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三）

　　此时，已是二月三日凌晨一点，强强越发的精神，似乎没有睡觉的欲望。

　　来到一处十几层楼的商场处，强强顺着小道拐了进来，凑着汽车昏黄的灯光，转到了大楼的后方，这里和前面有着天壤之别，有点像贫民窟一般。一排排破败的门市房，一道道卷帘门透着腥臭味。行至前面一处打着灯光的店铺，强强停下了车。

　　“到了！”强强下了车。

　　此时，一个高大的半挂车像一个庞然大物伫立在店铺门口，与周边的事物相比而言那么的格格不入。

　　“强强你终于来啦！”车上下来一名身穿油渍满身，已经看不出衣服原来颜色的男子下了车。

　　“辛苦辛苦！快卸货吧！”强强同流氓换上衣服。

　　这时，油渍上了车，掀开车上的帆布，一只只剥了皮削去了脑袋，挖掉了内脏的羊堆满了整个车，杰杰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说话间，油渍站在硬邦邦的羊尸山上，一只只的往下递，强强和流氓接下放在满是油渍的地磅上，称完了重量便一只只的挂在店铺天花板上伸下的铁钩上，等三五只羊挂上后，再一起打开冷库的门，将羊尸推进冷库封存。

　　杰杰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一车羊尸在强强流氓手里一个个的挂满了整个店铺。不禁感叹生命生儿为羊的命运就是任人宰割，回头一想，我们所吃的肉制品那个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逝去后变成的美味佳肴呢。我们只是见不得杀戮而已，面对美食还是格外的追求和热爱的。

　　“好了！羊腔子没了，这几麻袋羊脸，羊杂。”油渍站在麻袋上道。

　　“卸五麻袋吧！过年多备点货。”强强看着羊腔子道。

　　“好！”油渍用尽蛮力，将一麻袋一麻袋的羊杂抱上车厢。

　　杰杰好奇的凑上前去，带着血渍的羊头有的毛都没刮干净，一个个带有惨死的表情。没有见过这阵仗的杰杰，看了不由得浑身发颤。

　　卸完货，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种，强强拉下卷帘门，这算是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饿了吧？”强强看着杰杰。

　　“还好还好！”杰杰微笑道。

　　“喝点羊杂汤吧！”强强上了车。

　　“好！”杰杰同流氓先后上了车。“你们这每天都这么忙吗？”

　　“还好吧！不忙没有钱挣啊！”强强吐槽道。

　　说着，强强开车来到一处路边摊，看着热气腾腾的羊杂汤，一股羊膻味儿扑面而来。杰杰点了一碗汤一张饼同强强流氓坐了下来。

　　“你English好吗？”强强突然问道。

　　“不好不好！”杰杰急忙摇头。

　　“今天下午我们去接个老黑，回头安置你们俩住宾馆，你不怕吧……”强强笑道。

　　“怎么回事儿？”杰杰有些懵逼。

　　“流氓邀请了一个老黑过来，想在年货会上做点东西……”强强解释道。

　　原来，年货会是每个流氓这样的人发财的好机会，据说去年有人邀请了老外来做美食，每天给老外固定的工资，一个星期下来净赚十多万近二十万，流氓看红了眼，在厂洲某酒店联系了一个老外，希望自己能够大赚一笔。

　　“哦！”杰杰点了点头。

　　吃完饭，强强带着流氓和杰杰又上了车。

　　“他是九点多的飞机，你困不困，要不要开个宾馆睡一觉？”强强看着杰杰。

　　“不困不困，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在火车上睡了。”杰杰说着不困，不禁哈欠连天。

　　“来吧！去趟宾馆吧！我们明天还得工作呢，这不能一点也不休息。”强强说着开车去了宾馆。

　　到了宾馆，强强拿着身份证走向前台。

　　“标间有房吗？”强强问道。

　　“有！”服务员看了看电脑道。

　　“多钱一晚！”强强说着便要掏口袋。

　　“六百！”服务员回道。

　　“那个啥时候退房？”强强吓得一哆嗦问道。

　　“今天十二点。”服务员微笑道。

　　“这应该算一天了，为什么还是要十二点再退房呢？”强强辩解道。

　　“如果按今天来算，需要等到八点入住。”服务员耐心解释道。

　　“现在六点五十，你把我送回家，再随便找一家宾馆你俩先休息一上午吧！下午再去接老黑。”流氓抱着强强的肩膀道。

　　“也行！”强强点了点头。

　　强强拖着疲惫的身子，将流氓送回了家，正好八点多钟，天儿也渐渐地亮了起来，载着杰杰在周边找了一处三百多的宾馆，一狠心两人就住了下来。

　　“快点补补觉，今天下午还有事儿。”强强说着衣服都没脱倒头便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杰杰也趁着困意正浓，躺在被窝里安静的睡了……

