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故地重游，故人重见-《怪绘本》微博读书-分享改变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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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故地重游，故人重见

　　白玺用力敲击着键盘，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和恐惧。

　　他坚信事情确实发生了，真实的体验感，不是用一句幻觉就能解释的。

　　他一定要找到答案。

　　打开搜索引擎，白玺试图在网上搜查那诡异人偶的相关信息。

　　关键字输什么呢？

　　白玺把自己放在客观位置，尽可能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模特人偶，会跑会笑，极具攻击性……

　　——他无意识地一哆嗦，自己甚至都没察觉。

　　他仍然在努力思索。

　　把这些印象都输入到搜索栏中，回车等待，得到的答案风马牛不相及。

　　白玺有些颓丧，但立刻振作精神，立刻将目标转移到社交媒体。

　　或许万能的网友也有相同的经历——

　　这么想着，白玺察觉到，这些关键词太书面、太文学，不像是遭遇灵异事件的人，表述时的表达。

　　他得换一种措辞。

　　那么，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白玺揉了揉脖子，沿着时间顺序，从与兰博路、郁珂告别开始，捋出一条时间线。正琢磨着，门外忽地传来一股腥味，白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是家姐白凤曲给花蛤开了妙鲜包。

　　他身为文人恶习难改，一想到自己只有粥喝，就忍不住酸溜溜地吐槽，这小畜生待遇比我都好……

　　等等，香味！

　　白玺精神一振，思维从流逝的时间长河中打捞起财宝。

　　他还记得当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那是一种烤肉的烟熏气味。

　　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烧烤，白玺每次放学经过烧烤摊，都会驻足深吸，再带一肚子的羊肉串味道回家。

　　他赶紧补上这条。

　　又精心拼组了几个描述重点，白玺再度开始搜索。这一次，结果反馈明显激增。

　　许多网友碰上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会在社交媒体上分享，形容词大多雷同。白玺一条条看，一条条筛选，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正在这时，白玺后背一紧，感觉有脚步接近。

　　他吓了一哆嗦，手指在滚轮上猛地一抖——

　　吧唧，吧唧。

　　白玺抽搐般回头，差点气歪了嘴。

　　是花蛤。

　　这小东西似乎知道白凤曲的粥清汤寡水，自己饱餐一顿，还特意跑白玺脚底下砸吧嘴，虽然猫脸上没啥表情，但怎么看都是诚心气他的样子。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小母猫性格敏感，由于白玺拿它做了几回实验，只要他出现，别管有没有花花肠子，她绝对溜得比尾巴着火都快，逮都逮不着。平日里，它都视白玺的房间为禁地，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反倒黏糊起来。

　　白玺又好气又好笑，被它这一打岔，心情倒是平复许多，也就懒得骂她。转回身，正打算继续审查信息，屏幕中间的一则分享忽然映入眼帘。

　　“好赤鸡！！我家附近有个废弃工厂，本来气氛就很阴森，最近还被人丢了商场娃娃，极！其！恐！怖！特别适合改造成鬼屋诶！坐标珠林桥西边工地，有兴趣的小伙伴约起来啊！P.S.附近有人烤串，尖叫过后撸顿串，想想也是美滋滋！”

　　阴森？商场娃娃？烤串？

　　白玺一惊，全中！

　　而且这个“珠林桥”，就在滂江北街附近，这样一来，似乎证据更加确凿。

　　白玺立刻给这位网友发了私信，要来具体地址。他抓起手机，本打算告知兰博路和郁珂，但拨通电话后，却又立刻按在红色按钮上。

　　这件事不比其他，听起来就像是自己癔症犯了，如果是别人告诉自己，他恐怕也不会相信。因此在没有查清之前，他谁都不能告诉。

　　白玺起身去穿衣服，考虑到昨天被袭击的经历，他又在衣柜里翻了一根甩棍防身——这可不是他的存货，当初明明是不良少女的“兵器库”，现在可好，长大了当成黑历史，还非要塞在自己的衣柜里，既然如此，他借用起来也毫无心理压力。

