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灯光落在了年轻女人白净无瑕的脸庞上,朦胧之际多了分神秘。
常飞暮饶有兴致的挑起了眉头,兀地就想起了以前苏飞雨在自己跟前多次提及此人。
能够让苏飞雨都动容的新人,是如何还留在少儿频道当一名普通播音员的?
其中的隐秘让这个年纪不到的三十的男人来了兴致。
他侧身弯腰,神手在门板上敲了敲,挽起的袖口自然的往胳膊处滑落,如玉的肤色让人恍惚。
欧阳知雪从奋笔疾书中惊醒,像是才睁眼的兔子朝着门口看去,眸底是犹在的迷茫,翘起的呆毛带来的无害让她成了只可供揉捏的玩偶。
“你好,我是常飞暮,”常飞暮唇角轻笑,淡淡的做着自我介绍是,“下午来过这儿做交流,好像将文件留在这边了,这会方便进来找找吗?”
实则,他下午并没有来过这个办公室,既是时间安排不够,亦是因着少儿频道这边的负责人并不在意这个办公室。
基本上少儿频道的播音员都聚集这个办公室,和那些有潜力的主持人并不同。偌大的电视台,实则分成极为严重。他心如明镜,只是不曾出过手。
恰巧的是,欧阳知雪下午外出找资料,还真不在办公室,并不知情,甚至毫无防备的将其他人放入办公室里。
她匆匆忙忙的站起来。
“前、前辈,您、您好。”
小跑上前将门拉开得更大,又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她才紧张的盯着常飞暮看。
“前、前辈进来吧,我、我下午不在,所以可能不太清楚文件放在哪儿了。”
真是巧,常飞暮心里兀地柔软下来,不客气的进了办公室,左右一扫视,最终不可避免的将目光落在了欧阳知雪的办公桌上。
那一叠又一叠的书籍、报道报纸等完全让人没法忽视。
这个年轻人比预料中的更为刻苦,难道苏飞雨欣赏的就是她的勤奋?
可能进入S市电视台的人,大多都很努力,不过程度不一而已。在这个残酷的平台里,努力并不是被欣赏的最重要的因素,这很现实,无法避免。
在他目光游离不定的时候,欧阳知雪已经小腿‘啪嗒嗒’的倒了杯热水,小心翼翼的端到常飞暮的跟前。
“前、前辈。”
她太紧张了,也就比以前更加结巴了。明明偶像就站在跟前,可她竟是一句旁处的话都说不来,内心不由得更加责怪自己了。
“谢谢。”
常飞暮接过水,温和的道谢。
“我进来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没!”
欧阳知雪飞速摇头,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叠资料。
“不、不是今天就要完成的工作,我、我就随便做做。”
难道是笨鸟先飞?
常飞暮对她伏案工作的内容十分感兴趣,可不方便直接提出来,便是摆手示意欧阳知雪径直去工作,自己随意找找。
欧阳知雪涨红脸:“我、我也帮前辈找找吧,不、不碍事的。”
实则常飞暮正想法子将欧阳知雪引开呢,闻言,还真的不客气,露出柔和的笑容后,大致形容了下要找的文件,便看似随意指了个方向。
欧阳知雪果如他所料跑到那个方向翻翻捡捡,态度认真,侧脸在温馨灯光下越发的柔和,两鬓的乌发服帖的待在两处,整个人看上去和小动物一般,温和又无害。
鬼使神差多看了几眼,常飞暮收回目光,将水杯搁置一旁,装模作样的看起来,而脚步却按捺不住的往欧阳知雪的办公桌前走去。
作为知名主持人,不少人都知晓他私下的作风,的确是表里如一,温和有礼,风度翩翩,绝对不对做出胡翻动他人物件的事情。而今日他只当是被鬼迷心窍,耳边时不时响起苏飞雨的评价,心里计较了几分,手下的动作也不停。
他看到了。
欧阳知雪正在完成一篇稿件,主题是和水资源有关,是近期台里宣传环保节能时需要的。可他分明记得,这个任务不可能下发到少儿频道的播音员这儿。
以傲人的记忆力搜索一番,他找到了真正的负责人,表情瞬间就冷下来了。
该说这个欧阳知雪太傻还是那些人太过分了呢?
眼里容不得沙的知名主持人当下对欧阳知雪的观感也恶劣了几分。
一丘之貉。
他曾睁只眼闭只眼,待其他人不会有这般心情,今日一见,落差太大,竟是因着一个不熟悉的人产生了负面情绪。
惊觉此点后,他有些别扭的移开目光,视线却再次在稿件上逡巡不断,也就将内容看出了一二。
这个风格?
他兀地睁大眼,分明的瞳仁微微收缩。
震惊持续了好一会,直到身后响起了欧阳知雪的嗫喏声。
“前、前辈,我好像没找到你说的文件,怎、怎么办?”
当然找不到,他的文件根本不是遗落在这儿的!
收拾好心情,常飞暮自在的转身,整理了衣衫,微微一笑。
“也许是落在了别的办公室了,我明天再找也不迟,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欧阳知雪低眉敛眸,柔顺无比。
“其实我、我也没帮什么忙,不、不耽误前辈的事儿就好。”
常飞暮轻笑,扭身挪步准备往外走。
“没耽误,你也早点回去吧。”
欧阳知雪乖巧的点头,亲自送常飞暮到办公室门口,就见前辈突然停下来,回过身,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看。
前辈身材高大,整体清瘦,虽说气质温润如玉,君子端方,可这气势并不输苏飞雨,被这么盯着,她浑身不自在。
“前、前辈?”
常飞暮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在走廊里快步走过时,他身上亦裹挟着这深冬的寒意,丝丝入骨。
目送对方离开,且不曾看出对方的异样,欧阳知雪乖巧的回到办公桌前,还真的打算如对方所说,早些时候收拾,早些回家。
如非必要,她还真不打算拿自己的身体来熬。
只是在收拾的时候,她隐约觉得自己的稿件摆放有问题,而笔记本似乎更靠近墙面,文档停留的地方好似也不是自己之前写道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她茫然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