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计了！初露锋芒

　　陈曦随军出征，一开始老掀开帘子往外看风景，可看久了，四周除了树还是树，特别无聊，可不往外看也没啥好打发时间的，也没麻将扑克牌来打发时间，与袁绍坐在一起相顾无言。

　　陈曦好怀念自己的手机。

　　说到手机，陈曦想起手机游戏里，在“打仗”的时候，页面会弹出一个3D立体战况图，也就是现代的沙盘。陈曦就想用做沙盘来打发时间。陈曦让袁绍去找颍川的地方志，自己则在军队休息的时候，带着侍卫去挖一些泥巴和沙子，收集了一些树叶。

　　地方志里记载的是地方上的人文风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或是有无出现什么大人物之类的，所以上面一定有关于颖川的地形地势的记载。

　　陈曦找好原材料，袁绍在后勤部那里抢来了颖川志，两个人窝在马车里捏泥巴，捏了一个上午，颖川到3D立体图就弄好了。虽然看起来粗制滥造，5毛特效都比他好看，不过还能勉强分辨出哪里是山，哪里是大片树林，哪里是河，而且陈曦还很细心的根据现实比例来捏出沙盘。

　　袁绍和陈曦玩的不亦乐乎，帅帐里全翻了天。

　　皇甫嵩怒吼“什么叫找不到地方志了？你们干什么吃去了？没有地方志指引，要我怎么打仗？靠着几张破烂的地图吗？”

　　功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人，小人出征之前确实检查过了，小人有带颖川的地方志。”

　　皇甫嵩更加生气“那你告诉我地方志去哪儿了？给我吃了吗？”

　　军司马小心翼翼的说：“我好像看见袁家的大公子去过书库，可能是他拿了吧。”

　　皇甫嵩面无表情，吩咐副将去拿回来，副将去了陈曦的马车，拿到的地方志，无意间看到沙盘以后，不顾陈曦与袁绍的强烈反对，强行让士兵把沙盘搬走。

　　皇甫嵩一看见那个沙盘眼睛都直了，直接把地方志扔到了一边“这个好东西你哪弄来的？这运用在战场上，可比地图好多了。”

　　副将本来想说这是他自己做的，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就相当于把袁绍给得罪死，于是如实交代“末将去拿地方志时，看见袁家大公子和一个小孩在弄这个，末将也看出这是好东西，末将认为这对战局有利，也就一起拿来了。”

　　“拿来？已经过陈曦和本初的同意了吗？”皇甫松一下就抓住问题的关键。

　　“他们不顾大局，拒绝上交。”

　　皇甫嵩大致猜出来了，应该是陈曦和袁绍不想给，他的副将就仗着有他做靠山，直接硬抢，他可是很清楚袁家的势力，根本不想得罪未来的袁家家主，而副将还去抢未来袁家家主的东西，皇甫嵩现在只想把副将给砍了。

　　陈曦侧卧在矮榻上懒洋洋的说：“本初，你还想在这里转多久？”陈曦拍拍身旁“坐下来歇一歇吧。”

　　袁绍都快气炸了“区区一个副将竟然敢抢我们的东西，把我袁家放哪儿了？”袁绍突然泄了气“先生，对不起，让你受辱了，我还不能帮你报仇。”

　　陈曦开导袁绍“袁家不是你做任何事情的后盾，袁家是袁家人的袁家，袁家的声望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并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即便你是未来的袁家家主，可你没有为袁家做出任何重大贡献，凭什么把袁家挂在嘴上。你刚才呵斥副将的模样，你自己认为这像不像泼妇骂街，像不像街头小混混？”

　　“可是先生……”

　　“没有可是，你和我如今太弱了，不能怪别人往你头上踩，弱肉强食才是真理，只有强者才配他仁义礼教。”

　　袁绍十分沮丧“先生，那我该怎么办？”

　　陈曦严肃道：“你必须要振作起来，不就是给抢了东西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需要在变强以后抢回来就好，你在这里不停的转来转去，那今天给抢了个沙盘，明天就会被抢走所有书籍，后天是不是就要被砍死了？”

　　“我现在是不是要去分析军报，争取遇到黄巾之后可以消灭他们，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敢对我们无礼？”

　　“孺子可教也。”

　　日来日去，袁绍时常请教令军在军事上的问题，皇甫嵩的副将也没有再来抢东西，越靠近颖川，路上的尸骨也越来越多，尸体腐烂到看不清原先的面目，臭气冲天。皇甫嵩留下了一支一千人的队伍留下，专门负责把尸体就地掩埋。

　　陈曦第一次看到每隔几十步路就有一具尸体的劲爆画面，直接给吓到呕吐，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其实在离开洛阳的经济辐射范围后，路上就开始出现尸体了，陈曦多看了几天，渐渐地也就适应了，吃饭也倍儿香。