　　下午，杰杰从强强的洗漱声中醒来，伸了伸懒腰也起了床。

　　“房不退，东西可以在这放着，你先洗漱，我在楼下等你啊！”强强擦了把脸出了门。

　　“好！”杰杰急忙卫生间洗漱。

　　很快，杰杰简单的洗漱后，前后脚跟着强强下了楼。简单的吃了点饭，强强刚要开车去接老外，流氓此时带着一个皮肤发黑，眼凹长鼻的外国人走来。

　　“哈喽哈喽！”强强热情道。

　　“这人说咱们话贼溜，我看你们应该也睡着呢？就让他打车过来了。”流氓微笑道。

　　“是吗？你好啊！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强强像看猴一样看着老外。

　　“你好！我叫沙咪，来自胤渡。”老外用着不标准且顺溜的话与之交流。

　　“好好好！我们的话你说的很棒。”强强向其伸出大拇指。

　　“叮铃铃……”此时强强的手机响了。

　　看样子似乎又有了什么新订单，过了一会儿强强走了过来。

　　“流氓，你带着他俩去做年货会吧！我这马老板又要货呢？”强强拍了拍流氓的肩膀。

　　“好！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呢？”流氓点了点头。

　　告别了杰杰和沙咪，强强开着自己的拉货油车，驶出了众人的视线。

　　“走吧！我们去年货会上，马上就要开年货会了，大家都忙着布展，你们牛老大的货也到了……”流氓看着杰杰沙咪道。

　　“好！”杰杰随着沙咪上了流氓的车。

　　“沙咪，一会儿你看看我们做的东西材料齐不齐全，不齐回头你给我说，我再去买。”流氓一边开车一边筹划着布展会的事情。

　　“好的！好的！”杰杰沙咪点了点头。

　　流氓开着车一路狂奔，行至年货会附近找了一处停车场将车停了下来。周围全是前来参加年货会的商家车，纷纷在年货会开始前前来布展。

　　“喂！到哪了？”流氓下了车打起了电话。“我们就在年货会的停车场，你进来就行了，卸完货你就走。”

　　原来，牛老大的产品到了，流氓让其物流直接送达了年货会上。

　　“师傅，您这车怎么收费的，我一会儿拉点货……”流氓看着停车场的手推小货车。

　　“论车收费，一车……”一个晒得黢黑的瘦老头解释道。

　　“别介啊！我多用你几趟车，便宜一点……”流氓给其讨价还价了起来。

　　终于，在流氓软磨硬泡的讨价下，瘦老头松了口，两人达成了共识。

　　“好嘞！我这货多，得使您的车好多趟呢？你便宜一点我多拉几车少装点货，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流氓高兴道。

　　前方缓缓驶来一辆厢货，司机远远的向这边招手，流氓摆了摆手示意其停车过来。

　　“你是流氓对吧！”司机将车来了过来探出了脑袋问道。

　　“是啊！是啊！快卸货吧！”流氓点了点头。

　　“好嘞！”司机停下了车，像个猴子一样从车上蹦了下来。

　　猴子打开车厢门，瘦老头架着小推车停在了厢货门处，四人相互传递卸起了牛老大的产品。

　　“OK！拉去年货会吧！”流氓装上最后一箱货。

　　流氓嘴上说少装点货，可到最后还是装了满满冒尖的一大车货，老实巴交的瘦老头也没计较什么，在流氓的指导下朝年货会上的展位拉去。

　　大家扶着货进了场馆内，来到年货会现场，看着各类做生意的商家纷纷在布展，流氓推着车直奔自己的展位而来。

　　“就是这里了，杰杰你进去往那个角里码放产品，我们在外面递给你。”流氓指着一处拐角的展位道。

　　在流氓的指挥下，杰杰进了展位，流氓同沙咪往展位的桌子上搬货，杰杰负责往角落里码放，不一会儿便将一车货卸完了。

　　“杰杰你在这看着吧！我们去拉货了。”流氓看着杰杰道。

　　“好！”杰杰点了点头。

　　几车货拉下来，展位不大点地儿被牛老大一箱箱货占的满满的一人多高。

　　“明天开始过来布展，咱们拿布把东西盖上点。”流氓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块帆布。

　　杰杰给货盖上帆布，流氓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以便做个记号。

　　“走吧！咱们去趟外面，看看你需要的材料怎么样？”流氓看着沙咪。

　　“OK！”沙咪点了点头道。

　　流氓同瘦老头结完了账，带着沙咪和杰杰出了展厅，来到展厅外的一条通往门口的路上，道路旁是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商铺展位。

