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棉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白父当着一众亲戚的面认回白允娜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她尽量躲着白允娜,但没有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白允娜以为白棉躲着她是讨厌她这个妹妹,为了讨好她,几乎天天追着她,白棉根本没有推她,可白允娜不知怎么的,竟然还是掉下了楼梯。
白棉只记得当时她的头晕乎乎的,尤其是醒来时见到白允娜进了她房间,虽然她解释是给她倒牛奶,可白棉不知怎么的,看到她胸前晃动的十字架项链,心情就很烦躁,两人产生争执……
然后晕迷的白允娜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白父第一次对着她大发雷霆:“你既然容不下允娜,就给我滚出白家,我白金宝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白棉被赶出了白家,连行李都没有。
按照噩梦,这个时候她恨白允娜,她应该会去找周小伟替自己报仇,换做以前她肯定会这么做,可是现在……
白棉可怜兮兮地蹲在路边,就连天空下起了小雨都没有察觉。
她还是伤心的,毕竟白父对她一直以来都很宠溺,白允娜出现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就在这时,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白棉的眼前。
白棉抬起头来,看到的是沈赫然那张冷漠的脸,他的身后站着十七,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沈赫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白小姐这是什么情趣,蹲在路边淋雨难道可以减轻被赶出家门的不幸?”
沈赫然果然在关注着白家。
白棉鼻子酸了下,瞪着他:“不关你的事,你有空还不如关心一下白允娜,她现在可是在医院里。”
沈赫然皱起眉头。
白棉见他这样,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如果你是来替白允娜找我麻烦的,可不可以等一会儿,让我……缓一缓?”
沈赫然将一块毛巾丢在她身上。
沈赫然冷声:“擦干净,跟我走。”
说完,也懒得再看白棉一眼,上了车。
白棉闭了一下眼,被赶出家门的既定事实让她有些沮丧,既然该来的总会来,躲不过还不如面对。
白棉拉开后车门,正要上车。
坐在后面的沈赫然嫌弃地开口:“你往哪里坐呢?坐前面去,把自己裹起来,脏得很。”
白棉被堵了下,但没有说什么,坐到了副驾驶。
车子在行进过程中,死一般的安静。
车内舒适的环境让白棉安定下来,她开始有了求生欲。
白棉小声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推白允娜下楼,等她醒了你可以问她,是她自己一脚踩空才会跌下去的……再说这种狗血的下三滥手段我白棉也不屑用,我还没有蠢到在自己家做这些……”
她从小就娇纵惯了,就算是现在还是有一股傲气的。
沈赫然出声打断她:“嗯,我知道了。”
白棉摸不准他的意思,是相信她还是不信,但又不敢再开口,怕沈赫然生气起来,她的小命就没了。
毕竟在那梦里,她最多也就是断了几根肋骨。
白棉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肋骨,突然觉得有点痛。
车子开了许久,在一处郊外别墅停了下来,白棉战战兢兢跟着沈赫然下了车,进了别墅后她才缓过神来。
白棉惊讶道:“这栋别墅……你不是说这里充满了你母亲跟你的回忆,所以从来不带其他人到这里……”
然后她捂住了嘴。
糟了,那是梦境里沈赫然第一次带白允娜来这里的时候说的话。
沈赫然冷冷地看着白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白棉结巴:“我,我猜的。”
沈赫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得白棉全身僵硬。
许久之后,沈赫然淡然地说道:“白小姐如今无家可归,不如就先住在这里,十七会给你安排房间。”
白棉不敢相信:“沈总你这是要收留我?”
沈赫然没有回答她,而是往楼上走去:“你最好安安静静的,不要吵到我,否则你会知道后果。”
第二天大早,沈赫然从卧室出来,就听到一阵嘈杂声。
楼下,白棉开着电视,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看着电视笑得灿烂。
沈赫然皱了皱眉头,走过去。
白棉端起牛奶喝了口,说道:“起来了啊,你的那份我放在桌上呢,十七说你早上只喝纯净水,我就没有给你倒牛奶了。”
沈赫然看了眼白棉唇上的牛奶沫,又回头看了看餐桌上摆好的早餐,简单的三明治加煎蛋,煎蛋娇嫩适当,中间的蛋黄是溏心的,跟小时候母亲准备的一模一样。
许久,沈赫然才道:“我不是警告,不要吵到我吗?”
