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伽煦城城外的火光尤为耀眼,给静谧的圆月多添了些血色,不时传来的号角声,惹得祁玉眉头紧皱。
“吵死了……”
阿仇见此,不敢多耽误连忙去找君桡,等到两人匆匆忙忙进屋时,祁玉已经坐在床边,抬头看着远处的火光,单薄的背影不禁让人有些心疼。
君桡走上前去,一边为祁玉把脉一边说到:“近日东禹国连连战败,西洛大军差不多要打到伽煦城了。”
祁玉抬头,淡淡的笑了笑,问到:“君桡兄何时归家?”
君桡轻叹,斜看了一眼祁玉撑着床的手,道:“你沉睡了两日两夜,期间我给你把过数次脉搏,皆为内力紊乱,相抵所致,今日却是脉搏微弱如将死之人。”
君桡顿了顿,面色凝重,缓缓道:“难不成你还要出远门?”
“君桡兄已经知道在下双腿无法动弹了吗?”祁玉打趣道。
“什么?”
阿仇惊恐万分地看着祁玉,企图看出丝毫破绽,无奈祁玉只是低头看着无力的双腿,笑道:“阿仇莫急,依我看没有大碍,我再休息一日,明日等黑炎过来,便出发。”
“主子要去何处?属下愿意跟随。”阿仇想也不想说到,此时此刻她只想跟在祁玉身旁。
“你走了,伽煦城谁来管?小七那榆木脑袋不好使,做力气活还行,你便留在这里随时等我号令。”
“至于……黑炎我需要带走,君桡兄你如何看?”祁玉微眯眼睛,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就像……狐狸一般。
“可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黑炎想要你的命……”君桡貌似看到了祁玉眼眸的算计,不禁退开两步,面无表情。
“君桡兄怎会见死不救。”
说罢,祁玉似乎有些累了,努力的想往窗沿挪去,可是尝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效果,见此君桡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诶?诶诶诶!君桡兄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祁玉连忙喊到,丝毫不见刚刚运筹帷幄的神态。
君桡掂了掂,道:“像个女人一样轻。”
“你!”祁玉面如土色,她现在也不清楚君桡是否知晓自己女儿身的秘密,但是君桡这番有意气她,还真是少见。
祁玉缓了过来时,已经被君桡放在了椅子上,他长而有力的手臂扣着扶手,低头看着祁玉,就像依旧抱在怀里一般。
祁玉轻咳两声,道:“咳咳,在下行动不便,有劳君桡兄了,下次让阿仇动手便好。”
“我仔细看来,你肤如凝脂,果真女人一般。”君桡似有疑虑,不禁伸手捏捏自己的脸,不料衣袖滑落露出青纹印记,祁玉眸色微凝,随即掩去。
君桡喃喃自语到:“本以为是一位英俊神武,眉有山河的男子,没想到是你这样的……”
见君桡叹气,祁玉失笑:“还望君桡兄早日准备,在下不便,还需你多多照顾了。”
君桡听罢,摆手转身而去,直到远离了祁玉,君桡右手臂上青纹印记才没了烧灼之感,他抬头轻叹:“也罢,天意难违。”
第二日,黑炎如约而至,只身站在苏府门前,霸气凌人。
黑炎本以为会受到一阵羞辱,但是迎面而来的竟是坐在轮椅上的祁玉,不由得怀疑对方的意图。
他远远听得祁玉说到:“君桡兄真是细心,有这轮椅我行动就方便多了。”
此人名君桡?黑炎回忆到,三年前他黑蜥帮被苏仇逐出伽煦城,流落之时被犬欺,正是此人所救。
“属下拜见主子,拜见君先生。”黑炎觉得,虽然此时祁玉只是坐在轮椅上,却也尽显威严。
祁玉收起手中的竹扇,抱拳而道:“以后要麻烦你了。”
这下让黑炎有些受宠若惊,他从来都是言而有信,保护祁玉自然是职责所在,可祁玉没想到她这番话让黑炎更加死心塌地。
马车刚刚走出伽煦城百里之外,就已经闻见灰烬味道,道路两旁不时传来哀求声,让祁玉眼眸微寂。
“据说东禹国齐王被人暗算,重伤不起,大军之中群龙无首,连连战败,之前打下的城池也快被西洛夺下了。”说完,君桡依旧假寐,不看祁玉。
祁玉心道,难道是自己的形象太差,入不了君桡的眼睛?
不过,轩世宸她倒是没有太过担忧,毕竟前世他可是全胜而归,却死于归途。
“主子,前面就是东禹国的领地了,齐王的营地就在倾雪关,我们现在就去吗?。”黑炎在车外说到。
“去金陵关。”
祁玉唇角轻启,君桡意外地看了一眼端坐在轮椅上的人,突然觉得,或许他没有那么让人失望。
金陵关内,轩世宸被手下死死拦住,看见蝴蝶竹扇的那一刻,轩世宸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轩世宸怒喝:“放开我!”
“殿下!殿下您冷静下来,来人没有女子,属下没有看见祁小姐。”赵赫连忙解释,生怕齐王一个不注意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乱了计划。
轩世宸确实被人暗算,却没有传言那般严重,军中出了内鬼,他便将计就计。
见轩世宸冷静下来,赵赫松了口气,祁小姐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他是知道的,那三人能拿着殿下赠予给祁小姐的扇子,就怕是来意可疑。
“殿下,来意不明之人,您不可出面啊。”
“这扇子应当是被人时常把玩。”轩世宸看着略有包浆的竹柄,若有所思,道:“你去接客。”
赵赫喜,幸好殿下没有冲动,便连连答应,跑出去准备。
祁玉手里缺了竹扇,觉得甚是无聊,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咦?这是什么?”
祁玉好奇的摸了摸扶手处的按钮,按了下去,君桡惊呼:“小心!”
簌簌簌!
几支利箭应声飞出,赵赫正巧迎面而来,听得君桡提醒才堪堪躲过,身姿尤为狼狈。
“你这是何意?”赵赫被吓得不轻,怒目而视,只是怒火到了祁玉面前,又觉得无处安放,毕竟对方戴着面具,一分神色也不显露。
“咳咳……”祁玉尴尬的偏头看了一眼君桡,随即道:“失误失误。”
“你就这般做客之礼?”赵赫心中警惕几分,难道是来刺杀齐王的?可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人呐!
“齐王就这般待客之道?让一个手下出面,看来祁小姐让我转的话不说也罢……”祁玉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手指轻敲。
赵赫气得嘴角微抽,道: “齐王正在倾雪关养伤,不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