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摊开了手掌,她抚摸着原本应当戴有戒指的那根手指。在不久前,这苍老的皮肤还可以被老伴的戒指所点缀,如今却什么也没有了。想到这里,老太太的手开始忍不住地颤抖。
第五幕。
相同的老房子,相同的房间,相同的苍老声音,不同的是,老太太的声音里带着重重的叹息。
雨夜,老太太已经睡下,猫咪悄悄离开了家。
街道、房屋、小河、厂房……眼前的视野不断地变换着。
看样子猫咪跑了很远。
终于,它在路边的石缝里找到了那枚遗失的戒指。
猫咪叼起戒指,朝着家的方向一路狂奔。雨越下越大,夹杂着雷声,视线变得很差。
拐弯,直走,路口左拐……
突然激起的水花让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模糊,白茫茫的世界里迎面射来两道刺眼的光。“刺溜——”一阵刺耳的轮胎打滑声打破了雨夜的寂静,紧接而来的是一声凄惨的猫叫。
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他首先看了看自己的车,发现没有损伤,这才去看了看倒在车前血泊里的猫。他皱着眉头朝猫咒骂了几句,转身准备走。突然,他看到了猫脖子上有块用细红绳系着的猫牌,显然这不是什么野猫。怕以后主人找起麻烦来,他便从后车厢里掏出一把铲子,在路边简单地挖了个坑,把死猫扔进去埋了起来。
第二天,天气转晴了。马路上的血迹也被一整夜的雨水冲刷干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叶话的眼睛又恢复到往常的模样,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的情景其实是猫脸女生前的记忆。如果一个妖怪的执念太强,那么一部分的自身意志便会寄生到生前的重要物品当中。这是父亲曾对他说过的话。
月光下,叶话收好戒指,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七
火车站,拥挤的人群。一个年轻的女人焦虑地排在进站的队伍中,她的丈夫就在她的身后。
他们此行是要去看望女人的母亲——一个生病的老人。很快,他们走进了站台,一路上丈夫都在安慰着妻子。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妻子显得和平时不同。
男人拖着行李,正在专注地数着车厢上的编号。女人看着长长的火车,心想着马上就要见到母亲了。
女人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那里隐隐有些刺痒。今早出门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肩上,但她摸来摸去摸了半天,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女人没有在意,继续看着眼前的火车,嘴角也慢慢扬起了笑容。
“叶家,我回来了!”
伴随着无人察觉的低语,一团黑色的气体从女人的后背升起。那团气体很快变成一个球体,刹那间,一双猩红色的双眼从黑暗中裂开,目光凶狠得好似要吞噬一切。
“别愣着了,火车马上就要开了!”男人拉起妻子的手,朝车厢走去。
“哦,好的。”女人应了一声,整个人也回过神来。
又过了两天,叶话趁着休店的日子专程去看望老太太。来到老太太家,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二人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气氛有些尴尬。
叶话正准备说明来意,忽然老太太的脸从房间里探出来。她看到叶话,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般高兴:“小伙子,果然是你。别站着,进来坐。”
进屋后,叶话发现除了老太太,房间里还有一对年轻的男女。没等叶话发问,老太太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和女婿,这两天回来看我。”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叶话回道,“您的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