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陈恸身形被那凶煞的狂风猛地吹了出去,仿若一记闷锤落在他的胸口,砸坏了许多异石,而后又深深的砸入远处的院墙中,有许多裂痕如蛛网般分布裂开。
哗啦啦一阵响动,陈恸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亦自墙壁上滑落下来。
这般异象,让人惊得无法反应过来。
然陈恸九九八十一道方位是未能完全点下,而如今气机断开,那游动在异石上的许多玄痕亦渐渐溃散。而那已经仿若真实一般的怪物痕迹亦缓缓消散,是渐渐隐没进入异石中,便连先前忽然生出的凶煞不详气息都完全内敛,再归原本的平静与自然。
“呃...”
先前那大汉面上惊愕,亦被吹飞了极远。
他靠得极尽,那凶煞气息迸发亦将他也伤到。然其本身修为并非陈恸能够相比,纵然受伤并未如陈恸一般不堪,只面上一红便恢复了正常。但那凶煞入体,却又很快让其面上一片惨白,是禁不住凶煞的可怕,亦有不详发生,化作黑气浮现在他脸上。
狰狞的嘶吼仿若被什么东西堵在喉咙中无法发出,那大汉表情狰狞可怕,不断挣扎,像是在经历着何等巨大的痛苦。
而其如此,众人亦不敢随意上前。
远处,陈恸自墙体上落下,面上亦有黑气缭绕。然其本身修行玄法,对此般不详有许多了解,亦知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眸中显出痛苦之色,却仍旧坚持着盘坐起来,手指化作晶莹玉白模样,连续点在自己身上数个穴位,有玄痕勾勒,将其整个肉身都笼罩,化解那不详的黑气。
“啊——!”
一声嘶吼忽的响起,那大汉面上神情越发狰狞,但其原本魁梧的身子却渐渐软了下来。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这大汉身体渐渐枯败,颓废,而后整个人都化作破掉的皮球一般倒在地上。自其七窍中,有脓血流出,见风便散,是有着可怕的不详仍旧能够杀人。但凡有人解除,顷刻之间便化作如大汉七窍中流出的脓血一般。
“退!”
瑶光长老面上猛地一变,亦有许多老辈人物共同出手。
但见此中光彩缭绕,有万千气机流转,将所有脓血都笼罩起来,免得其再度挥发而杀人。
只众人再看时,才发现那大汉是体内的一切都化作脓血,只留下一副完整的人皮。如此可怕而诡异之事,让许多人都禁不住后退,亦感到头皮发麻,再看那异石,都不免生出些许恐惧之色。
远处,陈恸口中亦发出一声低吼,将众人目光都吸引过去。
他修行玄法,自然有解决的手段,却也极其勉强,毕竟先前才刚刚施展过那九九八十一道指法玄妙,体内血气已经有枯败之象。
然玄法奇妙,玄书更加诡异,是其体内被侵入那不详的黑气时,只轻轻一颤,便化出一道宝光流转而出,将此般不详近乎化解。
只其中痛苦却在所难免。
陈恸面上惨白,张口吐出一片乌黑的脓血,方才感觉好了一些。
有老辈人物反应极快,亦出手将陈恸吐出的脓血以道法笼罩,免得溃散化作烟雾再害人。
“小兄弟,你可无恙?”
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声,亦是许多人担心的问题。
先前陈恸所展现的招数与玄法,已经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与尊敬,而这异石在此处许久,不知有多少人查探过,但今日之事却第一次发生。如此怪异,也就陈恸能够引动,亦只有他能够说出一二。
若陈恸真的出事,此间,只恐再无人能够解决这异石不详。
“有点麻烦...”