　　“你看着东西怎么样？”流氓带着沙咪走进了一个展位，拿出准备好的食材给沙咪看。

　　“胤渡飞饼！”杰杰看着展位上的广告牌，上面是各种水果口味的胤渡飞饼，或是十块一份，或是十五一份。

　　“嗯嗯！还可以，如果想更多口味还可以买其他的水果。”沙咪看着广告牌上各种口味的飞饼，现实的食材里面却只有香蕉和菠萝。

　　“你就先用这个得了，等明天生意好了再说，其他的东西不容易放，再说，这大冬天的我去哪给你整乱七八糟的水果啊！”流氓不耐烦道。

　　“哦！”拿人钱财，沙咪也不再言语。

　　此时，天儿近黄昏，整理好明天所需的物品，流氓也忙了小半天儿甚是乏累。

　　“走吧！去吃饭，今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多给我做着飞饼。”流氓笑着看着沙咪。

　　“好！”沙咪应道。

　　流氓开车带着杰杰沙咪来到路边的一家饭馆，正儿八经的要了三个菜，拿起卷饼便呼哧呼哧的往嘴里塞。不一会儿便喝了些水抹了抹嘴肚子饱吃的像蛤蟆一样鼓鼓的。

　　杰杰同沙咪依旧细嚼慢咽的吃，流氓起身结了账。

　　“你俩吃完饭就回去休息吧！单已经买过了。明天早点起床，我来接你们。”流氓拿起了车钥匙。

　　“好！你路上慢点。”杰杰点头应道。

　　流氓扭头出了门，开车走了。饭桌上就剩下杰杰和沙咪，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吃饭。

　　“你好！我叫杰杰。”吃完饭，杰杰站在门口向沙咪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沙咪！”沙咪有些不自然的伸出了手。

　　“来我们国家几年了？”杰杰带着沙咪朝宾馆走去。

　　“六年了！”沙咪生怕杰杰听不懂，特意伸出手指比划道。

　　“不错，话说的够溜的。”杰杰称赞道。

　　回到宾馆，杰杰打开热水器洗了个澡，连日来的乏累都在这一刻得到了久未的放松，躺在床上同沙咪聊起了天儿。

　　“你怎么想着出国工作的？为什么不在胤渡工作？”杰杰好奇道。

　　“出国工资高，我们那工资太低，遍地全是做胤渡飞饼的，所以挣不了多少钱，在国外就不同了，尤其是你们国家，治安又好，挣钱又多。”沙咪微笑道。

　　对于从未出过国的杰杰，沙咪就是他探寻世界的窗口。倾听着沙咪的款款而谈，疲惫已久的杰杰不知不知睡着了。

　　二月四日，七点多钟杰杰难得睡到自然醒，由于今天是献市年货会的第一天，杰杰格外的期待，元气满满的起了床，洗漱完毕后沙咪也遂既起了床。

　　“吵醒你了？”杰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没！是流氓给我约定的时间到了，被闹铃吵醒了。”沙咪进了卫生间。

　　杰杰躺在床上，刚拿起手机，流氓发来微信。

　　“在吗，沙咪干嘛呢？怎么不回我微信？”流氓问道。

　　“正在洗漱。”杰杰回道。

　　“好！完了快点下来，我在宾馆门口的早餐店等你们。”流氓有些不高兴。

　　“好！”杰杰起身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沙咪，流氓在楼下等着呢？”

　　“好的！”沙咪回道。

　　话刚落音，沙咪一边拿毛巾擦拭着脸便走了出来。收拾好东西后戴上耳帽，两人前后脚出了宾馆的门。看得出来，身在异国他乡的沙咪为人处世都还是十分的谨慎小心，面对流氓这阴晴不定的坏脾气，他还是尽量做到不与之正面发生不愉快。

　　走过马路，流氓正坐在饭馆门口的小桌上满手是油的啃食着油条，面前三碗豆浆和三小筐油条，显然为了节约时间流氓提前给两人要了东西。

　　“都买好了，快吃吧！”流氓吃完最后一根油条，将碗里的豆浆一饮而尽。

　　“好的！”杰杰拿起油条便往嘴里塞。

　　几分钟后，杰杰沙咪将最后半根油条塞进嘴里，喝完了豆浆，嘴里鼓鼓囊囊的咀嚼着站了起来。随后上了车，流氓开车带着两人开向年货会场驶来。

　　“你就在这准备开始做胤渡飞饼吧！我们俩去里面那个展位了，一会儿我忙完了就出来。”流氓把沙咪领到进门处的展位，同杰杰朝场馆走来。

　　“OK！”沙咪弯腰进了展位。

　　“你们牛老大的产品平时都卖多钱？”流氓问道。

　　“八八折！”杰杰回道。

　　“八八折！能卖的出去吗？”流氓一脸疑惑道。

　　“还好吧！”杰杰着实有点心虚。

　　“那我们卖七折。”流氓想了想道。“一会儿还有两个人过来跟你一起看店，你多注意别让她们卖存了就成。”