　　皇甫嵩带领军队进入树林，一路上也穿过不少树林了，不过这次出了点意外。

　　“冲呀！杀呀！”不远处，尘土飞扬，仿佛有无数黄巾军在埋伏。喊杀声把鸟雀们都吓得四处逃窜。

　　陈曦听见喊杀声后，马上走下马车，并且离得远远的。

　　陈曦和袁绍观察着周围，汉军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不敢妄动，只是抬枪防御。树林那边看起来有许多伏兵，可过去20多秒了，却没有一个伏兵跑出来，树林里人影交错，却又与汉军保持一定距离，似乎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一个传令兵，举着令旗骑马传令“舍弃辎重，全军后撤。”

　　陈曦意识到自己出名的机会来了，扯着袁绍往前军跑，袁绍跟着陈曦狂奔“先生，你往前军跑干什么？我们不是要逃吗？”

　　“逃什么逃？当然是要去阻止皇甫将军退兵了。”

　　“那我骑马带着你不是更快吗？”

　　“好像也是。”陈曦恍然大悟。

　　袁绍将旁边一个骑兵直接扯下马，扶陈曦上马后，自己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潇洒地往马屁股处甩了一马鞭。

　　“嗷~~”陈曦却被马鞭抽到，气得一巴掌糊过去“臭小子，敢打我！”

　　袁绍强忍着不笑“先生，对不起，这只是一个失误。”

　　袁绍两腿一夹马背，马儿要向前奔袭，陈曦一踉跄，差点因坐不稳摔下去，只能紧紧的抓住袁绍的衣服，就算真的摔下去，那也要把袁绍拉下来垫背。

　　骑马的速度快，不一会儿就看到皇甫嵩了。

　　陈曦拦住皇甫嵩“皇甫将军，万万不可退兵。”皇甫嵩不理陈曦，继续往撤兵，陈曦也不管皇甫嵩会不会听，陈曦快速分析原因：“为什么我们进树林前，树林上面没有许多鸟在天上盘旋？这是因为树林里要么没人，就算有也多不到哪儿去；为什么只听见喊杀声却不见有敌军冲出来？为什么颍川明明还没有被攻下，而这里却出现如此多黄巾贼？将军，你不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奇怪了吗？”

　　皇甫嵩停下来，正视陈曦“陈曦，你认为要怎么做？”

　　陈曦松了口气，皇甫嵩是相信他的话了，“让后军的人抬着所有旗帜往后撤，装作全军撤退了，其余人在原地等那支埋伏我们的队伍出来就好。”

　　“好”

　　皇甫嵩传令下去，汉军立刻按照命令就位。

　　“汉贼大部队都被我们吓跑了，渠帅肯定会重赏我们。”

　　“终于有米开锅了。”

　　“你们都有盔甲了，就我没有，你们等一下可不能跟我抢。”

　　“我家婆娘肯定会很崇拜我的。”

　　皇甫嵩听着声音稀稀散散的，就知道对方肯定没有什么人，自己差一点就中计了，损失点辎重没什么，可这要是传回朝廷，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汉贼还没走！”一个走的比较快的黄巾贼率先走出来，看见了皇甫嵩，惊呼道。

　　朝廷给皇甫嵩拨了四十万大军，军队太多了，都是分批走的，即使这样，皇甫嵩带领的大部队可是有十万人，望不到头的，把伏兵们给吓了一大跳。皇甫嵩让副将和袁绍两个人各带五千兵马一左一右，把所有黄巾贼都抓了，扔在皇甫嵩面前。

　　人数不多，才两千多人，可就是这两千多人差点让带了十万人的皇甫嵩栽了个大跟头。

　　皇甫嵩盯着黄巾贼缓缓说道：“把他们都杀了。”

　　陈曦劝道：“将军不可，我们尚未正式开战就造下这么大的杀孽，实在是有失人和，为上苍不喜，不如派人把他们押解回京，听候天子发落。

　　“好，”皇甫嵩有些不爽，不过还是同意了。

　　“报~~”一个侦察兵跑来“启禀将军，不远处有一支黄巾贼的队伍。”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皇甫嵩感受到地面的震动，就知道过来的军队人数绝对少不到哪去。

　　“那你有看清黄巾贼的军备情况吗？”陈曦问道。

　　“属下担心延误军情，感觉到地面有强烈震动后就立马回来了。”

　　陈曦无语，心想：自己怕死就怕死，居然不承认，说谎还不打草稿。

　　为首的黄巾贼特别嚣张“我们的援军很快就到了，我劝你赶快把我们放了，我会替你在渠帅面前美言几句，你们还可能平安离开。”

　　皇甫嵩根据地面震动能猜到敌人大概有多少，让他逃跑还真不甘心，可让他去迎敌这极有可能使十万军队损失较大，皇甫嵩看向陈曦“陈曦，你有什么看法？”