陈恸苦笑一声,勉强撑着身子站起。然他脚步摇晃,气息虚浮,一身血气亦衰败到了极点,是如强弩之末。
“你且恢复,这异石不及。”
有老人上前,来到陈恸身旁为其查探体内伤势,而后又取出一枚丹药塞入其口中。
陈恸谢过,亦当即盘坐下来,炼化吸收丹药药力,而其他人便只等候在此。
此间陈恸正疗伤,远处有风声而来,是许多人都发觉此间异动。
七大洞天长老也或太上长老,白发白眉,凌空而立,遥遥观望。三古家族强者出没,一身气势磅礴,停留在石园围墙上,询问此间究竟发生了何事。玄级石园外,有年轻面容出现,各个英姿不凡,皆为年轻一代的翘楚人物。其中有人一身圣光笼罩,有人身着九龙黄袍而气宇轩昂,有女子婀娜多姿又美眸灵动,有仙儿般的出尘者笼罩朦胧宝光之间,看不真切。
此间不详气息,引来了太多身份显赫之人。
除却原本便在此间的老辈人物,其他辈分稍差者,也或身份不足者只能后退,将空间完全让了出来。
不消片刻,此间来人已经对先前之事有了更多了解,亦将目光完全注意在正盘坐疗伤的陈恸身上。
只不久,又有人群哗然,听其中言论,是域外玄法家族之人来到。
这群人一身朴素衣袍,有亦眉发皆白的佝偻老人带领,缓步而来。此人手中拄着一虎头拐杖,身上气息玄妙,是踏步行走之间暗合眸中玄妙大道,只轻晃便绕过人群,亦未曾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而直接来到先前陈恸停留的那异石面前。
这人出现,众人的目光亦完全转移。
陈恸也苏醒过来,一身血气重新恢复如火炽盛,也将目光落在那老人身上。
“九玄指法,年轻人,你由何处习得如此神妙玄法?”
那老人头也不回,仍旧观察面前异石,却在询问陈恸,是已经看出了许多门道。
闻言,人群中有人惊呼,道出了九玄指法来历。
这九玄指法,乃是一种可堪造化的玄法,曾经记载于天星九算中。然天星九算在多年前便已经彻底失传,是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故而其中记载的许多玄法亦完全失踪,没了传承。这九玄指法便是其一,而先前陈恸所施展过的通天玄眼亦乃其中记载之法。
先前枉死的大汉大概知晓,只可惜,他却还未说出什么,便已经化作一滩脓血,只留下一件人皮。
“自然是自他处习得。”
陈恸眯起眼睛,能够感受到那老人平淡语气之下隐藏的不善。
只初次见面便起了抢夺之心,陈恸心中冷笑,却又冰冷。
天下人都脱不出红尘束缚,这看似遗世而独立,有着仙人气质的老者亦不免陷入其中,是已经起了贪念。纵然其将心中所欲隐藏起来,然语气中的些许异样,仍旧能够被人发觉。
这老头,未免太过激动了些。
许多人眸中都生出异样,是不愿得罪这老头,又不愿得罪陈恸。
“拓跋老头,怎么,想杀人夺宝不成?”
先前出手相助陈恸的老者忽的冷笑一声,踏步挡在其面前。
“你们拓拔家族乃域外玄法传承之家,确实有些本事,但天星九算却早已失传,亦并非你域外玄法家族之物。这小兄弟有本事得到,自然是其运道所致。老夫可是当真看不惯如你这般见财起意,见宝起心的老不要脸。”
“你是哪个?”
那拓跋老头冷笑一声,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眸中有冷光闪烁,语气极其不屑。
“哪个?”
老人忽的嗤笑一声,连连摇头,便是周围许多人面上都露出些许异色。
“你拓拔家族是域外玄法家族的领头人不错,但连老夫也不认识,老夫也不知如何说你。是说太过骄傲自满,还是当说你井底之蛙?”
“哦?”
闻言,拓跋老头这才转身,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人。然片刻,拓跋老头面上忽的露出怪笑,又摇头。
“有头有脸的我自然认识,但你,不认识。”
“呵。”
老人又嗤笑一声,便是周遭许多人面上怪异更甚。
到此,终于有人自人群中走出,便是那一身笼罩朦胧宝光的女子。她款步而来,行至老人面前,恭敬行了一礼,并未多说任何。
然此般,却让那拓跋老头面上忽的一沉。
“你是赢家人?”
“是。”
老人轻哼一声,亦负手仰头,面上满是讥讽与嘲笑。
“你大可慢慢猜,随便猜。但老夫要告诉你,有老夫在此,这小兄弟的一根毫毛你都动不了。”
言罢,他又摇头,啧啧轻叹。
“人心不古啊,我辈修行之人当有侠义之心,然到了如今,却有太多人都忘了这些。若无仁心,又如何能够成就更高的境界,又如何能够窥得真正的大道。天地仁,万物仁,是生而当如此。若违背,又如何能够堪得造化,又如何能够臻至大道?贪婪,欲孽,深陷其中者,不过尔尔之辈,只可走些路以证道。然天道仁,是明辨善恶,终有报!”
“放肆!”
拓跋老头面上阴沉,嘴角亦抽了下。
他又如何听不出老人是在骂他没有好报,便当即将手中虎头拐杖一点,有玄妙隐晦的波动当即传递出去,就要以玄法震动此间异石,借其中所藏灵精神精来伤敌。
然老人未动,那女子却率先出手,素手化出一抹清光,将此间连同陈恸一起,三人都笼罩其中。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