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3）

　　196、涉县文教局。

　　室内。刘金鱼从局长的办公室走出来，胡局长把刘金鱼送出门外。

　　胡局长:“你们先干着，有困难我们帮你。”

　　刘金鱼:“ 胡局长放心吧，俺们一定能干好!”

　　197、刘金鱼家。

　　牛元生和娥子在家坐立不安。

　　娥子:“俺娘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像中了邪似的，早上天不亮就走了，这么晚了都不回来。”

　　牛元生:“娘那脾气也太犟了，想干啥就干啥，这办学校可不是闹着玩的，自从解放到现在，我还没听说谁自己办学校呢!”

　　娥子: “元生，你别说，俺娘做出啥事来,那大伙还都叫好。”

　　刘金鱼从外面精疲力尽地回来：“娥子!”

　　娥子: “是娘回来啦。出去也不说一声，把人都急死了。”

　　刘金鱼:“娘有事，回来晚了。你们吃饭没有?”

　　牛元生:“都啥时候了，还不吃饭?”

　　娥子:“等到你9点不回来，俺们就先吃了。俺给你热饭去。”

　　刘金鱼:“嗯。俺回到家了，也觉得肚子饿了。可不是，俺都一天还没吃东西哩。”

　　娥子:“娘，这饭都热了三遍了，快吃吧。”说着，她端着馒头、稀粥进来。

　　刘金鱼:“县里批准咱们办学校了。”

　　娥子：“那太好了，太好了，以后就不用在那黑古隆洞的屋里上课了。”

　　牛元生:“咱村那破学校也该变个样了，你看那土台子、泥孩子，还能培养出人才来?”

　　娥子:“啥时动工?”

　　刘金鱼：“很快，咱说干就干。”

　　牛元生:“国家给咱投资多少钱?”

　　刘金鱼：“那国家要办的大事儿多着呢，要是啥都靠国家投资，能投得过来吗?”

　　牛元生:“那你今天不是给县里去要钱?”

　　刘金鱼:“县里的钱就那么好要?”

　　牛元生:“那让镇里出?”

　　刘金鱼:“镇里也不出。”

　　牛元生:“那是? ……”

　　刘金鱼:“那啥?那咱赚的几十万块钱就不能办所学校?”

　　牛元生和娥子一听，顿感吃惊。

　　198、西戌村。村主任家。

　　村主任:“老刘，这事你可得慎重考虑啊!”

　　刘金鱼:“这事儿俺翻过来倒过去，不知考虑多少遍了，早想透了。只要咱村里给批一大块合适的地方就行。”

　　村主任:“你是支书，我是主任，这当然没问题，况且这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好事，我更得大力支持。”

　　刘金鱼:“那好，就这么定了。”

　　村主任：“你准备盖什么样的学校?”

　　刘金鱼:“要盖就盖个像模像样的，跟城里的一样，咱也修高楼。”

　　村主任：“要盖楼?这还是头回听说哩，咱这地方能盖成吗?”

　　刘金鱼:“想让它盖成就能盖成。”

　　199、西戌村。

　　巍峨挺拔的符山。山腰间的昭福寺格外引人注目。寺院的旁边盖着几座平房。

　　刘金鱼领着村主任来到符山脚下，指出昭福寺的旁边说：“主任，俺看这块地方不赖。”

　　主任:“是不赖，依山傍水是块风水宝地。”

　　刘金鱼：“那咱就盖这儿。培养人才是百年大计，一定要选一个好地方。”

　　200、邯郸市建筑设计院。

　　刘金鱼来到邯郸市建筑设计院，找工程师设计教学楼图纸。

　　刘金鱼:“俺是涉县西戌村的，村里连所中学都没有，上不了中学的孩子们到部队就玩不转那飞机大炮，俺是心里着急啊。”

　　工程师: “大娘，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帮你们把图纸绘制出来。”

　　201、西戌村。街道上。

　　刘金鱼盖楼办学的消息传出，群众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群众甲:“刘金鱼，一个小脚老太太还要盖楼?咱光知道女人会生孩子，还没见过女人能盖楼房哩。”

　　群众乙：“没听老人说，在昭福寺旁盖楼，谁盖就砸死谁，咋刘金鱼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哩。”

　　群众丙:“刘金鱼为了让孩子们上学，真是豁出命了，不简单啊!”

