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争锋相对

　　　李嬷嬷自然不会偷府里的东西出去发卖，那些簪子都是她之前做好今日让李嬷嬷拿出去“碰碰”运气的，如今李嬷嬷被那商铺老板恶意诋毁又这受了这般磋磨，年蓁蓁心里一阵愧疚。

　　若福晋怪罪也该怪她，李嬷嬷年级大了，身子经不起折腾。

　　“并非不相信年福晋的为人，只是细想下来前几日我院里丢了一只梅花簪，方才瞧着那包裹里就有一只与我那只十分相似呢……”

　　年蓁蓁眉头微蹙，寻声望去，那头苏氏轻轻一笑并未多说，只是她起了先茬，后面又跟着有好几位格格说自己院里东西丢了云云。

　　“既然这认识你的贴身嬷嬷，那你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现在既然年蓁蓁开口了，乌拉那拉氏便将矛头转向她，“待事情水落石出，本福晋自然不会偏淡任何人。”

　　乌拉那拉氏深深的看了一眼年蓁蓁，然后才把目光看向了护院。

　　偷盗是大罪，且若偷的是亲王府的东西，一个婆子，死罪也是定得的。

　　“若不是偷了府里姐妹的体己，这么些簪子，难道是侧福晋让她出去发卖的不成？若是如此，这是若是传出去，外头城中百姓，又要如何看待咋们贝勒爷？”苏氏这个时候开口了，其实在她心中，年蓁蓁让李嬷嬷出去卖发簪更有可能，但她这么说，也是断定年蓁蓁会为了自保，而让李嬷嬷定罪。

　　刚才苏氏因为请安的事情在年蓁蓁的身上吃了亏，这会儿自然不肯当过这个踩一脚的机会。

　　让她来说，别说年蓁蓁找人定罪，最好是陷进谬论中脱不开身才是最好的。

　　年蓁蓁听到苏氏的话则是转头看了她一眼，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还不忘兴风作浪，看来刚才的教训还不够。

　　“苏格格在这后院操心的事情真多啊，如今嫡福晋都说要仔细盘查，苏格格这般阻挠可有把嫡福晋放在眼里？”年蓁蓁说话是毫不留情的，“咱们都是自家姐妹，若叫旁人看到，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嫡福晋呢。”

　　苏氏没想到年蓁蓁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转头看乌拉那拉氏的脸色，见乌拉那拉氏目光有些凌厉，她一时间心里很是慌张，连忙请罪，“福晋明察，奴、奴婢没有要逾越的意思！”

　　苏氏心中简直狠死了这个年氏，自己不顾就是讽刺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说出那样要将她置于死地的话。

　　“侧福晋说笑了，奴婢也只是觉得后院里有这样的奴才让人很不放心，希望福晋早点处置了而已，怎么会有别的心思呢。”苏格格说话的时候非常恭敬的看着乌拉那拉氏，希望她能找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

　　乌拉那拉氏看到苏格格的样子觉得她有些可笑，这个苏格格还真的以为自己会把她放在眼里吗，就凭她的出身是绝对不会威胁到自己的，而自己也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是吗，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倒是本福晋误会了。”年蓁蓁冷很一声，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乌拉那拉氏揉了揉眉间，有些不耐烦，“行了，事不关己，你说那么多做什么？”

　　苏氏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却也知道眼下不适合在开口。

　　苏氏欠了欠身，退到一边不语，只是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显然已经不讨年蓁蓁的喜欢，府里其他有意与年蓁蓁交好的格格此时见了她都有些不待见，纷纷往旁边错开步子，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苏氏脸色有些难看，但不好表露出不满，只得脸色牵强笑着，心里却在咒骂年蓁蓁。

　　“这次事因都是源自于妾身。”

　　见人群安静下来，年蓁蓁定了定神，娓娓道来：“妾身平时就喜欢做些绒花点翠，日日都做，如今妆台已经装不下了，这才动了让李嬷嬷出去发卖的心思。”

　　年蓁蓁说明原因，乌拉那拉氏颔首，还未开口便 听那头钮祜禄氏道：“可就是如此，事不关偷盗，这亲王侧福晋使唤奶嬷嬷出去卖东西的名号传出去也实属不大好听。”

　　见众人视线都转到自己身上，钮祜禄氏大方一笑，“方才苏氏说得不错，落了贝勒爷的面子也不值当。”

　　钮祜禄氏的话音刚落，有几位格格纷纷交头接耳，最后也表示认同苏氏和钮祜禄氏的话。

　　有了她们的发言，苏氏和钮祜禄氏仿佛被认可了一般，洋洋得意，连带腰板都挺直不少。

　　乌拉那拉氏抿了口茶，斜眼望向李氏，“你是又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李氏笑笑，道：“私下兜售东西确实不应该，但得回来的银子补给日常琐碎，也是为府里承担了一部分经济压力，婢妾以为，该罚，罪却不应重罚。”

　　乌拉那拉氏听了直点头。

　　李氏说的头头是道，实际暗地里早已揣测了乌拉那拉氏的为人处世作风，中规中矩，不留任何人怨言。

　　而乌拉那拉氏之所以询问 李氏，看中的也是李氏平日中一拍端庄仁慈的作风。

　　这样的人，即使心思歹毒，为了哪一张脸皮也不会说出恶毒的话来。

　　李嬷嬷被那商铺老板送过来的路上时，就已经挨了一顿磋磨，如今闪了腰正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可听了几位福晋的话，她忧心嫡福晋会借机打压她家侧福晋，忙道：“求福晋发发慈悲，年福晋年纪小，初为人道少不知事才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已经知错了，福晋要罚就发老身一人吧！”

　　“福晋，李嬷嬷年事已高，经不起什么刑法，求福晋开开恩，饶是妾身和李嬷嬷这一回吧！”年蓁蓁一听，顿时眼眶一红，跟着起身，“若实在无法开脱，就请福晋罚妾身，一人做事一人当，妾身甘愿受罚！”

　　……

　　乌拉那拉氏捉摸不定，这是周嬷嬷踱步到身侧，贴近她耳侧小声禀报：“福晋，爷回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那声音说小也不小，旁边人也大多都听到，也没追究年蓁蓁和李嬷嬷的过错，反到是各个都忙着整理衣衫，端庄坐着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