　　“好！”杰杰点了点头。

　　检查完展位与昨天走的时候无恙，流氓将之前牛老大准备好的超市摆上了桌，为了将牛老大打出品牌，董事长还特意嘱咐流氓做了一些泡沫牌子，装饰起来展位上俨然一个非常独具特色的小店。

　　“叮铃铃……”流氓手机响了。

　　“喂！你们到哪了，我的展位号是B3X21……”流氓看了看展位号道。

　　流氓刚撂电话，这时，从远处走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女生，留着披肩长发，剪着齐刘海，高瘦的女生身穿一件土黄色的羽绒服，矮胖的女生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

　　“是你俩过来做兼职的吧？”流氓问道。

　　“你是流氓对吧？”高瘦问道。

　　“对！”流氓点了点头。

　　“是的，我叫佳佳，她叫前前。”高瘦介绍道。

　　“行！他是杰杰，是牛老大的人，你们一起卖货吧！”流氓指着杰杰。

　　“你好你好！”三人相互点头致意。

　　“按照我们的七折卖，这是零钱，不够了再给我电话，我去外头看看沙咪那里怎么样了。”流氓掏出一把零钱，数了数放在了纸盒子里。

　　“好的！”佳佳前前点了点头。

　　流氓走后，杰杰看着两位陌生的女生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得两人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从两人名字和交谈中杰杰模糊的判断，两人同在一个幼儿园做老师，尽管是一对堂姐妹，但是体态差别很大，八成估计两人随母的基因比较大，所以除了穿着打扮，很难将两个人联想在一起。

　　“你俩都是本地人？”杰杰试着与之搭讪。

　　“是啊！你呢？”前前问道。

　　“我是邯单的，这牛老大店就是我们董事长做的……”杰杰款款而谈。

　　语言是拉近人最好的工具，不一会儿杰杰便同两人相熟，工作起来也是打成一片。年货会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各大展位的商家纷纷使出了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而腼腆的前前和佳佳依旧呆呆的站在柜台里看着牛老大的产品，有人来便于介绍，没人来也不吆喝。偶尔有喜欢的老人，或是好友亲朋送礼的年轻人，看着别致新颖，才会买上一袋。

　　“怎么样？”流氓匆匆的赶了回来。

　　“卖出去五袋了。”前前做着统计工作。

　　“你们平时店里都怎么卖？”流氓看着杰杰。

　　“我们店里都有试吃台，可以让顾客试吃。”杰杰回道。

　　“行！我去拿菜板切点试吃。”流氓有些着急了。

　　“沙咪那里怎么样？”杰杰问道。

　　“不好！”看得出来流氓很着急，说着往外走了。

　　流氓走后，前前和佳佳看着小半天儿才卖这点钱，都不够两人简直的费用，心里也着急了，试着也叫卖了起来。

　　“这个怎么卖的？”听闻叫卖，一群大爷大妈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询问。

　　“这都是清真的牛肉，讲究的就是干净卫生，做法也都是经过阿訇……”杰杰教科书般的讲解推销。

　　“哦！清真的东西可讲究了……”老大妈认可的点了点头。

　　“对对对！我接触过穆斯林……”老大爷连连点头。

　　在佳佳前前的吆喝声中，杰杰细心的解说下，牛老大的产品卖的终于有了气色。

　　中午，流氓忙忙叨叨的拿着菜刀和案板，手里掂着三份盒饭走了过来。

　　“现在怎么样？”流氓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好多了！”杰杰接过盒饭。“沙咪那里怎么样？”

　　“不行！”流氓摇了摇头。

　　“一会儿我过去看看。”杰杰打开盒饭吃了起来。

　　“你俩也快吃吧！吃完了切点产品让顾客试吃。”流氓进了展位。

　　“好！”佳佳前前应道。

　　此时，流氓扒拉着纸盒看了看钱，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高兴的在展位同那群老头老太太像模像样的鼓吹清真食品的各种优点。杰杰三下五除二，将饭盒里的饭吃了下去。

