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紧张的身形都定住了,难道一会告诉老祖宗这个男人是她刚刚才救的?要是信她才有鬼吧。
李氏的嘴角都要笑开花了,一个快步上前就要把帷帐拉开,不怪她狠毒,眼见朝堂风云四起,白家的小姐总有一个嫁给皇子,虽然人人都说人选必定是自己的女儿,虽然白凤窝囊的要紧但那一张脸蛋太让人忌惮了,保不齐哪个皇子色心起来娶她为妃,斩草除根让她没了名誉才是最要紧的。
眼看老祖宗要大事化小,这不机会就来了。
白凤一个眼风,刚想要上前阻拦,只听到外面突然传来男子的吟诗声。
“微雾与熹光之间,水如珠圆曼妙,周柳之泉,仙自天来。”
声音如高山之水,又如清泉之阶,带着三分醉意三分狂意四分不羁。
众人皆往门口看去,男子身穿白色衣裳,头发绑的些许凌乱眼眸水光潋滟,眉眼如剑,身形如竹。
举殇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一眼看去堪当郎艳独绝。
白凤不解这人是谁,只见身边的众人竟然齐齐行礼:“见过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他是十三皇子李风墨?
白凤还没有反应过来,十三皇子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来人一身酒气却并不难闻:“怎么?我刚出去一会的工夫房间里面就有那么多人了?”
他的声音极端好听,开口吊儿郎当的就如同未温开的清酒。
“十三皇子,您与我家七丫头是何关系?”
李氏一看就是一个纸老虎,没有见过贵人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还当属老祖宗见过世面开口问着。
李风墨又灌了一口酒,坐到了旁边的吊椅之上,眼眸眯着看向白凤,是深不见底的暧昧:“我前些日子听说白家的七小姐好作诗,想着既为知己,何不相见。是我鲁莽了,还未告知一声倒是叨扰你们了。”
坊间谁人不知,白家七小姐是草包,要是会吟诗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这明显是扯谎,可扯谎又如何,他是皇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白莺莺张开嘴巴,刚想要说话,李氏连忙拉着她的衣袖:“女儿,十三皇子在这里,莫冲动。”
老祖宗的眼神从白凤身上移到了十三皇子身上:“七丫头,是这样吗?”
白凤看了一眼十三皇子,先不管是福还是祸,过了这一关再说:“回老祖宗的话,自然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是我们误会你了,七丫头也别在这里待了,随我回府去吧。”今天白家已经够丢脸了,这一场闹剧也够荒唐了,老祖宗必须及时止损。
李风墨微微一笑,五官如刀刻却又漫不经心:“那就不送了。”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房间里面确定没一点声音,十三皇子吊儿郎当的脸上瞬间正经起来,神情一边快步往帷帐后面走去。
帷帐后面的人已经坐了起来,看到十三皇子也不见外,刚才外面的声响他听的一清二楚,没想到救他的女子倒是如此聪慧,看到十三笑了:“刚才那个女子倒是有意思。”
“八哥。”李风墨的眉头皱起。“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这到底是谁干的?要不是你从我府中出来之后,我起了疑心,恐怕你今天命不保了。”
没错,白凤救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的八皇子李应弦,那个坊间庙堂奉为神一样的人物。
李风墨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李应弦的神情瞬间变了,眼底有无尽的苍凉,他的眼神中似乎闪烁着不可言说的东西,而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他转头看着李风墨,只是笑:“十三弟,是天不容我,那我便掀了这天。”
李应弦从和黑衣人交手的那一刻,就知道要杀他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启国的皇帝,虎毒不食子,虎既已动手,那不怪子起杀心了。
“天?”李风墨抬头看了看,只能看到青楼粉绿暖香的帷帐。
“对。”李应弦闭上眼睛。“是天。”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天上又是一阵的雷声,翻滚的好像要把天地侵蚀。
这启国暗潮涌动的风波,终于要开始了。
而白凤回到白府,听过烟儿的嘴巴里面也终于弄清楚了救他的仙儿到底是什么人。
白凤慢慢悠悠的把茶杯送到自己嘴边,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八皇子和太子在争夺皇位,太子是皇上亲立但八皇子威望更高。现在太子南巡,朝中大臣纷纷站队,十三皇子是八皇子一派的?”
“对!”烟儿重重的点头。
那么疑问就来了。
“十三皇子也是皇子,他为何不去争?”
既然生在皇家,不争不抢只能为他人案板之鱼,看李风墨在青楼三言两语的聪明劲儿,他不会不懂。
烟儿的眼神左右看着,声音也压低了:“因为十三皇子的生母慧妃不受宠,十三皇子刚出生的时候便送到了大元国成为质子,前两年刚刚回启国,想要见上自己母妃都是难上加难,更别说争夺皇位了。”
说来这十三皇子也真的是可怜,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想见自己的母亲也要依附于他人,只不过白凤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情关心他人闲事,这白府也都是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白凤刚想问今天是怎么回事,门口却来了一个老嬷嬷:“七小姐,老祖宗请您过去一趟。”
“嬷嬷。”烟儿看上去比白凤还紧张,连忙上前拉着嬷嬷的手。“七小姐刚刚回来,老祖宗不会为难七小姐吧。”
谁知,嬷嬷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虽说是个下人但气度不输:“七小姐去一趟就便知道了。”
“也罢。”白凤把手里面把玩的玉佩放下。“老祖宗既然让我去,那我那便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