就在三人身侧的不远处,一块模样奇特的异石忽的绽放万千辉霞,亦有可怕气息显露。只短短片刻,是那清光将此间三人笼罩的瞬间,那异石轰然炸开,有磅礴灵气席卷而出,将附近所有一切都摧毁,亦连同不远处的另一个异石也炸开。

  可怕的气息轰然撞击,陈恸在其中清楚的见到笼罩四周的清光猛地凹陷一下,亦在短短瞬间便出现裂痕。

  那一身笼罩朦胧宝光的女子冷哼一声,手腕轻颤,玉镯绽放万千辉霞,是将此间大道勾动,演化更加厚实的清光如同大碗一般倒扣而下。连续两次爆炸,可怕的气息冲撞,然最终却也无法将这宝光破碎。

  晶莹的裂痕之外,是一片氤氲灵雾。

  “拓跋老头,你这手玄法可是越来越厉害了,用来偷袭别人的话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但老夫亦听说,玄法传承原本为的是解决天下不详与凶险所在,而并非如此使用。你这,算不算是违背了祖宗遗训呢?”

  老人并无惊慌,待得那女子撤去此间防护,坦然走出。

  他只大袖一挥,便将此间狂暴的灵雾尽数挥散,面上亦带着平静不过的笑意。

  拓跋老头面上阴沉,又瞄了一眼那身藏玲珑宝光中的女子,只冷哼一声,却并未答话,而后便转身继续观察那模样鬼怪的异石,眸中绽放精光闪烁,是有三千大道气机藏于其中,纵然比起陈恸所修通天玄眼也不弱分毫,乃至更甚。

  见状,老人摇头一笑,也不愿与之纠缠,反而来到陈恸面前,笑容和蔼。

  “小兄弟,老夫姓赢,单字覆,还不知你姓甚名谁?”

  赢覆说着,又上下将陈恸打量了一遍,眸中满是赞许。

  “陈恸。”

  陈恸如实回答,面上却未有任何异样。

  他对这个世界本就了解极少,更不知道赢覆这个名字究竟代表什么。若是换做他人,必然会因此而惊得畏缩不已,毕竟赢覆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实在太多,亦并非寻常人能够接触。纵然如此,附近那些因先前异动方才到此之人无不面上怪异,是将更多的目光转向陈恸。至于那拓跋老头,一时间倒无人理会,也就只他带来的那些年轻子弟才会将注意力始终集中在他身上。

  然赢覆却并不知陈恸来历,是见他面上平静,眸中更多些许赞赏。

  “不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性,当有极大作为,是哪怕废体之身,仍旧能够达到御元境。呵呵,年轻人,你原本可以玄法开辟一条修行之路,又为何要另辟蹊径,走这样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炼体之路?”

  此番话说完,周遭更多人面上都露出愕然。

  并非所有人都有赢覆这老头一般的眼力,只有些许老人眸中露出凝重之色,是先前便知陈恸为灵气废体,只如今赢覆问出,方才起了好奇之心。

  “修行嘛,本就没有一番风水,试试又没有坏处。”

  陈恸瞥了周遭人一眼,面上仍旧不懂,一脸平静的模样。

  “你这人...”

  赢覆摇头一笑,是知道陈恸不过随意应付,却也并不恼怒。他知道自己在这般境地下问出此番话对陈恸而言并无任何好处,反而可能引来他人怀疑,认为他是得到了某种不入世的传承。

  然其话中却也有言,陈恸修炼手段,是前人从未曾走过,也是有意助其解决暗中的麻烦。

  “也罢,你若愿意如此,那边如此。只前人未曾走过之路,必然无尽坎坷,一切都需自行摸索。你可要小心行事,莫要冲动,若万一出了岔子,可是难以挽回的。”

  “岔不了,毕竟又并非无法借鉴。万法归宗,殊途同归,最终的结果与所向都是一样的。纵然岔,又能岔到哪去?”

  陈恸挑了下眉毛。

  这番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更已经听得厌烦。他人知晓其修行是开辟前人未曾走过的道路,都要将这番话说上一次,好像极度不认可一般。哪怕出于好意,陈恸心中也有些恼怒,是傲气受挫。

  然他并非将这些表现出来,只仍旧满脸平静,又将目光转向拓跋老头那边。

  他看了许久,终于是出手。

  相比陈恸而言,拓跋老头的手段要寻常不少,却十分高明。毕竟这老头一生浸淫此道,在其中的理解并非陈恸这种将将入行的少年能够相比。其手段算不得稀有,却有着化糟粕为神奇的本事,一双手指化作金色,在这异石上连续点出七七四十九下,将其整体化作金光璀璨,化出通天光芒,直冲霄汉。

