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慧在家中是长女,弟弟妹妹要上学,爷爷奶奶有病,父母靠田里的收获支撑不起这个家,因而她只念了个初一便辍学了。张家文就把每个月的薪水拿出一大半给予接济,这就大大地改善了她家的经济环境,也博得了她的家人认可。加之,周小慧因到信阳城里看到了城里人的生活,很是向往城里姑娘的穿着打扮和城里人的生活,见张家文是大城市武汉人,又有“手艺”──会开汽车,以后不论灾年丰年世道怎样也能过日子,就提出必须在武汉结婚去武汉生活。连部当即打报告给团部,张家文复员的批文很快就下来了。这样,周小慧便跟随张家文到了武汉,成了城里人……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实在说,周小慧很能干。特别是生了张红艳后,她抚育女儿操持家务得心应手任劳任怨。因而,张家文除了在单位有份收入,还利用业余时间和节假日挣些外快,使家中的日子还过得比较宽裕。可周小慧见别人做生意赚钱来得快,在女儿上小学后就吵着要去做生意。他觉得她还比较精明,就拿出辛辛苦苦积攒的三万块钱给她做本。没料到她把生意做起来后就像变了个人,穿着打扮说话办事都跟以往大不相同了。特别是遇到方朝雄后,她的思想就出了“岔”子!……
这是他怎么着都没有料到的。因而他脸上布满阴云,看着孟丽萍说:“大妹子,你也应该把你家方老师管紧一点,不让他到周小慧那儿去不就得了!”
孟丽萍何尝没有管紧,可她管不住呀!便道:“他在外面上班,脚长在他的腿上,我哪能一天到晚跟着他。你们要是复了婚,他们就不好再纠缠在一块了嘛!……”
张家文见她可怜巴巴的,心想,自己也曾想把周小慧管紧一点,可也管不住啊!不由叹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就再不知怎么跟她说了。
把她送走后,他不由心潮起伏思绪万端。
回到家里,打开五屉柜,拿出一个32开大小的像框,里面嵌着他同周小慧牵着张红艳的全家照。再看看衣柜、床铺、床头柜等家什,又不由触景生情,便想起同周小慧在一起的日子。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情感深。虽然经常争吵,但毕竟在一个屋里生活了十几年,还是有感情的啊,更何况还生下了女儿张红艳呢!……
于是,张家文冷静多了,心想,何不按孟丽萍说的试试?
他走进张红艳的房间,看见女儿脸上仍然挂着泪花,便无比心疼道:“红艳,走,爸引你去看医生。”
他同张红艳来到街上后,又想起孟丽萍刚才说的话。
的确,他需要妻子女儿需要妈妈。特别是女儿,比他更需要周小慧。自古道:“宁愿死当官的爹,不能死做叫花子的娘。”对于儿女的抚育,做父亲的的确替代不了母亲。便说:“红艳,你去找你妈吧!”
张红艳一愣:“爸您!?您准我找我妈呐?”
张家文道:“你不是老说要去找你妈吗?”
“您真的准许我找我妈呐?”张红艳仍然将信将疑。
“真的。”张家文恳切地道,“我也想过了,鱼儿离不开水,孩儿离不开娘。”
张红艳见她爸改变了态度,脸上便闪过了一丝儿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