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206、西戌村。一个破旧的农家小院。

　　房子破旧不堪，室内摆设十分简陋。

　　一个年近古稀的老汉孤身一人，在黑古隆洞的屋里吃饭。

　　刘金鱼推门进来：“他大爷，咋才吃饭啊？”

　　老汉：“就俺一个人，想啥时吃就啥时吃，没啥准儿。”

　　刘金鱼：“他大爷，咱这儿盖楼办学校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老汉：“知道，知道。”

　　刘金鱼：“咱盖学校要用这块地方，想请你挪挪，给你盖了两间新房，你愿意不愿意搬？”

　　老汉：“愿意，愿意。我这老头子临死还能住上新房，没想到啊。”

　　刘金鱼：“他大爷，要是愿意，你这几天就搬，新房给你盖好了。锅碗飘盆、桌椅、床铺都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您人过去就行，其他的东西由村里小伙子们给您搬。”

　　老汉：“你天天那么忙，还为我的事操心，让我过意不去啊。”

　　刘金鱼:“只要你愿意搬就好，就是对俺的支持，俺走了。”

　　207、西戌村村委会。

　　搬迁户集中在一起，议论纷纷。

　　刘金鱼:“大家别说了，离孩子们开学的时间不多了，教学楼必须抓紧盖，搬迁工作不能再拖了，但由于资金有限，每间房只能补贴1500元，这钱是少了点，请大家给予谅解和支持。”

　　石头在人群中煽风点火:“就这点钱，还不够哄小孩子哩。”

　　众人:“对，这钱也太少了，俺就是不搬，私有财产受国法保护，不行我们就去法院打官司。”

　　村主任:“石头，你们家也不是搬迁户，你在这捣什么乱?”

　　石头：“我看不惯的事就是要说，路不平有人踩嘛!你们堵不住我的嘴。”

　　村主任:“刘支书，你放心吧，搬迁的工作我来做。”

　　208.孤寡老人家里。

　　老汉自从听说要住新房，心里总是乐滋滋的，还哼着小调，眉飞色舞。

　　老汉上炕睡觉，将灯吹灭。

　　半夜三更。一只狐狸窜到炕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老汉。突然，狐狸“噌”地一下蹿到老汉身上，张着嘴要咬他。

　　老汉大惊：“啊！”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场恶梦。

　　室外漆黑一片。

　　老汉再也睡不着了。他自言自语:“这是狐狸精给我托梦哩。是啊，我走了，这狐狸精咋办?”

　　院子里有个用几块砖垒着的小庙，小庙内竖着一块写有“狐仙之神位”的木板。

　　清晨，老汉就跪在小庙前烧了三柱香，念念有词:“我就是搬走了，也忘不了您，我去求求刘金鱼，给你安置个好地方。”

　　209.西戌村昭福寺旁。搬迁现场。

　　一座座破旧的房屋被推倒，搬迁户正忙着搬迁。

　　推土机“隆隆”作响，将高低不平的院落推平。

　　210、 杂货铺里。

　　老汉和儿子为搬迁的事意见不一。

　　老汉:“人家别人都搬了，咋就咱家搞特殊?”

　　儿子:“爹，你也不看看那些搬家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傻冒，啥世面也没见过，那刘金鱼老太太把他们卖了他们还帮着人家数钱呢!如今是商品经济，什么事儿都离不开钱。他们不给咱1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八毛八，我们就坚决不搬。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如今都讲机遇，机遇你懂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老汉:“你爹不知道啥是机遇，要是都像你这么机灵鬼，那这学校还盖不盖了?再说，要是刘金鱼也像你这样的思想，就不会拿出几十万块钱为孩子们盖学校了，到时候看你的儿子上学咋办?”