　　“我去外面看看。”杰杰抹了抹嘴看着流氓。

　　“好！”流氓忙的不亦乐乎。

　　杰杰来到场馆外，只见沙咪呆呆的站在展位没插着手，面前没有一个停下来看他一眼的顾客。

　　“今儿卖了几个飞饼了？”杰杰问道。

　　“三个。”沙咪耷拉着脑袋跟做错事儿的小孩一样。

　　杰杰转了一圈，看着卖羊肉串的展位前两个大桶里装满了顾客吃完扎上的竹签，烤串师傅膀大腰圆的一边吆喝一边烤着滋滋冒油的羊肉串。

　　“正宗的胤渡飞饼，来自胤渡的沙咪亲自为您制作胤渡美食……”杰杰回到展位也开始站在路边吆喝起来。

　　起初，来往的客人只是瞅一眼走过了，而面对胤渡飞饼仍是一脸的茫然。杰杰索性上前一对一的讲解。

　　“大哥，您来一份胤渡飞饼吗？这是胤渡的一道美食……”杰杰上前拦住了一个戴眼镜的路人。

　　“多钱一份？”眼镜有些犹豫。

　　“您看这的价格，十块十五随便选。”杰杰将其引至沙咪面前。

　　“甜的咸的……”沙咪详细介绍起来。

　　很快，在沙咪和杰杰的“围攻”下，眼镜点了一份香蕉味的胤渡飞饼。沙咪高兴的使出了浑身解数，将一团面丢在铁板上，用双手将其拽成方形，随后便将其旋转抛在空中。这时引来无数的顾客围观，杰杰乘胜追击，走到了人群当中。

　　“阿姨，您要胤渡飞饼吗？这是咱们专门从胤渡过来的师傅……”杰杰逢人便问。

　　在杰杰的热情追问下，大家也不在乎这十块二十了，纷纷出钱买一份胤渡飞饼。其实他们并非真的是能够接受胤渡飞饼的口味，更多的是为了看沙咪这个老外演绎制作飞饼的花把式，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对着沙咪录起了视频。

　　杰杰将这众人围观的情况拍成照片发给了流氓，顿时流氓高兴坏了。

　　“怎么回事儿？”流氓高兴的走了过来。

　　“全靠吆喝。”杰杰笑着退出了沙咪的展位，朝场馆内走去。

　　看着场馆内佳佳前前切好了试吃，乌央乌央的人围了上来，杰杰开心极了，在一旁一边看一边拍照上传给董事长。

　　“你来啦！这个怎么样？”佳佳指着切的试吃产品道。

　　“可以把牛肉切丁，像宫保鸡丁的大小，这样可以满足更多的人吃，不然很快便吃没了。”杰杰看着大大小小的牛肉块道。

　　“也是，下次注意点。”佳佳看着前前。

　　下午的生意还不错，有了三人默契的配合，营销方式的改变，牛老大的货也卖的出奇的好。收摊时间到了，流氓看着两处展位的营销情况，想着明天一定能够芝麻开花节节高，心里痛快极了。

　　“今天不熟悉没关系，明天你一定要……”散场了，流氓对沙咪指手画脚的训斥道。

　　“好的！”沙咪一旁洗耳恭听。“流氓，我的机票……”

　　“你着什么急啊！这不没卖货呢吗？我哪有钱给你……”流氓说着掏出六百块钱。“这个先给你应急。”

　　“好！”沙咪无奈只好暂且先收下。

　　说着，流氓开着车载着两人回了宾馆，一路上流氓不言，沙咪不语，杰杰面对一个员工一个老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还是多看看献市的风景，毕竟自己待不了几天肯定是要走的。

