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会议开到一半时，肖泽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庄衍见状连忙起身询问情况：“怎么样？结果是否跟我猜的一致？”
“头儿，我在抵达‘知汝杂志社’且见到赵水灵后立刻表明了来意，事情还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个赵广确实是个家暴实施者，据赵水灵说：赵广每次喝醉后都会对她们母子拳脚相加！最近一次，赵水灵的母亲黄淼还因此住进了医院，伤情为肋骨三根断裂、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说着肖泽翻出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这是赵水灵在事发后为其母拍下的伤势照片。”
待肖泽把话说完，陆采便从对方手中接过了手机，翻阅了几张照片后她气愤的说道：“下手真够狠的，这肋骨不断才怪。”
庄衍闻言瞄了一眼照片，之后他继续问道：“小泽，待你报明来意，赵水灵的反应如何？”
“这丫头完全没有心虚的表现，不过我总觉得她怪怪的。”肖泽答道。
“哪里古怪？说来听听。”
见庄衍对此感兴趣，肖泽便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赵水灵在得知其父亲被杀后不悲也不喜，我觉得她神色中所流露出更多的是一种释然，这姑娘平静的有些诡异，即使后来指控赵广暴行时，赵水灵呈现出来的也是这种不冷不热的状态，好像那个人的离世对她而言只是遗弃了毫无留恋的垃圾。”
“这就对了，赵广被发现死在焚烧炉内，一切合情合理，这个女孩有问题，小泽，刚才你就应该先把人带回来，有枣没枣先打三杆不就都知道了。”听到此处，周明哲激动的接了话。
“你们不能凭我一人之言就断定赵水灵有可疑之处，要知道她在案发时有不在场的证人，沐泽电台小有名气的情感专栏主播——‘秋水凝眸’、‘秋水明眸’可以为赵水灵作证，在此时间段这对‘姐妹花’正配合赵水灵做一刊情感专访。”肖泽如实说道：“至于现在，赵水灵应该在医院照顾她母亲黄淼，明天一早，她就过来配合我们调查，各位放心，我已经安排人盯着赵水灵了。”
旁听者秦建国面色凝重的看着众人交头接耳，良久后，他突然用指关节敲了几下桌子，与此同时，窃窃私语瞬间平息。
“听我说！就算有证据指明这起命案不是赵水灵亲手所为，但她的嫌疑依旧无法排除。”庄衍一本正经的说着：“小泽，你继续跟着赵水灵这条线，势必给我把她的底儿摸清，医院那边让你的人给我盯紧了，要清楚掌握这对母女平时都跟谁接触，因为我现在怀疑是黄淼与赵水灵雇凶杀死了赵广。”
“头儿，我明白了，你放心。”
闻言，庄衍点了点头，接着他又看向了周明哲：“你现在回审讯室跟迟俊聊聊，切记不要吐露新案情，试试能否都从他口中套点信息。”
“好的，我这就去。”话罢，周明哲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见此情景，唐勇则问道：“衍哥，那我同样是去跟陈昶聊聊？”
“你先过去，我待会就来。”庄衍肃颜说道。
待唐勇离开后，秦建国旁敲恻隐的开导着郁郁寡欢的庄衍：“耐住性子，想想这俩人的软肋在哪里！”
陈昶是一大早就被唐勇直接从律师协会请了过来，近十个小时里他一直不吃喝、以喑默与警方做着精神抵抗，得知此事，庄衍倒是对陈昶心生敬意。
“陈昶，你越是这样不吭不声，越是说明你置于事中。”刚刚落座庄衍便凛然说道。
对面，趴在桌上的陈旭听到庄衍的‘诽谤’先是冷哼了一声，而后他动作缓慢的坐起了身子且笑道：“庄队长，我是懒得跟你这种庸人废话。”
“陈昶，你说话注意点。”见嫌疑人对庄衍出言不逊，唐勇便给了对方一次警告。
“你之所以不愿在这里跟我们沟通，是因为你的自尊心受了挫，陈昶，你是律师界的佼佼者，你熟读法律条文、是无助者眼中的希望，现如今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因此毁掉大好前途值吗？”庄衍颇显惋惜的问道。
陈昶闻言一脸不屑的错开了视线，‘沉默’在这间不大的审讯室中发酵出了奇怪的气息，僵持之际，陈昶旁若无人的重新爬回了桌面，不同于先前的是：这次他将脑袋埋于双臂之下。
“庄衍！”
“嗯？”陈昶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多少令庄衍有些意外。
“你父亲对你好吗？”说话时陈昶并未抬起头，他甚至没给庄衍回答的机会便继续说道：“老庄队在世时将你视为骄傲，说来也是，自打你二十三岁进入警局屡破大案，而且这些年你所立的功确实让你名声大噪，你是在光环与掌声中长大的，因此你根本无法想象那种终日提心吊胆、暗无天日的生活。”
“你是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改变那种生活状态的…”
没等庄衍把话说完，陈昶抬头硬生生的将其打断：“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利刃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以暴制暴。”
就在陈昶说话之际，庄衍看到对方脸上浮现了狡黠的笑容，那一瞬间，庄衍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你学法律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给不堪家暴从而犯罪的人提供辩护！”
陈昶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他就那么目不带色的看了庄衍许久。
“庄队，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讲的煞有介事，若非你在怀疑我，那我真的差点就信了。”说话间，陈昶的语气倾刻阴冷下来。
“你和迟俊还真是一丘之貉，你俩的说辞如出一辙，不过俗话讲:事情做的太完美反而令人怀疑。”面对狡猾的陈昶，庄衍揶揄道：“反正都这样了，虱子多了不怕咬，这会就是再加一个赵水灵，老子照单全收。”
说罢，庄衍目光犀利的看向了嫌疑人的眼睛，他试图从对方眼中捕捉到分毫的惶恐不安。
“什么意思？”陈昶怔怔问道。
见陈昶明知故问，唐勇凑到庄衍耳边哼唧道：“他会不知情？这货巧舌如簧绝对不容小觑。”
“得儿，明儿我介绍赵水灵给你认识，我踅摸着她现在肯定特需要你的帮助。”说着庄衍站起了身子：“你所做的事有悖你信仰的法律，如果有人越过法律的审判直接制裁了有罪之人，法律对其同样严惩不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