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慧的服装店位于四海闻名、号称天下第一街的武汉市汉口汉正街服装大市场,店名“小慧服装店”。
店子虽说不大,但这些年生意也算做得红火。
几年下来,店门由一间扩大为两间,品种由几种增加到二十几种,档次由低档兼顾到中高档,业务由单一的零售扩展为批零并营。虽然不能同大门大户相比,但她单枪匹马小本经销,在这竞争激烈的汉正街,不仅没被“大鱼”吃掉,还能有所发展,就算不错的了。
只是近年来紧邻的宏茂服装店兴旺发达生意越做越大,并且明里暗里挖墙脚抢生意,她的销货额才渐渐下降生意才走下坡路。
当然,她同张家文闹离婚、同方朝雄搞婚外恋也牵扯到她的精力,对她的经营也造成影响。这不,昨天与方朝雄见面后,她一直牵挂着他回家后的境遇。上午应付了一下生意,这时见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就拿起手机跟方朝雄拨打:
“喂,朝雄,放学了吗?……噢,放学了!放学了到我这儿来一下……怎么?你不来?……你来一下嘛,我想知道你昨晚回家后的情况。……怎么,你要回家去吃午饭?……你说,你昨晚回家后孟丽萍是不是同你争吵了?……你?你怎么吱吱唔唔?……啊?你在街上接电话?……既然你在街上那你先到我这儿来一下嘛!……不来?你干吗不来?我的约法三章难道是耳旁风?……你敢不来!……”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她瞧见张红艳向门店走来。
她不由屏声静气,见女儿渐渐走近,便急忙把电话挂断。
她离婚两个多月来一直没有见到女儿,但每天每日几乎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牵挂女儿。这时看见女儿,那种浓烈的母爱油然而生。她痴痴地静静地凝望着女儿,心情无比复杂地走出店门,向女儿迎去。
此刻,张红艳与她眼光相遇,却痴愣愣地放慢了脚步。父母的离异,使她蒙受了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心灵创伤和精神痛苦。她的生活突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陡然从天上坠下而没有着落……
“红艳!……”周小慧见她望着她发痴,禁不住叫了一声。
张红艳站住了,颤颤悠悠地看着她却没有喊她。
“红艳,”周小慧急了,抢上前急切地问,“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张红艳突然泪珠滚滚,泣不成声说:“妈,我、我是来找您的。”忍不住呜呜呜地哭起来。
见她委屈可怜到了极点,周小慧的心都要碎了。便一把把她搂住,不由热泪盈眶道:“红艳,妈、妈妈好想好想你!”
张红艳也一把把她抱住,哭道:“妈,我也好想好想您。”
周小慧蓦然想到刚看到她时她的面色不好,便推开她细细地打量。不由惊讶道:“才两个多月,你?你怎么就面黄肌瘦了?”
张红艳抽泣道:“天、天天吃方便面,能、能有好面相吗?……”
“天天吃方便面!?”周小慧先是一怔,随即心中一酸,眼泪汪汪道,“你、你爸没烧火做饭?”
张红艳道:“您同爸离婚,爸心情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哪有心思烧火做饭。再说修车又累,他也懒得烧火做饭。”
周小慧听说后心中无比酸楚。禁不住眼泪哗啦啦直流道:“红艳,我的心肝宝贝,我的可怜的女儿!……”不由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痛哭失声。
张红艳也紧紧地把她搂住,与她抱头痛哭。
这时,方朝雄乘坐的士来到门前。
他是刚才周小慧与他通电话时电话突然挂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特地赶来的。他没见过张红艳,但一下车瞧见她们抱头痛哭,便明白是她女儿找来了。见有人围观,就叫了她一声,走进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