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苏仪,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萧可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想法就开始盘旋在自己的心头。

  他其实不过是试探,拉着苏仪,但苏仪却努力的挣扎着,让他更加怀疑,他伸手要抓住苏仪的手,却被她反手打开,而且,她又一次不分尊卑地叫道:“你放开我!”

  就说她所有的卑微都是装的,萧可远被她这叫声惊住,一愣神间,苏仪却趁机推开他,从他身前挣脱开,向后,苏仪微屈身,一抱拳:“王爷,小的多有得罪,若无事,小的先下去了!”说完了,也不等萧可远说话,她便匆匆地逃也似的走掉了。

  萧可远愣在这里,片刻之后,王胜走了进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自言自语,“真是奇怪,这个苏仪,咋跟见了鬼似的,一惊一乍的……”抬头,看着萧可远的神色,他有些失措:“王爷……”

  萧可远回神过来,看了看王胜,正色道:“王胜,叫陈智与雪影他们都过来!”

  王胜听了,知道王爷这是有要事要宣布,忙着去找人了。

  萧可远站起身来,在厅中走来走去,川府城是他攻入大周腹地的第一战,务必要迅战迅捷,经过了一个雨季的休整,他的云南军,必须在冬日到来前,攻到大周皇都。

  其间的困难可想而知,但是,萧可远属于,那种愈难愈前行,无所畏惧的人。

  不一会儿,大厅里聚满了人,人虽多,但却静得很,连根绣花针掉到地上,也会听得见,所有的来者,都神情严肃,看着前面立着的萧可远。

  萧可远背着手站在舆图前,半晌,回过头来,他脸上同样的严肃,俊朗的眉眼平静中有着坚忍,“明日天亮之后,即攻城之时,雪影,你带一小队人马,翻北边的断岸山进去,周青与苗寨的人在那里会与你会合,你们进去,就直奔他们的帅府,擒贼先擒王,丁野与班文轩面和心不和,各个击破,你负责抓丁野,他功夫高超,你千万要注意,必要时,便是伤他也无妨!”

  雪影点头,自领命去了。

  萧可远看着陈智:“现今班文轩早有部署,看他守城的架势,是按着我们会水攻的方式而预备的,你说的对,他那个妹妹假意伏降,咱们这里有奸细……”说到此时,他顿了下,陈智以为他会说出‘苏仪’二字,可是,萧可远停了下,却说下去:“多派些人盯着班玉瑞,但不要打草惊蛇,最好她的哥哥会来救她……”

  原来,萧可远一直没有放弃,让班文轩认输来自己麾下的念头。

  陈智点点头。

  萧可远又逐步下了一道道命令,大厅里得令的人,渐渐的走了出去。

  直至大厅里,只剩下陈智与王胜。

  “王爷,那个苏仪还留着?”陈智问道,他派去监视着苏仪的人,看到她与班玉瑞暗中勾结,他早就告诉给萧可远,可是,萧可远一直没有明确指出,要如何处理苏仪。

  萧可远没有说话,一边的王胜却说道:“我看苏仪并不是奸细,他不过是不舍得杀人,他以前也给班小姐求情过,以他的为人,医者仁心,王爷,在下感觉,他并非有意背叛于您!”

  陈智听了,扇了下扇子,眉心皱了下:“可是,他着实可疑,出身可疑,行为可疑,那日班文轩更是深夜来访,与他在他那屋内密谈,王兄,我怕你们被他故作蠢态给迷惑了,如果他是班文轩的眼线,我们就留不得他!”

  王胜还要说话,萧可远摆了下手:“他的事,先不要议了,本王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如果他是奸细的话!”

  萧可远不是不多疑,只是,与苏仪在川府城中走了一趟,如果他是班文轩的人,那,萧可远想到自己杀回去救他的一幕,那他大可以与那些人一道,将自己抓了,可是,萧可远算不好了,除了有时会以下犯上,苏仪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举动的。

  陈智与王胜被他一说,便不再说话了,萧可远将那鱼符掏出来,递向着陈智:“这是苏仪偷来的,本王找人看过了,是与中央军与别城守军的联络腰牌,这个倒让我有个想法,我们攻川府城后,倒可以拿着这个,去锦官城去试一下!”

  陈智接过来,想了下:“这可行!”

  王胜见他们还要说上许久,便出去,张落着夜宵,他还有些不放心苏仪,便也将夜宵分了一点给苏仪送去了。

  可是,送夜宵过去的人,说苏仪不在屋里,王胜忙着也没有注意,后来,他又派人去送了一次,送的人说,苏典仪的门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听室内,好像并没有人的样子,王胜觉得奇怪,就亲自去找。

  可是,他敲门,也不见苏仪来开,他这才觉得蹊跷,孙军医这时听到响动,从对面的房子里出来,问道:“王副使找苏仪吗?他不会睡死了吧?”

  王胜问:“您看他在吗?”

  孙军医摇了摇头:“今天我回来的晚,回来见他这屋没动静,想他歇得早,有什么事吗?”

  王胜这时才觉得不对,用力的撞开了门,进去,却见四下空空不见人,床上的被褥有些零乱,但人却是不见的。

  王胜感觉不太好,忙着跑回了萧可远这边,萧可远正要歇下,听王胜说苏仪不见了,他有些惊讶地起身,“看来,他终是藏不住了!”

  王胜摇着头,不相信苏仪真是奸细,这时,小丫鬟四儿却急急地跑了进来,叫道:“王爷,班小姐不见了!

  萧可远与王胜对视了一眼,说道:“果然,他到底不是我们的人!”

  王胜还是有些消化不了,这苏仪是个奸细,他这一向以来,已经将苏仪当成了兄弟了,有种强烈的被欺骗感。

  萧可远的感觉不亚于他,他心里想着,早知道是这样,不如今天下午,就不放开他。他有些懊恼:“算了,随他吧,明天就攻城了,这些不过是小事,他最好别在落在本王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