　　“我先回宾馆了，杰杰帮我带一份炒饭回来吧！”沙咪拍了拍杰杰的肩膀。

　　“好的！”杰杰将钥匙给了沙咪。

　　告别了沙咪，流氓愤愤的同杰杰下了宾馆门口的小饭馆。

　　“这老黑，就他妈知道钱，也不说我挣没挣到钱……”流氓走进饭馆坐下来吐槽道。

　　“各有各的难处，明天要不我在外面看着，为你多吆喝几声……”杰杰也是迫切想为流氓分担一点。

　　“不用，明天我请了两个人，一个在里面同你们卖牛老大的产品，一个跟着沙咪这个傻逼。”流氓骂骂咧咧的。

　　“今天是第一天年货会，知道的人少，来的也人不多，明天应该就好了。”杰杰安慰道。

　　简单的吃过晚饭，杰杰打包了一份炒饭，流氓来宾馆给续了两天的房租。

　　“你上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得去年货会呢？”流氓拜了拜手朝宾馆外走去。

　　“好嘞！您慢走。”杰杰微笑的拜了拜手。

　　回到宾馆，杰杰将沙咪的炒饭放在了桌子上。

　　“来，吃吧！”杰杰坐了下来。

　　“谢谢谢谢！”沙咪十分客气。

　　“没事儿！”杰杰微笑道。

　　只见沙咪去卫生间洗了手，将炒饭倒进一个圆盘里，右手四指并拢一点一点的将炒饭捏瓷实，然后再一点点的放进嘴里，吃着十分香甜。

　　“有勺子！”杰杰习惯性的起身道。

　　“不用，我们习惯这样吃。”沙咪微笑道。

　　“那左手呢？”杰杰好奇道。

　　“左手脏，我们都是右手吃饭左手上厕所用。”沙咪解释道。

　　“左手脏？上厕所隔着擦屁股纸，再说了又不是洗手只洗右手……”杰杰内心里嘀咕道。

　　沙咪吃完了饭，只见拿出一小瓶，刺激性的气味瞬间飘溢出来，只见沙咪双手捂着小瓶，放在鼻子下面大口吸气。看多了电视上嗑白粉的剧情，这阵仗可吓坏了杰杰。

　　“你这是干什么？”杰杰捂着鼻子，生怕被吸入身体麻痹神经。

　　“这是治鼻子的药。”沙咪盖上了小瓶放在了包里。

　　“哦！”杰杰将信将疑的放下了手里的被子。

　　“杰杰一会儿跟我去楼下汇点钱吧！”沙咪请求道。

　　“好啊！你是哪个银行的卡？”杰杰问道。

　　“你看这是什么银行卡？”沙咪掏出一张银行卡。

　　“工伤银行，你要存还是要汇给别人？”杰杰解释道。

　　“汇给别人。”沙咪点了点头。“他和我的银行卡一样。”

　　“那我们下楼就找工伤银行就可以了。”杰杰此时有了底。

　　杰杰带着沙咪出了宾馆，两人看到马路对面正好是一个工伤银行，杰杰带着沙咪找了一个有存取功能的ATM机。

　　“把卡箭头朝里插进去，输入密码，选择存钱，把钱放进去吧……”杰杰在一旁指挥道。

　　“好！”沙咪将皱皱巴巴的六百块钱放进ATM机。

　　很快，五张钞票已经识别，未识别的钞票仍旧在机器里面。

　　“偶买噶！这是假钱吗？流氓怎么可以这样……”沙咪顿时有些崩溃。

　　“哈哈！不着急。”杰杰拿出钞票，捋顺了后又放进了ATM机。

　　这时，六张钞票完全识别，沙咪的六百块钱也全部错了上去。

　　“呵呵！原来如此。”沙咪高兴道。

　　“说吧！你要汇款的账号，咱们用你的卡给他汇过去。”杰杰点了汇款选项。

　　“好！”沙咪拿着一块小纸条，念了起来。

　　杰杰指导着沙咪操作着ATM机，很快便将钱汇入了对方的银行卡里。

　　“拿着这个小票，这是你将钱汇入对方账户的凭证，其实我们也可以无卡存款，也就是说可以不用知道对方的密码和银行卡，只要你知道对方的名字和账户，就可以把钱汇入对方账号，但是就怕对方不认账，你也不好再证明这钱是你汇的，所以你需要把钱存在自己账号里，再汇给对方……”杰杰解释道。

　　“哦哦！”沙咪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回到宾馆，杰杰洗完澡，躺在床上玩儿起了手机。

