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到了现在,我偶尔还是会喜欢一个人独处,自己看书或者想事情。我不是那种喜欢被很多朋友包围的人,我喜欢一对一地交朋友。如果有一天你在路上看到我好像很高冷、很酷的样子,不要害怕,尽管过来跟我打个招呼,然后说一句:“You bad bad(你坏坏)!”
母语和外语
〈〈 第一语言(First Language) 〉〉
通常我们称它为母语(mother tongue),又叫本族语(native language),指的是我们每一个人从婴幼儿时期开始最早接触和掌握的语言。
很多人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很疑惑,什么样的程度才算掌握一门语言呢?理论上来讲,是当一个人最终形成了本族语者语感(language consciousness)的时候。通俗一点说,当我们使用这门语言跟人沟通或者交流感到最舒服、最有信心的时候,我们便掌握了这门语言。
〈〈 第二语言(Second Language) 〉〉
第二语言又是什么呢?比如我们的母语是汉语,无论我们学英语、日语或法语,都统称为第二语言。第二语言指的就是一个人除了母语以外,另外学习的所有语言。
很多人可能会疑惑,如果幼儿时期同时学习汉语和英语,甚至同时学习好几种语言,怎么区分母语和第二语言呢?这个概念是根据学习语言的先后顺序界定的。就让杨老师给大家举几个例子:
1. 父母的语言和孩子受教育的环境语言一致
比如,我的爸爸是广州人,妈妈也是广州人,我出生于中国,并且在广州读过幼儿园,所以汉语是我的母语,尤其粤语是我在五岁之前最早接触到的语言。这种情况下,确定孩子的第一语言(母语)会比较容易。
2. 父母的语言和孩子受教育的环境语言不一致
比如,五岁后我随父母来到美国,在学校学习的是英语,英语便成了母语之后学习的第二语言。当父母的语言和孩子受教育的环境语言不一致的时候,孩子在学校学习的任何一种语言都统称为第二语言。
3. 父母一方的语言和孩子受教育的环境语言不一致
比如,一对中美夫妇在美国生下一个混血宝宝,爸爸说的是英语,妈妈说的是汉语。最早孩子可能同时接触到汉语和英语,但他在学校大部分时间学习的都是英语,那么由于环境的影响,他最终可能只掌握了英语,却没有完全掌握汉语。这个过程在语言学中被称为“磨蚀”(attrition)现象,导致“未完全习得”(incomplete acquisition),汉语成了他在家庭环境中才会接触到的语言,即继承语(heritage language)。
〈〈 双重语言能力(Linguistic Interference) 〉〉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的第二语言能力弱于第一语言能力。但是,如果第一语言“未完全习得”,或者因为第二语言学习而出现了第一语言的“磨蚀”现象,那么,第二语言的能力未必弱于第一语言能力。这种情况在美国也非常常见,比如一些出生在美国的华裔,虽然黑头发黄皮肤,但却说着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不认识中文也不太会说,被称为ABC (American-Born Chinese),又叫“香蕉人”。
所以母语也有被遗忘的情况,不单单发生在出生于异国的孩子身上。比如,一个在印度尼西亚出生的孩子,幼年时被一对美国夫妇领养,之后在家庭和学校中接触到的都是英语,就会导致他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忘记自己的母语,最终只掌握了英语。
当然,也有一些孩子在母语教育和学校的英语教育环境下同时掌握了母语和英语,就像我一样具备了双重语言能力。
〈〈 多语者(Multilingual) 〉〉
比如,一个美国长大的孩子,她的爸爸是韩国人,她的妈妈是日本人,父母的语言和孩子受教育的环境语言都是不一样的。即使她最早在父母身上接触到韩语和日语,但是在教育环境的影响下,她最终可能只掌握了英语。又或者可能因为不爱跟人交流,最后只从父母身上学来一种语言,或同时掌握两种语言。如果她够厉害,够有语言天赋,同时掌握三种甚至更多的语言,就会成为多语者。
〈〈 第二语言习得(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简称SLA) 〉〉
1960年开始,人们从多个学科角度和理论维度研究语言能力的机制,尤其是获得外语能力的机制。在综合了语言学、神经语言学、语言教育学、社会学和心理学等多种学科的基础上,逐渐形成了一门新的学科,即“第二语言习得”。“习得”一词源于英文单词acquire,指学习和掌握,因学习、练习而掌握,这里指日常交际过程中自然地、逐步地、下意识地发展或获得语言能力。这一理论经常被应用于外语学习和教学,在后面的内容中我将结合自己学习外语的经历,为大家科普相关的知识。
[1]广东俗语,源于广东卖猪肉的流程。猪肉摊的老板进货的时候,把新猪肉大块大块地摆到摊位上,切多少、怎么切都是客人说了算,后来用于形容被欺负的新人。
[2]意为“惜了棍棒害了儿女”,与“不打不成器”“棒下出孝子”同一个意思。
沟通障碍:学习语言真的有“黄金年龄”吗?