　　群众丁:“刘金鱼要是真把那昭福寺的神仙给得罪了，准没好。”

　　群众戊:“这老太太做了一辈子好事，这次盖楼也是为了孩子们念书。要是昭福寺的神仙真显灵，不但不该怪罪她，还该保佑她哩。”

　　202、 刘金鱼家里。

　　刘金鱼手里提着小包进家。

　　娥子迎上去: “娘，回来了。”

　　刘金鱼:“回来了。刚从邯郸把教学楼的图纸拿来了，人家杨工程师白天晚上连轴转，才赶着给咱画好，你先看看咋样？”她说着就取包里的图纸。

　　娥子：“娘，别看俺是全省优秀教师，要论看图纸，那可是洋鬼子看戏 —— 傻了眼。”

　　刘金鱼把图纸展开摆桌上，兴致致勃勃地给娥子介绍:“那你听娘说，这儿作教室，楼梯从这儿上，这窗户设计得也挺大，这是实验室，这是图书室……”

　　娥子：“娘，办学校我是双手赞成，但别盖楼了，盖几排平房不是也一样。”

　　刘金鱼一听，满脸的不高兴说：“为啥？”

　　娥子：“娘，人们都说在昭福寺边盖楼不好，让俺劝劝你。”

　　刘金鱼:“那孩子们没念书地方就好了，俺都这么大岁数了，只要孩子们有学上，能给部队培养人才，就是昭福寺的神仙克死俺也值得。谁劝俺也没用，这楼是盖定了。”

　　203、西戌村村委会。

　　刘金鱼召集村干部们开会，大家情绪高昂。

　　刘金鱼拿着图纸:“这教学楼一定要建，而且还得快建，不能耽误孩子们秋天开学。但现在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地盘问题。根据设计的图纸，涉及到6户人家搬迁，难度不小，需要咱们共同来做工作。”

　　村主任:“办学校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造福子孙的大好事，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要想办法解决。”

　　村干部:“老刘，放心吧，你指到哪里我们就干到哪里!”

　　204昭福寺旁边一小杂货铺。

　　杂货铺里，一位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汉在唉声叹气:“办学校是件好事，可俺这小杂货铺也得关门了。”

　　老汉的儿子:“爹，这你不用怕。咱这好赖也算是一家商店，她刘金鱼要让咱搬，咱得给她说清楚，赔偿费不能按民房的价格计算。别看咱这小铺不起眼儿，要是在香港，至少得给一百多万，在北京也得好几十万，就是在咱西戌村，他们也得给三、四万。”

　　老汉不耐烦地瞪了儿子一眼，一本正经地说: “想当年打日本鬼子的时候，你爹俺也当过支前模范，还戴过红花呢。现如今老了，不能推车了但也不能往后拽车呀。”

　　老汉儿子:“哎呀呀，你算是老糊涂了。支前支前，那都是些老掉牙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老汉：“老掉牙咋了？那是你爹俺的光荣!”

　　老汉儿子:“好，算你思想先进，那你把咱这商店白拆了，图个光荣吧。”说完他气冲冲地走了。

　　老汉儿子刚一出门，正好碰上石头，两个人嘀嘀咕咕，轻声说话。

　　石头:“你就按我说的办。”

　　老汉的儿子嬉皮笑脸地又回到小杂货铺，对老汉说:“爹，赔偿的事你就甭管了，这个杂货铺就划到我的名下，我来处理。”

　　205、刘金鱼家。

　　搬迁户联合来到刘金鱼家里。院内，乱哄哄的。

　　娥子:“请你们回去吧，俺娘今个儿在县里开会，不回来了。”

　　搬迁户甲:“不行，你娘啥时不回来，俺就等到啥时候。”

　　搬迁户乙:“就是她回来，要是不说个长短，俺也不走。”

　　这时，刘金鱼进门:“这是干啥?你们有啥事说吧!”院子里即刻安静起来。

　　半天，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子吞吞吐吐地说:“他们都……都是搬迁户，办学校是件好事，俺支持。可得答应俺的条件，宅基地必须尽俺挑。”

　　刘金鱼：“你们就这事儿？”

　　众人:“就这事，就这事。”

　　刘金鱼:“好，今天太晚了，咱们明天再说，你们回去歇着吧!”

　　众人:“那咱们可是说定了，要是给的地方不满意，俺们就坚决不搬。”

　　刘金鱼：“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事一定让你们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