白棉惊讶:“啊?是我开的电视声很大吵到你了?可是,你家的房间很隔音的啊,应该听不到才是……”
沈赫然面上不自然:“我说的是现在!”
白棉忙关了电视,拿起手机,又戴上耳机,继续看起刚才在放的电视剧来。
沈赫然满意地吃完早餐,十七进来,告诉他今日的安排之时,沈赫然发现白棉不知何时换好了衣服,正准备出门。
沈赫然冷声道:“你要去哪里?”
白棉笑嘻嘻:“当然是去找周小伟,让他给我找个工作,顺便找个房子,我不可能总是打扰沈总你嘛。”
沈赫然脸色一沉:“白小姐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白棉:“呃?”
沈赫然:“你不用去找周小伟了,他前天在外面跟人打架,现在还被关在派出所里,你找不到他……”
白棉:“啊?他又进去了啊,这小子那臭脾气真是……那我去看看他,然后自己去找工作。”
白棉作势要走,却被十七拦住。
沈赫然道:“我既然收留了白小姐,就没道理让你走,十七,看着白小姐,我可不希望别人说我,连个女人都养不起。”
在沈赫然的别墅里待了几天,白棉才明白了一个道理,沈赫然他可不只是收留她这么简单,他就是在变相折磨她……
白棉匍匐在地上,用毛巾狠狠地擦拭着地板。
她抹了一把汗,本想偷懒,抬头却看到站在一边,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像一尊佛像一样监视她的十七。
白棉低头哼道:“姐姐我从小到大连碗都没有洗过,沈赫然这纯粹是变相在折磨我!”
这几天沈赫然俨然把她当成了佣人,做早餐之类的也算了,他还让十七丢了一堆家务给她,美其名曰打工换食宿。
白棉想不通沈赫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沈赫然根本不相信她没有推白允娜,他这是为白允娜报仇。
白棉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她站起身来,将手上的擦布一丢。
白棉怒道:“告诉沈赫然那个混蛋,我不干了,他要是真想为白允娜出气,大不了打我一顿好了!”
沈赫然刚好进来,就听到这句。
沈赫然冷着脸:“白小姐,似乎对我很有意见。”
白棉转身看到沈赫然,顿时有点怂,但她梗着脖子道:“是又怎么样?就算我被赶出家门,我也可以去弹钢琴,或者靠卖我的画生存,你凭什么不准我出去,沈赫然,你这是变相监禁!”
白棉没有说谎,她这人虽然看着像个草包千金,但是在绘画方面却是个难得的天才,大一的时候就办过个人画展,当时一身铜臭味的白父逢人便吹嘘,他这个大老粗的女儿是个艺术家。
沈赫然冷笑:“你真的以为,你那些画会卖得出去?”
白棉沉默了起来。
白棉知道沈赫然说的是什么意思,有沈赫然在,他随便一句话便不会有人敢买她的画,而且她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连颜料都买不起!
沈赫然看了看白棉,突然扯了扯嘴角:“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既然白小姐觉得在这里折辱了你,我也可以帮白小姐安排一些别的工作,白小姐想要去弹钢琴是吧?十七,你去问一下凤凰会所那边……”
白棉当然知道凤凰会所是个什么地方,她脑袋里闪过不好的画面。
然后她彻底怂了。
白棉忙谄笑道:“不用麻烦沈总了,沈总能收留我,已经是最大的恩德了,不就是擦擦地,做些家务么,怎么能算折辱呢……能够待在沈总身边,我觉得非常幸福!”
沈赫然挑眉:“是吗?”
白棉猛地点头,朝沈赫然走过去:“沈总工作累了吧,不如我给你做个按摩,我的手艺可好了,小时候我爸都夸我……”
白棉没有注意到,她刚擦过的地板,还有些湿滑,眼看着她的整个身体向前倒去,一只手臂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