　　儿子:“我的儿子用不着在西戌村这破地方上学，只要有了钱，我要送他到日本、美国去留洋。”

　　老汉:“呸!我一听这日本就来气。”

　　儿子：“爹，咱甭说别的，这杂货铺以后就是我的了，搬迁的事让刘金鱼找我。”

　　211、西戌村村委会。

　　刘金鱼召集村干部研究搬迁的事。

　　刘金鱼：“这几天，大家伙儿都很辛苦，总的说搬迁工作比较顺利。”

　　村主任:“就他娘的那个破杂货铺的不像话，好说赖说就是不搬。”

　　民兵连长:“主要是他那个儿子张三，是茅坑里的石头 —— 又臭又硬。”

　　村主任:“那小子整天和石头在一起，准是石头给他出的鬼主意。”

　　刘金鱼:“十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哩，总是有个把钉子户。这也不怕，反正我们找他谈过多次了，我们明天一起去，让拆也得拆，不让拆也得拆，坚决把这个‘钉子'拔掉。”

　　村主任:“行，明天我们把推土机准备好。”

　　民兵连长:“管他三七二十一，‘呼啦’一下推倒算了。”说着，他两手做了一个用推土机推的姿式。

　　众人：“好。对这样的人就不能客气。”

　　212、杂货铺前。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

　　老汉的儿子张三还在铺里睡觉。

　　刘金鱼带领村干部来到杂货铺前， 推土机在旁边待命。

　　刘金鱼用手敲门。

　　张三躺在被窝里:“谁呀?真讨厌!”

　　刘金鱼:“是俺，刘金鱼。”

　　张三：“啊，是刘支书啊。” 说着，他赶忙穿衣服起来。

　　刘金鱼和村干部在门口等着。

　　张三把门开开，看了刘金鱼和村干部一眼，没有理睬，还故意伸了个懒腰。

　　刘金鱼:“张三，俺们今天来最后一次，你这两间杂货铺按原价是3000块钱，但你一直拖着不搬，咱们学校急着开工，时间拖不起，俺们只好让一步，再给你加500元，但你今天必须搬。”

　　张三:“别说加500，就是加5000我也不搬。”

　　村主任:“张三，我告诉你，我们的忍让是有限度的，你到底搬不搬?”

　　张三:“不搬!”

　　刘金鱼:“那好， 你不搬我们帮你搬。”她说着，把手一挥“大家一块上!”

　　众人上前从室内往外搬东西。

　　民兵连长:“推土机，上!”推土机隆隆开进。

　　张三一看慌了，他看来硬的不行马上来软的，露出一副笑脸，来到刘金鱼的面前:“婶子，这杂货铺早晚要拆，可今天这日历牌上明明写着‘诸事不宜’，等选个黄道吉日，我一定拆，婶子你就放心吧。”

　　刘金鱼:“孩子，你甭给婶子转圈儿了，今天必须拆。盖学校这工期可不能耽误啊。啥叫黄道吉日?那是封建迷信，早就不兴这个了。”

　　张三:“那你说，这房就得今天拆?”。

　　村主任:“对，就今天拆!”

　　张三:“那我也得跟我爹商量商量。”

　　刘金鱼:“你要是听你爹的呀，这小铺早拆了。既然这铺成你的了，俺们就找你。”

　　民兵连长：“支书，我们下手吧?”

　　推土机响起加油门的声音。

　　张三:“你们真的要拆?”

　　刘金鱼:“真的要拆!”

　　张三突然蹬着梯子蹿到房顶上，大声吼着：“你们拆吧，我今天就只好与我这商店同归于尽了，你们拆呀，你们有种就拆呀！”

　　刘金鱼：“你这杂货铺是拆定了，你不怕死，俺也不怕。” 说着，她也攀着梯子要上房，众人怎么劝也劝不住。

　　张三一看惊呆了，不知所措。

　　刘金鱼站在房顶上，把手一招：“推土机，给俺拱！只要咱这学校能盖成，俺死了也值得！”

　　张三只好服软:“婶子，我算服你了。你们等会拆，我把屋里的东西搬到外边。”

　　刘金鱼笑了: “大侄子，你要早这样，婶子还给你着啥急哩?好，大伙儿帮你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出来，弄完就拆。”

　　众人帮着从杂货辅里往外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