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傍晚。首都北京华灯初上,灯火辉煌。
一个古建筑的院落。刘金鱼使劲地敲着大铁门。
铁门抽开一个小窗,一名战士探出头来:“你找谁?”
刘金鱼:“俺是从老区涉县来的,找刘科长。不,是刘首长。”
战士:“你有证件吗?”
刘金鱼:“俺——俺忘带了。你就说河北涉县的小鱼子找他。”
战士:“好,你等着。”
刘金鱼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也许是由于北京的天气冷,她浑身直打颤。
过了一会儿,战士打开了大铁门,热情地说:“请进来吧!”
刘金鱼激动地走进去。
室内门口。 一位白发苍苍、身着军装的老首长在打量着她:“你是找我吗?”
刘金鱼陡然一下愣住了。是啊!岁月流逝,斗转星移,站在眼前的可不是她印象中的刘科长了。
片刻,刘金鱼幡然醒悟,试探着说:“你就是当年129师的刘科长吗?”
老首长: “是啊!是呀!你是……”
刘金鱼兴高采烈地地说:“俺就是涉县的小鱼子,大名叫刘金鱼。”
老首长在思索, 在寻找过去逝去的记忆:“小鱼子?刘金鱼?”
刘金鱼看到首长已认不出她了,非常着急。突然,她灵机一动唱起歌来:
红日照亮了东方,
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
老首长听到这熟悉的歌声,仿佛又把他带到了那硝烟弥漫的太行山战场上。他也激动地跟着唱了起来:
看吧,
千山万壑,铜臂铁墙,
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
……
两人同时停止了唱歌。
老首长:“哎呀呀!你就是当年的拥军支前小模范,小鱼子,刘金鱼!”说着,他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
刘金鱼:“是啊首长,这首歌还是你教俺唱的呢。”
老首长:“是啊,是啊,当时你才十来岁,就这么高,瘦得皮包骨头。”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快进屋、快进屋。”
刘金鱼:“哎。”
老首长:“老伴呀!快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首长夫人忙来到客厅:“哎。”
老首长:“这就是我曾给你提起的涉县支前小模范刘金鱼。那是1941年的冬天,她冒着生命危险,连闯日本鬼子的四条封锁线,将一封鸡毛信送到我的手里,立了大功了。”
夫人热情地:“真了不起!快请坐、快请坐。”
刘金鱼坐下:“首长过讲了。那时,你们背着脑袋干革命,那才是英雄呢!”
老首长仍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都40多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刘金鱼:“是呀,是呀!那时俺们那里生活困难,让首长们吃苦了。”
老首长:“哪里,哪里!那时涉县人民为了支援抗战,把最好的东西给我们吃,把最好的衣服、鞋子给我们穿。哎,我还记得当时你为了做军鞋,手让针扎的都快成鞋底了。”
刘金鱼不好意思地:“这么多年了,首长还记得这些小事。”
老首长:“忘不了啊!哎,我都忘了,快给小鱼子整饭去。”
夫人高兴地答应着进厨房:“哎!你们聊着。”
刘金鱼:“首长,别麻烦了。”
夫人:“不麻烦、不麻烦。”
老首长:“我在你们涉县工作和战斗了这么多年,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呢。”
刘金鱼:“俺可是把你看成是囫囵个的老乡哩。到现在,王堡和赤岸村的乡亲们都记得你,都盼着你回去看看呢。”
老首长激动了:“我是要回去看看,我一定争取回去看看。老伴呀,你多整几个菜,今天我要陪小鱼子喝两盅。”
夫人从厨房里走出来:“老刘啊!您血压高,医生可让你忌酒!”
老首长:“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夫人:“嗨!您总是下不为例,真拿你没办法。”
7、北京,夜深人静。
老首长家的灯光仍亮着。
透过窗子看到老首长与刘金鱼还在交谈。
8、室内。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老首长非常气愤地把酒盅顿在桌上:“真是岂有此理!人家送子参军,他们却要下绊子,太不像话了!”
刘金鱼:“你看这是怎么说的,让您生这么大的气。”她说着眼泪盈出来。
老首长:“你也别着急,地方上的事,咱们部队也不好直接插手,咱们还得依靠组织。全国妇联我倒是认识一位领导,我给她写封信,明天让李秘书带你一块去,先听听他们的意见。”
刘金鱼泫然泪下,她擦掉眼泪:“哎。俺听首长的。”
9、天安门广场,人流熙熙攘攘。
一辆奔驰牌轿车驶过。
车内。
李秘书:“大妈,你跟首长很熟啊?”
刘金鱼:“是啊!都认识40多年了。他打仗很勇敢,在俺们那一带没有不知道他的。那年,在响堂铺战斗中,他一个人打死了几十个鬼子,受了重伤还不下来,是上级首长命令几个乡亲硬把他抬下来的。”
李秘书:“奥,怪不得他身上还留着好多弹片呢!”
刘金鱼:“首长可真是个好人哪!”
10、醒目的“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门牌。
李秘书和刘金鱼走进大院。
李秘书敲开一个办公室的门:“请问张紫君同志在吗?”
室内。一位雍容富态、举止典雅的中年妇女:“我就是。你们是哪的?”
李秘书:“我们首长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张紫君:“好。快请坐。”她接过信看着。
李秘书:“张主任,这就是从河北涉县来的刘金鱼同志。”
张紫君:“这么远的路,您辛苦了。”
刘金鱼:“没啥,没啥。”
张紫君泡了一杯茶递给刘金鱼:“请喝水。有啥委屈,你就慢慢说吧!咱这儿就是你们的娘家。”她拿出笔和本记录。
刘金鱼眼睛湿润了:“那是1978年11月22日……”
11、(回忆)西戌村。天气阴霾,朔风呼啸。
一辆警车响着刺耳的警笛呼啸而来。
村里群众呼啦一下子跑出来。
“出啥事了?”
“不知道啊!”
“是来抓人的吧?”
“没听说谁犯罪啊?”
警车上下来一男两女三名公安干警。
女公安:“请问,刘金鱼家住哪?”
一抱孩子的妇女指着路:“从这下去,向左一拐第一家就是。你们是她儿子的战友?”
女公安:“不是!”
妇女:“那是……”
女公安瞪她一眼,不在说话。
妇女吓得不敢再问了。
三名公安顺着指的路线向刘金鱼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