　　“沙咪，你们那边结婚需要给女方多钱彩礼？”杰杰一直以来对于胤渡的婚俗有所不解，试着问道。

　　“多少都不一定，反正基本上都得当嫁妆回来……”沙咪解释道。

　　“那你去你岳父家会不会比较勤快的干活儿？”杰杰好不容易碰到了正宗的胤渡人，索性一问到底。

　　“我不用的，去到岳父家，岳母对我很尊重，都让我坐在主位……”沙咪一脸的骄傲。

　　“那你有几个小孩？都是男孩还是女孩？”杰杰追问。

　　“我家是两个女孩。”沙咪顿时脸上没有了喜色。

　　“那你还可以再要。”杰杰小声道。

　　夜深了，房间内无人说话，只听得沙咪断断续续的打呼声，两人躺在床上渐渐的睡了。

　　二月五日，杰杰同沙咪早早的起了床，同流氓吃完饭便直奔着年货会而来。

　　“你在这开始准备吧！我一会儿就回来。”流氓将沙咪送至门口的展位。

　　“好！”沙咪钻进了展位。

　　“走吧！咱们去里面准备一下。”流氓同杰杰进了场馆。

　　收拾好展位，佳佳前前也高兴的手拉着手走了过来。

　　“早啊！”前前打招呼道。

　　“早！”杰杰微笑道。

　　“钱都放纸盒里了，你们在这看着吧！我出去了。”流氓嘱咐道。

　　“好的！”杰杰应道。

　　佳佳前前两人切起了试吃，杰杰站在展位内迎接随时便来的客人，美好的一天在大家忙忙碌碌的身影中开始了。

　　“来，再给你们介绍个小伙伴。”流氓带着一位身材略显丰满，身材矮小穿着一身红色羽绒服，披散着头发的女生走了过来。

　　“哦！”杰杰看着又是一位女孩，心里自然是高兴极了。

　　“你好！我叫佳佳，我叫前前。杰杰。”三人分别点头示意道。

　　“我叫思思。”小姑娘略微有些腼腆。

　　“你就在这守着吧！我去忙别的事儿了。”流氓同大家打了招呼便急匆匆的走了。

　　“你是学生？”杰杰看着腼腆的思思道。

　　“嗯！”思思害羞的点了点头。

　　“那上学的？”杰杰问道。

　　“兰洲民族大学。”思思回道。

　　“你是少数民族？”杰杰看了看思思的样貌没啥特别的。

　　“对啊！我是回族，我爸是做生意的……”思思款款而谈。

　　“哎呦！厉害了！那你还出来做兼职干嘛？好不容易放假了，在家好好待着呗！”杰杰微笑道。

　　“哈哈！想出来长长见识……”思思笑了。

　　有了思思的加入，展位内四人有些拥挤，杰杰干脆站在展位外，迎面对着来客，无论老头老太太，只要多看两眼摊位，杰杰便游说其来到展位跟前，站在其面前堵住去往前方的路，发挥自己曾经做导游的厚脸皮，热情的请其试吃，然后趁着吃人嘴软的心理，向其推销牛老大的产品。一番推销下来杰杰战果累累，佳佳前前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

　　“别停啊！继续。”前前高兴道。

　　“呵呵！我这是给你们打个样，你们自己来。”杰杰喝了口水。

　　“我们没你有亲和力……”佳佳一旁使劲儿吹捧。

　　“我出去透透气。”杰杰将水杯放下走开了。

　　杰杰行走在嘈杂的场馆内，看着全国各地的美食，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在这即将要过年的节日氛围里，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唯独杰杰由之前的无比期待，变成了现在十分抗拒的事儿。

　　出门来到场馆外，沙咪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展位前空无一人，两人一边闲聊天儿一边犹如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怎么样？”杰杰微笑着走了过来。

　　“不好！”沙咪摇了摇头。

　　“正宗的胤渡飞饼，都来瞧一瞧看一看……”杰杰又忍不住叫卖了起来。

　　沙咪见围观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随即扯起手中的面团，双手之间挥舞自如，尤其是将飞饼抛向空中，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给我来个香蕉的。”一个彪悍的大块头高声喊道。

　　“好！”说着沙咪将手中扯的飞饼做了香蕉味的给了大块头。

　　“我也来一份，我也要一份……”围观群众为了能够再次看到沙咪的飞饼表演，纷纷出钱买飞饼，尤其是给谁做的时候，谁就可以总有沙咪正前方最佳拍摄的C位，这嫣然成了围观群众中不成文的规定。

　　杰杰看着沙咪同旁边眼镜女生忙的不亦乐乎，杰杰在拥挤的人群中急流勇退，回到了场馆。

　　走到牛老大展位，看着前前同自己一样站在展位外，心里不由得笑了。

　　“你终于来了！快快你来招揽客人。”前前说着便要往展位里面钻。

　　“叮铃铃……”此时杰杰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贝贝打来的电话。

　　“喂！贝总。”杰杰接通电话朝一边走去。

　　“杰杰，临厦店怎么没有零头了？”贝贝问道。

　　“哦！董事长允许把临厦店做到小数点以后都不要了，四舍五入的话人家零头是五毛收人家一块不合适，这在背景您也知道……”杰杰解释道。

　　“谁让你这么做的？”贝贝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

　　“董事长，这事儿反应给董事长后，他亲自做的决定。”杰杰急忙解释道。

　　“董事长让你做你就做？”贝贝质问道。

　　“那不然呢？董事长给我开工资，我不听他的听谁的？”杰杰一脸的委屈。

　　“你就不能拖一拖？”贝贝恶狠狠的问道。

　　“董事长给我发工资，他的命令我不听？这岂不是……”杰杰苦笑道。

　　“有时候董事长也会一时老糊涂了，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以后再有这事儿你第一时间给我汇报，接下来你抓紧把临厦店的改过来。”贝贝这话顿时让杰杰吓一跳。

　　“贝总，首先我觉得我拿的是董事长给的工资，我应该听从董事长的话。其次，我这里没有电脑没办法去更改临厦店的信息。最后，我郑重的向您提出我要辞职。现在算是提前一个月给您说……”杰杰听完贝贝桀骜不驯的话便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斩钉截铁的回击了贝贝。

　　话刚说完，贝贝“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杰杰刚走到展位旁边，这时，董事长又打来电话。

　　“喂！董事长您好。”杰杰毕恭毕敬的接通了电话。

　　“杰杰，你很厉害嘛！说辞职就辞职，你是不是觉牛老大正缺人，所以牛老大离开你就活不了啊……”董事长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

　　“董事长，首先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在牛老大多么厉害，也没觉得牛老大没有我便活不了。其次，我说辞职是一个月后，又不是现在，所以您不必担心过于唐突，这都是按照咱们公司规定来走的。”杰杰一一回击道。“您问了我这么多，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辞职呢？”

