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午后,救护车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不久后,顾宁檬坐上救护车,眼泪汪汪地抓着沈禹城的手:“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记得把我这个月的工资打到我卡上。”
沈禹城冷漠地抽回手,额头青筋暴跳:“顾助理,你只是滑倒而已,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戏太过了。”
虽然这么说,但看她痛的满头大汗,心软了几分:“真的很疼?”
“很疼。”顾宁檬凄凄惨惨,尽量把自己描述地惨兮兮一些,“我感觉这双腿都不是我自己的了,你说我会不会残废,以后会不会走不了路了。”
“不会。”
“如果会呢?”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沈禹城抿了抿唇。
一旁的护士一脸八卦地拉长耳朵,本以为这位帅哥会深情款款地说:“没事,即使你残废了,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结果,沈禹城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放心,你会活的长长久久。”
护士:“……”
说好的言情剧呢,怎么就变成了逗逼剧了,这位帅哥顶着这么一张高颜值的帅脸,说这么薄情寡义的话真的好吗?她突然对着小姑娘抱以一万分的同情。
都这时候了,他居然还拐着弯骂自己是“祸害”,是可忍孰不可忍,顾宁檬哼哼唧唧:“我是因为你才摔倒,所以你要负一半的责任,而我又是在你的地盘摔倒,你又要负另一半责任,综合起来,你要负全责。”
护士忍不住给她点赞,这小姑娘临危不乱,逻辑缜密清晰。
沈禹城愣了下,嘴角默默翘起又很快敛下:“顾宁檬,看来你不是很疼,居然还能和我讨价还价。”
“我这是忍痛和你讨论。”
“行了。”沈禹城自然而然地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我会对你负责,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
某女成功地疼昏过去。
“韧带拉伤,除此之外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道,“观察一晚上,没事的话明天可以回家休息了,这段时间记得少走路。”
不是,她劈了那么完美的一字马,怎么就一个韧带拉伤,那她前面是白疼了那么久吗?何况,多疑如沈禹城,肯定会以为她是在演戏,骗取他的同情。
本以为沈禹城会落井下石,没想到他居然反驳医生的判断:“她之前都疼晕了,真的只是韧带拉伤吗?”
“沈先生,有的人痛感神经比较明显,比如摔倒或者撞到桌角,疼痛感是普通人的好几倍,所以她觉得自己很严重。”
医生完成任务离开了,顾宁檬低着头,一副忏悔模样:“我没演戏,是真疼。”
沈禹城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脑袋:“乖乖躺着,我出去一下。”
某人可怜兮兮:“你该不会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不闻不问吧。”
“是。”沈禹城白了她一眼,“反正你是打不死的蟑螂,生命力顽强的很,我不在你一样可以坚强的活下去。”
谢谢夸奖啊。
沈禹城说完,转身离开。
还真走啊……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一股失落涌上心头,想想也是,他是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换算成金钱,的确没必要和她在这里干耗着。
沈禹城刚走出病房,立马打电话给简新,推了下午的行程,因他低着头说话,所以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叶洵风。
两人擦肩而过,叶洵风顿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他便被一张熟悉的面庞吸引,透过虚掩的门,他看到了顾宁檬。
她怎么住院了,还是骨科?
叶洵风敲了敲门,顾宁檬以为是护士例行查房,一边剥橘子一边说道:“进来吧。”
得到同意,叶洵风推门而入,正在吃橘子的顾宁檬看到偶像突然降临,吓地差点直接将橘子吞了进去。
“叶叶叶……”
许久不见,也不用叫爷爷吧。
他看了一眼她包扎的脚踝,担忧地问:“顾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乌龙劈叉拉伤韧带,这样她的形象岂不是毁了,于是某人一本正经说道:“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谢谢你的关心呀。”
“问题大吗?”
“不大不大,就是韧带拉伤了一点点。”顾宁檬在叶洵风面前总是表现得异常激动,“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
“我来看一个朋友。”叶洵风礼貌道,“那你好好养伤,我不打扰你了。”
这就要走了啊。
顾宁檬一万个舍不得,不过人家和她也只是萍水相逢,难道要留下来陪她促膝长谈,这显然不科学。
男神真像一阵清风,风过无痕,而沈禹城就像是龙卷风,所到之处电闪雷鸣,火花四射。
看着站在门口的沈禹城,顾宁檬嘴巴张的可以塞下鹅蛋。
沈禹城提着袋子从她面前走过,默默地放好毛巾牙刷一切日用品,顾宁檬看着他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弱弱地举起手:“请问,沈总您这是在干什么?”