  此般动静,亦将赢覆与那赢家女子吸引,转头看向其中。

  光柱通天而起,其中有玄痕交织勾勒,演化其中所存在之物原本样貌。然此般玄痕却稀疏不少,是如先前陈恸所施展之法化出的怪物基本相同,只其本身却多了几分生动与灵活。

  鬼面生双角,背后有肉翅,身形佝偻而枯瘦,四蹄双臂共六肢,半身如人,半身如兽。然此间又有异变,是其遍体生漆黑鳞甲,双眸化猩红之色,有疯狂与暴戾隐藏其中,仿若真实。

  此般异常再现,众人眸中都露出凝重之色,便是赢覆老头亦沉下脸来。

  陈恸手段非凡,却毕竟浅显,只能勾勒出大概模样。相比之下,还是拓跋老头手段更加高明,却也只恍惚一现,而后便彻底模糊下来,不能再看得十分清晰。

  那一瞬太短,乃至此间无人能够看清。

  “通体漆黑,双眸如血...这到底是怎样的怪物?”

  有人发出疑问,然却无人能够回答。

  纵然赢覆老头也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那怪物清晰只一瞬罢了,便是他都无法看清,而后便彻底模糊下来。到如今,那怪物的模样已经彻底溃散,拓跋老头亦连连后退,面上涌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润,却被其努力压下。

  “这块异石,老夫要了!”

  他只调整了片刻气息,便将手中虎头拐杖一点,抛出大量灵精。

  众人惊愕,是没有想到拓跋老头竟会如此果断。

  “要当场切吗?”

  瑶光长老面上露出凝重之色,却也并未阻止。这异石太过怪异了些,纵然拓拔老头这等人物都无法将其内在窥视清晰,而先前又有不祥气息显露。他本不欲将此石卖出,然如今,却也不好收回,只能问了一声。

  “自然。”

  拓跋老头冷哼一声,面上有倨傲之色。

  天级石园有规定,是其中异石需得当场切开才行,是石园主人要以此来学习更多经验,亦避免其中异石出现不详之事,无法控制。

  然地级石园却并无如此规定。

  只拓跋老头也清楚,这异石如今牵扯太大,是将整个圣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惊动过来,便如赢覆这等人物亦出现。他先前不知,然其道出名讳时,拓跋老头心中亦有惊慌,是有些懊悔先前对赢覆出手。然如今,最好的挽回办法便只能如此,是了了其心愿,将此石当众切开,算作赔偿道歉。

  此间人物,皆为人精,又如何不知拓跋老头心中想法。若非他嘴硬,不愿低声下气道歉,也不必如此。然看透,却也无人说透,是许多人都想要见识一番如此不详的异石中究竟能切出怎样的存在。

  也或,一切不过虚妄,并无任何宝物藏身其中。

  赢覆眯起眼睛,微微摇头,是如俯视一般看着拓跋老头的背影,嘴角亦带起些许冷笑,心中颇为不屑。

  然他并未阻止,毕竟赢覆好赌石,是整个圣城都知道的事情。此等怪异之石究竟能够藏着怎样的宝物,也是赢覆好奇的事情。

  “不能切!”

  陈恸忽的上前两步,面上严肃。

  “这异石,绝对不能切!”

  “小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拓跋老头回过头来,面上冰冷,亦有些许恼怒。

  他心中所想众人皆知,然如今陈恸却忽的道出这番话,众人面上亦露出些许惊讶与意外。

  只又沉思,陈恸也并非寻常人,是十分精通玄法之道。而先前这异石迸发不详,也因陈恸而起,是他确定了这怪异石有不凡之处,眼力比起许多人都要更强一些。

  许多年来,这异石就如此放在这里,不知多少人曾经看过,却从来无人能够看出任何,纵然玄法家族之人也不曾看出其中有何不同。

  若非陈恸,只怕拓跋老头也不会知晓这异石其中竟会藏着如此隐秘。

  “没有我说话的份?我偏要说,你奈我如何?!”

  陈恸冷笑一声,丝毫不惧,又上前两步,面色冰冷。

  “我说了,这异石绝对不能切,否则肯定会出大事。当然,我也就是一说,如果你要切,那你随意,反正看你这模样应该没几年好活了。不过我要跟你说一声,修行玄法之人,从来没有善终!”

  他轻哼一声,不再上前,反而一直在后退,是退到了墙角边仍旧觉得不妥,而后一跃上了围墙,站在那些被吸引来的强者身后。

  陈恸的动作引来许多人的错愕,而拓跋老头面上神色亦更加难看。

  “小辈,你这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