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李春芳的第一印象很好,压根就不觉得她是胖女人嘴里的那种女人。
面对她,我也很开诚布公,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诚恳的说道:“我也知道石梁之前的经历很悲惨,但是,这不能成为他为所欲为的理由。他现在这样很危险,迟早会把自己玩进去的!所以,我们必须要劝阻他才行。”
顿了一下,我继续说道:“而现在,只有你可以阻止他,你是他最亲近的人。”
李春芳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这样说有些不妥,我只是收留了石梁而已。我是偶然在公园里发现他,然后才把他带回家的。我们可没有你想象中那种关系。”
我信了,李春芳话语中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我有些尴尬的说:“我可没这么想过,我只是觉得你们关系比较亲近。”
“这么说还差不多。”李春芳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肯定调查过我,也知道我风评不佳,不过,我真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
我表情讪讪,无言以对。
李春芳又笑了一下:“其实你们这样想也很正常,我平时也懒得解释什么。只是现在我们需要合作,所以我才多说几句。我希望你不要用有色眼镜看我。”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其实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恶感,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那就好,如果我真是那种人,我早就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了,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的!”李春芳似乎被人误解太久,心中有太多的委屈。她说话的时候,情绪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我神色尴尬,劝了几句,赶紧说起正题:“那石梁的事情就拜托了,我是真的不愿意他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本来这件事跟我没啥关系,谁让我撞上了呢,我不管心里也过不去。”
李春芳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说道:“我会劝他的,不过,你也知道,他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想要改变他的观念,可没那么容易。有些事情,还是得慢慢来。”
我表示理解,跟李春芳互留了电话,就离开了。
一晃,就是两天时间过去。
李春芳始终没有消息,而我心中那种危机的感觉却始终还在。我甚至还做了一次噩梦,梦里面石梁一脸阴沉的看着我,手持匕首,凶狠的朝我冲来,一边狠狠捅我,一边大骂:“我让你多管闲事,我捅死你这个混蛋!”
真是太可怕了,这件事必须要解决才行!
就在我想要联系李春芳的时候,她先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中,李春芳语气温和,歉意说道:“不好意思,这两天一直都在做他的思想工作,所以现在才能联系你。你说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只是……”
李春芳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
我心头一怔:“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会尽量调解的。”
“是这样的,石梁对他母亲还是有很大的心结,他没那么容易原谅她。而且,他这么多年的日子过得也确实挺苦,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母亲造成的,所以,想要让他放下,必须要给他补偿才行。”
“补偿?”我觉得有些荒谬,哪有儿子找母亲要补偿的?
不过,仔细一想,这似乎也奇怪。毕竟,这当妈的也很奇葩,也的确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也罢,先听听看,看那个石梁到底要什么补偿。
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李春芳总算是说出了石梁的要求,我脸上的神色越发古怪起来。这个石梁,居然想要让他妈妈把房子过户给他,还要给他二十万,只有这样,他才会选择原谅。
我感觉事情很棘手,方老太可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石梁这是狮子大开口,估计她不会答应。
而且,这房子也牵扯到很多,毕竟有拆迁风波传来。能不能过户是一个问题,老大是不是同意,同样是一个问题。
真是让人郁闷,我都想撒手不管了,可是,我真的不能。那个石梁似乎对我很恼怒,他盯上我了,这件事不解决,我怕连累到我妈,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百死莫赎。
我又去医院看望方老太。
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再加上离开了家里那个环境,方老太的精神总算是好了一些。她眼神也变得灵动了许多,看着我,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小许你来了啊,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您客气了,我可没做什么。”我感觉怪怪的。我没办法把眼前这个谈吐文雅,思维清晰的女人跟那个神神道道的方老太联系到一起。更没办法联想到曾经棒打鸳鸯凶神恶煞的那个恶妇。
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脑袋变得清醒。我看到方老太这个模样,心里涌现出一丝希冀,或许我真的可以在中间牵线搭桥,完成石梁的要求。
我跟方老太扯起了家常,说了几句之后,我话锋一转,问道:“我听说您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我见过了,这二儿子在哪啊,您都住院了,他也不来看您。”
方老太脸色一变,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你说这个做什么?我就当那个不孝子死了。”
我看到方老太那个模样,心里其实有些打鼓。不过,这件事必须解决。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我委婉说道:“不管怎样,那也是您的儿子,能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呢?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您一点也不想他。”
方老太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怀胎十万,辛苦养大,那种牵绊又岂是轻易可以斩断的?她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低落:“就算我想又能怎样呢?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改变不了。”
我眼睛一亮,看来有戏,这个方老太,还是想着自己二儿子的。
不过,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用迂回的办法,先跟方老太回忆一下过往,最好是让她彻底勾起对二儿子的那种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