唤醒心中的野兽
在我读高中的时候,互联网在美国还不算普及。大部分男生的课余活动主要就是聚在操场上打篮球,球场因此成了最热门的娱乐场所,也成为最容易引发冲突的地方。记得有一次,我跟几个华人朋友一起打球,不知从哪里冒出个黑人突然踢走了我们的球。准确地说是踢走了我的球,踢得很远很远,摆明就是想找碴儿。
那一次我不知道怎么的,内心突然点燃了一把怒火,感觉特别生气,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敢跟一个人高马大的黑人“呛声”[1]。这一点都不符合我的个性,但那一次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做了。
当时我的语言组织能力并不是很强,加上英语不好,不懂得去沟通,所以就说了一些很直接的话,反正就是说了一些骂人的话。当然,逞完一时口舌之快,毫无疑问地被人家狠狠地揍了一顿,真是非常深刻惨痛的教训。
事情还没结束。当我挨完揍之后,扶着墙壁鼻青脸肿地来到厕所,准备端详一番自己英勇的“战容”。正当我左右打量着自己,无意间从镜子里瞄了一眼站在身旁也在照镜子的人,不料正好对视上,并产生了“火花”……真的是大白天见鬼!又是他!简直是冤家路窄!竟然又在厕所碰到!毫无意外地,由于缘分未了,我在厕所里又挨了一顿揍。而且这次他专打脸,最后我的整张脸被他打得跟猪头一样。
男孩子打架其实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当时不只被揍得惨,整个人很狼狈,回到家还被父母痛斥了一顿。家里人一直教育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不不不!中国难道不是还有一句古话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吗?都欺负到“战场”(篮球场)上来了,总不能一直窝囊下去吧!如果一直不出拳,就只能一直输下去。就像电影《搏击俱乐部》里面的一句话“Fight for yourself”,总得为自己奋战一次,胜败又何妨!说实话,虽然打不过他,内心还是挺为自己感到骄傲的。
过去的我,每天都只是眼睁睁地等待着这一天快点结束,希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但那天晚上,我开始感觉自己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也说不清楚。也许是一次愤怒的爆发,唤醒了身体里那只沉睡已久的小野兽,点燃了心中的一团怒火。也许是挣扎和搏斗后的疼痛感,渐渐唤醒了身体求生的意识。
当然,青春期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的对手,最后都像热血漫画一样,因为“不打不相识”,赢得了对方的尊重,最后成了不错的朋友,男孩子的友谊就是那么奇怪。其实每一份尊重,都不是别人给你的,而是靠你为自己的权利而斗争赢回来的。
说到这里,儿科医生伯克(Nadine Burke Harris)在医治被送到医院里的多动症儿童时发现,她无法对多动症进行准确的诊断。但在彻查孩子们的病史和身体状况的时候她又发现,就诊的孩子多数都经历过一些创伤。她表示,这种儿童期创伤并不是指考试不及格或者输掉一场篮球比赛,而是童年期不良经历。根据文森特·费利帝博士(Vince Felitti)和鲍勃·安达(Bob Anda)博士提出的童年期不良经历概论(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s Study,简称ACE Study),伯克医生从神经学角度科学地诠释了“为什么人们一旦遭受大量不幸,则更容易出现高风险行为”的原因。因为这与“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有关,它是大脑和身体的应激反应系统,支配我们做出“应战和逃跑”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