　　“为什么？”董事长回道。

　　“我按照您在临厦的指示，将其营业额的小数点后全部抹掉了，贝总十分生气。”杰杰轻描淡写道。

　　“那你也不能对她说辞职啊？”董事长爱女心切。

　　“呵呵！您知道贝总给我说什么吗？”杰杰在想要不要告诉董事长真相。

　　“说什么？”董事长追问。

　　“她说每次您给我下达指令后，都要跟她汇报一下。”杰杰没敢太直白。

　　“那你就跟她说呗！这也不是你说辞职就辞职的理由，你是不是觉得牛老大正是用人之际……”董事长一通败坏。

　　“董事长，贝总给我说，您老糊涂……”杰杰顿时觉得自己十分委屈，没有必要为别人来承担这种委屈，索性一股脑的将实话全部说了出来。

　　“她是贝总，即使有什么，也不能对她这种态度……”董事长护犊子毛病犯了，连自己的威严也不存在了。

　　倾听完董事长的无限制的护犊子后，杰杰心顿时冷若冰霜。他似乎看到了身材肥大的董事长有朝一日身患重病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一切现今母慈子孝假象背后的獠牙都显露出来……

　　整个下午，杰杰都沉浸在这种忧郁的情绪之中，因为他看不到未来，面对爱情事业皆不顺利的杰杰，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失败……

　　前前佳佳看到杰杰表情忧郁，也不在与其开玩笑，老老实实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为流氓卖更多的货。

　　下午将近收摊，流氓腋下夹着皮包，头上抿着光亮的头发走了过来。

　　“今天怎么样？”流氓高兴的问道。

　　“比昨天好点。”前前递上了纸盒。

　　“看来只卖牛老大的这点东西还是不行。”流氓一边数钱一边吐槽道。“行啦！收拾一下回去吧！”

　　“好！”三人将展示台上的商品放进了空纸箱子里，并盖上了帆布。

　　来到沙咪的飞饼展位，看着纸箱子里寥寥无几的百元大钞，流氓的心都寒了，摊位费人工费材料费，流氓仿佛看见眼前真金白银的流逝，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

　　沙咪收拾完展位，眼镜也同佳佳前前思思一起高高兴兴的下了班。此时，流氓带着两人也出了年货会的门。

　　“流氓，我手头有点紧儿，能不能先给我结点工资？”沙咪突然开口道。

　　“沙咪，你知道你的飞饼今天卖了多少钱吗？都不到你一天的工资耶！你还有脸给我提工资？”流氓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

　　沙咪没有回绝，因为自己身处异过他乡，不知流氓的脾气秉性，也不顶风与流氓呛着了。

　　“杰杰！帮我带一份炒饭回来吧！我回宾馆了。”沙咪看了看杰杰。

　　“好！”杰杰将钥匙给了沙咪。

　　“前面就到宾馆了，你自己下车走过去吧！我和杰杰有点事儿。”流氓一气之下停下了车。

　　“你就往前走一点……”沙咪辩解道。

　　“下车！听不懂是吗？”流氓急了。

　　沙咪不再言语，打开车门下了车。流氓开着车路过宾馆，拐了个弯儿便朝献市古城墙开去。

　　“这个老黑，就他妈的知道钱，也不看看自己都挣了多少钱？”流氓一路吐槽道。

　　“要不行，明天我和沙咪在外面，我吆喝着点看能不能行？”杰杰也十分理解流氓的压力。

　　流氓没有回应，可能是因为杰杰是牛老大的人，不想回头杰杰同董事长一说一直在胤渡飞饼这里了。

　　“之前我们在城墙上做烧烤，那叫一个爽。大冬天的来到城墙上玩儿，边玩边吃才最痛快……”流氓停下了车，同杰杰讲述着曾经的辉煌。

　　流氓带领着杰杰从阴暗的小巷子里爬上了城墙，看着城墙内外灯火通明，唯独城墙上黯淡无光，流氓的心也犹如这城墙上白茫茫的雪一样，冒着阵阵寒气。

　　原来，政府为了整治环境，保护城墙，早就对城墙禁严了，昔日里莺歌燕舞的城墙上也变得冷冷清清，流氓想转战城墙上营生的念头破灭了。

　　转身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饭馆，流氓轻车熟路的坐了下来，点了点儿吃的便开始了忆往昔峥嵘岁月。

　　“想当年，生意火爆的时候，一天能挣很多钱，全国各地的跑这种场子……”流氓讲述着自己当年无忧无虑的时光。

　　倾听着流氓曾经的辉煌，杰杰似乎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希望。常言道，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杰杰畅想着漫漫人生路，眼前这点事儿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两人，吃完饭，杰杰打包了一份炒饭回了宾馆。躺在床上，他努力的思索自己未来如何抉择，借此来抛开这繁琐的现实。沉浸在内心里无数个假想覆灭后又有无数个假想中。

　　2019年6月4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