他不冷不热地白了她一眼:“眼睛用来干什么?”
“你、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顾宁檬小心翼翼道,“你今晚该不会想留在这里照顾我吧?”
沈禹城走到她面前,突然俯身靠近她,过近的距离让顾宁檬心跳加快,她往后挪了挪:“干,干什么?”
他的面庞近在咫尺,说话的同时,喉结上下滚动,睫毛长而浓密,这张脸简直帅到惊为天人,要是定力不好的人完全把持不住,分分钟扑上去将他啃的骨头都不剩。
所以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互相吸对方的二氧化碳?
“如果我现在走了,你一定在背地里诅咒我。”沈禹城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会给你这机会吗?”
“我、我哪里会诅咒你啊。”某人笑的十分心虚。
沈禹城一击要害:“顾助理,你莫不是失忆了,你画的画本……”
顾宁檬惊地奓毛。
“跪榴莲?”一击要害。
“我没有……”
“辣椒水加长鞭。”加重力道。
“真没有。”
“滚钉板。”暴击。
“不是我画的。”顾宁檬坚决否认。
沈禹城皮笑肉不笑:“不是你画的,难道还是鬼画的不成?”
“如果这个理由你喜欢,也不是不行。”顾宁檬弱弱道。
沈禹城哼了一声:“你除了会耍点小聪明之外,还会做什么。”瞥见她一副战败的模样,他冷哼一声,“看在你是病号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次,不过画本我没收了,等你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再向我要。”
“哦。”某人恹恹地点了点头。
顾宁檬的伤并不严重,只是暂时不能走路,她平时下班都是回家,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妈,我今晚在朋友家过夜,您就不用留门了。”
“朋友,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了。”
顾妈妈平时闲得慌,很会出幺蛾子,她非要让对方听电话:“哦,那你把电话给你朋友。”
顾宁檬不慌不忙地说了句等下,接着按下话筒键,对沈禹城做了一个帮帮我的口型,沈禹城嫌弃地皱皱眉:“你要我扮女人?”
“就这一次。”她竖起一根手指。
“门都没有。”他想也未想拒绝。
“哦,那我只能实话实说了。”顾宁檬一脸哀伤,“我就说你欺负我,所以我才跌倒,你也知道我爸是跆拳道教练,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不知道你身子骨有没有牛那么硬朗,上次你们不也切磋过了……”
沈禹城咬牙切齿地接过她手中的手机,瞪了她一眼,捏起嗓子:“伯母好。”
“噗……”顾宁檬笑场,被沈禹城的眼刀一扫,立马捂住嘴,乖乖地缩在一旁。
不到一分钟,沈禹城挂断电话,将手机往床上一扔,顾宁檬眼疾手快接过,多嘴地问了一句:“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呵呵,说什么了?她说:“孩子,你这声音怎么这么粗。”
能不粗吗,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捏着嗓子学女人本来就是一件为难人的事情,他就想不通,顾宁檬和他共用一个身体的时候,他被她桎梏,现在他们已经各归各位,他为什么还要听她话。
他是受虐狂吗?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啦。”顾宁檬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将沈禹城从敌人变成了朋友,“你猜猜刚才谁来看我了?”
沈禹城沉浸在自己无法自拔的思绪中,没有理会她。
“是叶洵风,叶洵风,我的偶像男神。”顾宁檬自问自答,“他还叫我好好休息,天啊,我家男神实在太温柔了。”
听到这名字,沈禹城剑眉动了动,于公,他和叶洵风之间还有未完成的合作,叶洵风此人如牛一样倔强,为了不让《赤血长风》落在不喜欢的人手里,他直接发了官宣,暂且搁置《赤血长风》各种改编版权。
也不知道他的作者知道他这决定,会不会当天晚上拿一根绳子,悄悄吊死在他家门口。
于私,叶洵风是顾宁檬的偶像,敌人的偶像就是敌人,何况顾宁檬之前顶着他的身体和叶洵风搭讪,丢尽了他的脸面,现在想起,他还恨得牙痒痒。
“哦,你们什么时候互相认识了?”沈禹城问道。
“我……”顾宁檬本想实话实说,转念一下,又将话吞了回去,“反正我和男神有缘,所以迟早会见到。”
有缘两个字听的沈禹城万分不悦。
有缘,她和叶洵风有缘,那和自己是什么,孽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