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玻璃碎声而来的保安走到蛋糕店门口,询问店员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回去让你妈教教你,什么叫尊重女性吧。”瞿清岚睨了狼狈的阿俊一眼,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妞挺凶悍的。”如织的路人中,有位看上去与她年纪相仿,外形清新俊逸,双眸含有深邃笑意的男子怀抱一叠传单,望向她,评价道。
“你这路人也挺无聊的。”瞿清岚只清浅回了他一眼,便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她知道说话的人跟她同校,在校园里见过他几次,因为长得实在出众,又常抱着一叠书,文质彬彬的模样,所以有些印象。只是没想到,今天对方一开口,使她原先对他停留的良好印象顿时大改为徒有其表、吊儿郎当。有些人,还是不说话为妙。
瞿清岚走出商场便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瞿宅是栋百年别墅,但日常有佣人维护,外观看上去并不陈旧。入口有枝繁叶茂的树木引路,进门有缤纷繁花铺地,如茵的草地一年四季都不曾变样,时间仿佛忽略了这个区域。
屋内传出柔美的乐器演奏声,悠扬婉转,扣人心弦。
瞿清岚一回家便看见了乐器演奏者——她的母亲。
殷兰身穿一身淡紫色长裙,长发披肩,正背对着她在拉琴,从她的背影,可以判断出她双眼微合,倚在腮托上陶醉的模样,她微微摆动着身体,演奏着纵横交错的缠绵,仿佛身心都沉浸在曼妙的音乐中,周边的人事物均无法给予她惊扰。
“妈。”瞿清岚的声音透过柔美的音乐声落在殷兰的耳畔,“生日快乐。”
殷兰蓦然睁开眼,转过身,抬眸望向她。
“回来啦。”她朝女儿嫣然一笑,立刻停下奏曲,将小提琴放入琴盒内。
两人围着古色古香的实木餐桌品尝水果蛋糕。窗外的天空已是一片深黑,门口几排明亮的路灯与树根上的灯带相互映衬,让夜的黑暗不再是黑暗,而是为了凸显明亮的一抹配色。
殷兰问女儿:“岚岚,妈妈的演奏水平有没有提升?”
瞿清岚挖了一口白色纸盘上的蛋糕,回答她:“已经达到可以开演奏会的水平了。”
“我最喜欢听我的宝贝岚岚说话。”殷兰忍不住捂嘴笑。
“爸今晚还是赶不回来吗?”瞿清岚望着还剩下大半个的蛋糕。
“哎,你知道的,你爸爸总是忙,哪年我的生日他会回来呢?”殷兰的脸上没有浮现出失望之色,“他忙也好,他要不忙,这个家要怎么维持现状呢?他不顾家也好,他要是顾家,我要怎么心安理得地花他的钱呢?”
瞿清岚已经对母亲这一套说法熟悉无比,她又何尝不知道,若不是父亲瞿少剑的披星戴月,瞿家如何能维持这些年的风光,成为这一片赫赫有名的富贵人家?
“对啦,岚岚,”殷兰想起什么,双眼一定,正色道,“你呀,要做兼职模特,妈妈不反对,但是你别老接那些婚纱样片拍摄呀,跟那么多男孩子拍婚纱照,结婚是多么神圣的事,这不是亵渎了吗?”
“妈,这是多迂腐的观点啦!”瞿清岚停下吃蛋糕的动作。
殷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爸忙,给我的唯一任务就是让我管着你,妈倒也没有传统到要求你除了学习,其他事都不准做的地步。兼职,不是不行,但你就当玩玩,拍些个人写真、好看衣服的平面也就算了,拍婚纱照这事,万一哪天被你爸发现了,免不了我跟他又要大吵一架。”
瞿清岚无所谓地摆摆手:“妈,放心啦,爸那么忙,哪里有空关注这些小广告?更何况,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妈妈使出撒娇绝招,爸怎么舍得跟妈继续吵呢?”她朝殷兰挑了挑眉,一副深谙万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