　　陈曦早就准备好答案，就等皇甫嵩提问了“将军，如果是我被按在地上，又突然出现大批援军，我肯定会威胁你，把我放了而且还要留下军中大部分粮草辎重，才能让你离开，而他仅仅是让你离开，这是不是表现得有点太无欲无求了？人原本就是贪婪的，再加上他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那可是狼人，比狠人还要多一点，怎么不会要求我们留下粮草？”

　　皇甫嵩茅塞顿开，对陈曦心服口服“多谢先生指点。”

　　陈曦回了一礼，“将军折煞小子了。”

　　“全军听令，列阵。”

　　所有人十分紧张的看着前方，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黄巾军的旗帜也逐渐清晰可见，时间仿佛突然变慢了，陈曦手心全是汗，陈曦其实也没有太大把握，陈曦在赌，而且赌得不是一般的大。

　　陈曦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赌赢了就可以成功进入皇甫嵩的智囊团，在军中获得一定的地位，有机会凭借自己的金手指打一场漂亮的仗，踩着黄巾起义进入天下人的视线中，一举名扬天下，日后可以自己挑主公，而不是等着主公来挑自己。

　　可要是输了，那陈曦就会被拉下去砍头，袁绍的下场会好一点，最多只是被遣送回洛阳，失去这一次收割军功的大好时机，但不影响日后与袁术争家产。

　　要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而且是活得很好，就要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利用价值，这样才能有谈条件的机会，陈曦喜欢过休闲的生活，前提是得要进入诸侯们的视野中，然后接受他们的招募。

　　陈曦其实就是在效仿贾诩的做法，至于会不会翻车，陈曦没有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敌人越来越近了，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敌军出现在地平线上。

　　陈曦松了口气，把布满汗的手在衣衫上擦了擦，用袖子抹去额头上因紧张而冒出的汗，陈曦赌赢了。

　　那支所谓的“军队”全部都是老弱妇孺组成，里面没有一个青壮年人数庞大，所谓的武器就是木棍，扁担的，连菜刀都很少见，就是中看不中用，没有丝毫攻击力。看来是这支伏兵的后手，就算是埋伏失败，也能凭借着后手把人吓跑，不至于被杀。

　　皇甫嵩带头往前冲“全军冲阵，杀~”

　　包括袁绍在内，所有人都往前猛冲，双眼放光，仿佛在他们面前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长了腿的军功。

　　之前被抓住的伏兵全部都被捆住了，失去反抗能力，首当其冲被杀掉，他们的头被砍下来，以便计算军功，那将近五万的老弱妇孺，他们没有武器，也没有代步工具，他们没跑多远，就被汉军追上，被汉军砍翻在地，干净利落的往脖子上一抹，用手上一用力，又是一个大好军功。

　　陈曦一点都不想去看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可还是要逼自己去看，这样才能尽快去适应战争，为日后成长奠定基础。乱世已经开始，陈曦必须要成长，第一课就是要以平和的心态去观看这场非正义的杀戮。

　　可那些都是被逼着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啊！

　　陈曦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回营寨，昏昏噩噩地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女人和小孩的哭声与哀嚎，看来自己还是无法平淡地面对战争。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袁绍乐呵呵的走进来“先生，那些以前看不起咱们的人，现在的脸色特别好看，对着我卑躬屈膝，强大起来的感觉真好。”

　　陈曦闭上眼睛“本初，你很高兴吗？可惜我高兴不起来。”

　　“怎么了嘛？谁还敢欺负先生了？”袁绍疑惑道。

　　陈曦睁开眼睛“本初，你本是世家出身，你不会知道百姓有多苦，黄巾起义，只不过是一群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他们为了活下去，想办法走出一条活路而已。你今天杀的人，他们何其无辜。”

　　袁绍大惊，低声道：“先生慎言，那些逆贼死不足惜，不值得先生怜悯。”

　　陈曦坐起来苦笑道：“你还是不懂，秦始皇刚开始统一天下，治理天下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后来滥用刑罚，百姓苦不堪言。举个例子，你倒垃圾倒错地方都要被砍手，刑法如此之重，才有了陈胜吴广起义，才有了高祖与项羽的揭竿而起，如今张角会起义，其实是同一个道理。”

　　袁绍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那大汉真的要亡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救是救不了了，不过却不会倒得那么快。”

　　“先生，张角会赢吗？”

　　“不会。”

　　“那……”

　　陈曦打断袁绍的话“一群没有武器的农民是打不赢我们的，张角就像是陈胜吴广，可以乱汉，但是无法灭汉。如今时机未到，媲美高祖与项王的人还未出现，我们现在还是太弱了，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需要跟着皇甫将军就好，在这一方面你可以问你叔父，我无法给你任何帮助，”见袁绍好像还有问题想问，陈曦直接下逐客令“我今天很累了，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袁绍没有继续呆下去“学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