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糊涂长老

　　“大少爷醒了！”

　　一出地牢，萧北辰就听到有人大喊，便什么都顾不得直接跑了过去。

　　醒来之后的萧北安面色依旧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毕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

　　“大哥！”萧北辰都来不及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看到大哥醒了后，萧北辰也终于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块终于落了下来。

　　一阵欣喜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得体，便轻轻地关上了门，并乖乖地向萧正清作揖：“父亲”。

　　之后，他又向坐在床上的萧北安作揖：“大哥”。

　　“听说你去地牢了，可有什么收获？”萧正清依旧坐在萧北安的床边，想是一夜未眠。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舞女应该是大梁派来的人。”

　　萧正清像是已经料到了一般，脸上竟看不出一丝惊讶，连语气都十分平稳，“继续说。”

　　“我觉得大梁很有可能会攻打金翎。”

　　“何出此言？”

　　萧北辰将地牢里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和大哥。

　　萧正清在听完了之后神色变得有些奇怪，又是忧虑又是欣慰。忧虑的是金翎城的安危，欣慰的是萧北辰终于长大了。

　　这时，躺在床上的萧北安突然起身，说：“我去取些卷宗。”

　　“躺下。”萧正清招手示意让他躺下，此刻的萧北安，不是金翎城的少主，而只是自己的孩子，“凡事有我在，再不成还有你弟弟呢！你继续休息吧。”

　　萧北安轻轻地点了点头，又说：“你们也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好。”萧正清起身离开了，萧北辰紧随其后。

　　刚走出房门，萧正清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严肃了许多，他对守在门口的段景鹤说：“明天一早，召各位长老来府上，有要事商量。”

　　“是。”

　　之后，萧正清又转向萧北辰，说：“你明天也来，今日赶紧回去休息吧。”

　　“是，父亲。”说完后，萧北辰便离开了。

　　萧北辰知道，父亲口中的要事，应该就是有关大梁的事宜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金翎即将经历一场大战，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多虑了。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

　　不知以后多金翎，还能不能像今日这般宁静美好。

　　第二日一早，如风就来喊萧北辰起床了。

　　如风是萧北辰的侍卫，因其疾如风，便有了这个名字。

　　“起床了！”

　　萧北辰没有理睬他，只是转了一个身，把被子抱住了头，继续睡。

　　“别睡了！”

　　“让我再睡一会嘛！”

　　如风一把掀开了萧北辰的被子，大喊道：“长老们都到了，就等你了！”

　　萧北辰这才意识到今日早上要面见各长老，他猛地起身，直接跳下了床，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快快快快，快来帮我更衣！”

　　“你呀！这么懒散，就应该找个夫人管管你！”如风嘴上嗔怪道，手还是很实诚地帮萧北辰更衣。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萧北辰就收拾好了，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大殿。

　　走到门口时，萧北辰停下了理了理自己的衣着，然后再乖巧地走进大殿。

　　可一走进大殿，就听到胡长老在一旁指指点点：“头一次议事就来的这么迟，真是比他大哥差远了，至少萧北安不会让我们干等这么久！”

　　萧北辰也知道，大哥勤勉有加，而自己不务正业。自己是跟大哥没法比，可一个外人以这种口气说出来，总让人感到不舒服。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是长老，连父亲都要避让三分。

　　萧北辰纵使心里不爽快，还是得乖乖地作揖问候：“胡长老。”

　　“哼。”胡长老冷哼一声，似是看不惯萧北辰。

　　这下萧北辰也看不惯这个老家伙了，一股火 药味升了起来。

　　“好了，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萧正清化解了这场尴尬，“北辰，把你昨日说的那些话再说与长老一遍。”

　　萧北辰将一切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长老们。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在听完后，胡长老不屑地问，在他的眼里，萧北辰干不出什么正经事。

　　“大梁的野心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就算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那也不得不防！”

　　“那你倒是说说看，要怎么防？”

　　“招兵买马、加强训练、锻造兵器、修筑城墙，还要多派点探子前往大梁探听虚实。”

　　“这不可能！”胡长老说得十分坚决，仿佛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你说的每一样，都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年金翎大旱，收成不好，百姓日子过得够苦了，你这一大动干戈的，不仅让百姓更遭罪，还会搞的人心惶惶。”

　　“若等那大梁兵临城下，受苦遭罪的还不是全城的百姓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未雨绸缪。”

　　“你可别忘了，我们金翎曾和大梁签订过协议，永不相战！”

　　“一纸协议而已，大梁想撕就撕，拿一张白纸当金翎的护身符，未免也太过于可笑了！”

　　“萧北辰！”沉默良久的萧正清终于开口，“这是你同胡长老讲话该有的态度吗？”

　　听到父亲这样说自己，萧北辰自是不甘，可也没有办法，直得向胡长老行礼，“适才顶撞了长老，是北辰鲁莽了，望长老海涵。”

　　“哼。”胡长老又是冷哼一声。

　　萧正清知道，胡长老本性并不坏，但性子却十分执拗，看来萧北辰是说服不了胡长老的。萧正清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他说：“我知道，招兵买马、加强训练、锻造兵器、修筑城墙，这些都是劳民伤财之事，可若是不加以准备，待大梁兵临城下，受苦的还是百姓。你们还记得沓氏城吗？”

　　萧正清口中的沓氏城，是和金翎城一样的存在，只是比金翎城的规模小一些。沓氏城不属于任何国家，两年前被大梁侵占后被屠城，妇女、老人、孩童无一幸免。

　　如果金翎城被大梁侵占，会不会也落得像沓氏城一样的下场呢？

　　听到“沓氏城”这三个字，大家都沉默了，这不仅仅是沓氏人的恶魔，还是金翎人的噩梦，金翎城绝不能变成第二个沓氏城。

　　“好了，其实萧北辰说得也没错，大梁的确野心勃勃，未雨绸缪也没错。”过了好久，从萧北辰一进来就沉默的屠长老终于开口了，“但是，金翎城去年收成欠好，百姓们已经苦？不堪言了，若再是因军事大动干戈，怕是会引起民怨。所以，我同意加派探子、加强训练士兵，但锻造兵器、招兵买马和修筑城墙，我不同意。”

　　本以为屠长老是明事理的，没想到还是帮着胡长老，萧北辰有些不悦：“我提出的五点都是必须的，加派探子、加强训练士兵只是皮毛而已，若是等那大梁大军压境……”

　　“大军压境？你也太涨他人之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还没等萧北辰把话说我，胡长老就打断了萧北辰的话，胡长老对大梁的映象还停留在还是十几年前那个刚兴起的国家，即使有扩张之势，也威胁不了金翎。

　　“如今军队兵器紧缺，锻造兵器是必不可少的。而城墙自金翎建城以来就没有修缮过，如今也需要修筑加固。”萧正清说，语气已不像先前那般温和，多了几分严厉。

　　“锻造兵器也倒是可以，但修筑城墙……”听完萧正清的话后，两位长老沉思了一会，最终屠长老开口道，“这样吧，我们先派探子到大梁，等探子回报再做决定要不要修筑城墙，如何？”

　　“我同意。”胡长老走上前一步表示赞成。

　　“好，此事就先这样，两位长老辛苦了。”身为城主，却事事得征求长老们的同意，这是金翎城自古以来就有的规矩，也是历来金翎城主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