　　转身要走，就看到小母猫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他。

　　“嘘！花蛤，替我保密，我送你一张‘免实验卡’。”

　　白玺轻轻拍拍它的小脑瓜，蹑手蹑脚地出了屋。

　　厨房里，白凤曲正忙前忙后，似乎是意识到一碗白粥营养不够，正在给她储备的鲍鱼解冻。白玺怕她会阻拦，也没敢吱声，悄悄走到门口，穿了外衣拿上钥匙，无声无息地开门。

　　白玺望了一眼厨房方向，眼神里满是歉意。

　　抱歉了老姐，这事儿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但我会争取饭点回来的！

　　他无声地一笑，关上了门。

　　珠林桥里滂江北街不远，但离白玺的居住地还有一段距离。他叫了辆车，根据网友提供的地址，赶到了那片工厂区。

　　说起来，这片工厂区白玺也有印象。童年时期，最开始的时候，他和小伙伴们总在附近的公园里玩，后来公园翻修，有一段时间他们无处可去，就找到了当时还是野地的工厂区。虽说游戏照样玩，故事照常讲，可小孩子恋旧的心不见得就比大人差，所以后来公园再度开放，他们立刻就如燕归巢般返回故地，此后再就没来过这里。

　　现在回头一想，当时他们这帮小孩子，就是把公园的槐树当成了基地，小孩子占有欲强烈，所以始终不忘要回倒大本营。可实际上，在这片工厂区的大野地上，未必就没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可惜，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下了车，白玺一眼就看到网上所说的废弃工厂，和网友的配图一模一样。工厂大门的锁锈断了，门也被人推开，白玺径自走进去，厂区院子里杂草丛生，想来废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抬起头，望着工厂。

　　这座工厂是个二层建筑，本是在施工重建当中，整栋楼的承重都已经搭好，就差砌墙封窗，结果一切戛然而止，连着厂楼带院子，全都被抛弃不顾。

　　老实讲，这种现象在河谷市比较常见：早些年，白玺还很小的时候，市政府曾经进行土地开发招商，各种优惠政策吸引了不少外地集团投标，但竞标结束后，正赶上国家兴修核能发电厂，其中一处就选在了河谷市附近。其实讲科学，核电站的地理位置是严格遵守国家标准（GB6249-86），距离河谷市将近十公里，本质上是毫无危害的。可话说归说，老百姓可不会这么想，一说起核，老百姓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原子弹氢弹、广岛长崎……稍微有点文化的，想的更是切尔诺贝利，除了极少数高端知识分子，无人不心生畏惧，谈核色变。

　　其实这也不奇怪，国家也天天宣传艾滋病人握手、吃饭不会传播病毒，可一谈及艾滋病人，谁不是唯恐避之不及？

　　一个道理。

　　总之，这件事的结果，就是河谷市房地产行业的迅速萎靡，很多本地人都迁居到外地，更别提那些外来人口。当时签订合约开发土地的公司，很多都破了产，留下一堆没人要的烂摊子，也就一直搁置到了现在。如今的河谷市，房产经济稍有起色，但仍然有大片废弃工地等待重新开发。

　　白玺心里想着旧事，绕着工厂楼走了一圈。这一圈走下来，除了被乱石崴了两次脚，他什么都没发现，想了想，干脆进去瞧个究竟。

　　——反正也是日上三竿的时候，没听说哪部恐怖片是发生在大晴天的。

　　白玺壮着胆子走进去，一层楼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没有墙壁遮挡，基本通透。他站着扫视一圈，也就把这一层的景象尽收眼底。

　　没有什么商场模特。

　　是在二楼？

　　白玺有点紧张，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抓着插在内兜的甩棍，找到类似楼梯间的地方，朝二楼走去。

　　他转过楼梯外墙，这一瞬间，熟悉的香气飘飘而来。

　　……烧烤的味道！

　　白玺瞳孔不自觉放大，他猛地抬头，就看到楼梯的正上方，一个人影背光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