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重文轻武,一派书香世家,祁家主祁阳江年轻时更是东禹国闻名的才子,如今长子祁华也是逸群之才,甚有名声。
祁玉很少到父亲的书房,大约是性子活泼了些,对沉闷的书房没有什么兴趣。
“玉儿拜见父亲。”
祁父见女儿来了,忙忙放下了书,此时他身着常服,又带着书儒的气质,在祁玉眼中显得慈爱许多。
“玉儿身体可好?”祁玉点头,祁父又道:“有一事我想与你商量,我想让你去华曦山学艺。”
祁玉想到前世爹爹也是这般,突然要送自己去拜师学艺,没有给自己反驳的机会,只是现在爹爹却等着自己的回答。
“玉儿没有意见。”祁玉答到,有些事情自己以后会一一解答,如今倒是不急了。
祁父却没有舒缓眉头,“玉儿心慧,想必有所知晓,你那日坠湖另有隐情。如今朝中对我祁家虎视眈眈,去华曦山学艺,你也好避一避。”
“爹爹?”祁玉抬头,心中的疑问婉转几次,又憋回到了嘴里,“玉儿答应去华曦山学艺,为的是将来保护好你们,玉儿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祁玉觉得事情不像父亲说得那般简单,细思马温纵然心狠手辣,也没有敢再动手害自己的胆子,那要取自己性命的又是谁?
只怕要另做打算了……
“小姐?”黄裳呼唤到,最近小姐时常望着雪地沉思,让人好不忧心。
祁玉回神,想着是该交代一下了,便说:“黄裳,你去把绿裳红裳叫过来,我有事与你们说。”
三人站在祁玉面前,祁玉笑道:“都是美人胚子,可惜了我不是男子,不然都收进房里。”
“小姐莫打趣我们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几番,最后是绿裳被推了出来,“小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你们跟随我有多久了?”
“回禀小姐,我和绿裳有八年,红裳也有六年了。”黄裳答到。
祁玉扶额,叹了一声:“唉……时间真快,我又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罢了,我许是要离开沔都几年,那这段时间,祁府就要靠你们照料了。”
再看,绿裳已经泪眼汪汪,黄裳红裳也红了眼眶,祁玉把三个搂了过来,当真是左拥右抱,怎奈她这个“主客”手短了些……尽力伸了伸便放弃了去。
“好了好了!你们小姐又没有死,就算是死了你们也要好好活着,知道没有!”
三个丫头听了,更是哭得急急切切,祁玉听得心慌,便遣散了绿裳黄裳,留红裳单独说话。
“你会武功?”红裳一惊,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回话。祁玉冷笑:“你莫要反驳,我既然已经说破,便是有确切的证据,你偷偷潜入我祁家,意欲何为!”
红裳见无法再隐瞒,垂眉低语:“我是报一人之恩来保护小姐的,只是恩人姓名不可透露。”
祁玉仍旧摆弄着桌上的茶杯,想着要不是自己见红裳步态轻盈,也不会发现红裳的可疑,如今听人说话也只能是信七分疑三分,纵然是红裳的话她也不深信。
“哦?你十岁入府,日日侍奉在我身前,如何习武?”
“我……现今不只十六岁,而是二十有一,用的是易容术。”
易容术!祁玉手指捏紧茶杯,咬牙问到:“你是何人!”
“我……我名红月遥。”红裳心惊,祁玉虽未动分毫,但带给她的压迫感却让她不敢妄言。
听罢,祁玉脸色苍白了许多,终是忍了下来,红月遥如今在江湖上是无名之士,可在祁家灭门之后却是赫赫有名的“红月妖人”,有些事情祁玉现在还不清楚,这红月遥不可杀。
“你可愿意跟我?”祁玉顿了顿,“明日我将出远门,你既然会武,便随我一起去吧。”
红月遥抬眸应道,退了出去。
祁玉缓缓吐气,手中的茶杯已成碎末,若是红月遥看到这番情景,只怕会另做打算。
难得停了雪,祁府上上下下打点妥当,祁母拉着祁玉的手说了一遍又一遍照顾好自己,让祁玉哭笑不得。
祁父身旁不见祁华,却是多了一个中年人,祁玉知晓可面上仍作不解,
“哥哥呢?”
祁父答道:“你哥哥昨日被皇上召进宫陪皇子到天恩寺读经,要几日才可回来。这位是张伯,这一路他会护你安全。”
“那有劳张伯了。”祁玉轻轻一拜。
“保护好小姐,是卑职的责任。”张伯忙忙回答到。
“父亲,母亲,今日一别,又不知几时才可回来,望父亲母亲诸事顺利,女儿拜别。”说完,祁玉跪在地上,深深一叩,随后坐车离去。
祁玉与红月遥同坐一辆马车,张伯驾车,后面有一辆拖行李的马车,加上几个家丁,队伍并不大,在沔都甚至不怎么起眼。
祁玉闭目养神,听着外面的声音,出了这沔都,人越发的少了。
“小姐,有马蹄声!”车外的张伯说道。其实祁玉早就听得,习武之人耳力不同于常人,她如今只是守株待兔罢了。
“祁玉,等等……”四皇子?这人不是在天恩寺学经吗?
四皇子拦住了马车,风把他的头发刮得凌乱,他也没有理会。
红月遥扶祁玉出了马车,四皇子见到祁玉,心中很是气急,可是嘴里说出来却是另一番模样,“祁玉,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让我还没来得及向皇上请旨求婚!只是这话四皇子真真不敢说出来……
祁玉看着四皇子郁结的俊脸,凌乱的头发也挡不住他的英气,心中暗叹皇家好容貌啊!
“四皇子,我奉家父的命令出行,也不用昭告天下吧?难道四皇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你少胡说……”四皇子慌了神,这祁玉真是会读心术么?
祁玉知晓四皇子脾气,笑道:“那……今日多谢四皇子相送了,我祁玉没有什么好物件,这枚紫玉算报你梅园解围之恩。”
四皇子不接,满脸怨念,心想这不是想与自己两清吧!
“你……这是何意?”
“无意……”祁玉知道不给他一个满意的说法,只怕这人会不依不饶,“朋友间的,可懂?”
“甚懂!”四皇子答到,见他一笑,祁玉觉得……满面春风。
祁玉扶额,怕是没懂吧!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四皇子把紫玉挂在腰间,“小宸宸”,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还是挺好听的……
马车颠簸,祁玉不适的咳嗽得厉害,脸色特别不好,红月遥为祁玉倒了茶,祁玉接过茶只是闻了闻,茶里有药!她眉头一挑看向红月遥。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