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端阳爽快地与他一碰:“干!”一饮而尽。
83、 袁科长办公室
朱端阳镇静地坐着。
袁科长:“上级给了一个上学的名额,很多人倾向你去,但也有人坚决不同意。”
朱端阳一下站起来:“谁!这人是谁?”
袁科长平静地:“那个不同意你去的人,就是 —— 我!”
朱端阳惊得叫起来:“你?”
袁科长坦率地:“作为昆仑山骑兵支队的最高医务长官,我就要为整个边防军人的健康负责。你是个出色的军人,但作为女性,我不能保证你多少年后,仍能在这里工作。为此,我反对把名额分给你,作为个人,你可以怨恨我。”
朱端阳脸扭向窗外,把涌出的泪水硬逼回去:“科长,我不怨恨你。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也会这样做的。”她说的很平静。
袁科长为她的承受力吃惊:“鉴于各种条件,我推荐了徐一鸣!”
朱端阳真挚地:“这很好,他会成为一个好军医的。”
袁科长:“但是,徐一鸣拒绝了这个机会,这是他发来的电报,他建议让你去。考虑再三,我决定修改我的意。你准备下山去报到吧!”
朱端阳接过电报,心潮起伏。片刻,她将电报放下:“能有这个机会,我非常高兴。但是,我不去,我不需要别人的谦让。”
沉默。
袁科长点着一支烟吸着:“朱端阳,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医生,我早就看出你是好苗子,应该让你去。今天,我正式向你道歉。这个机会,不是别人让给你的,也不是我个人送给你的,而是你自己争取的!”
84、 化验室
朱端阳将行李收拾完毕。
她攥着尤天雷送给的几个漂亮的小夹子,思忖着。最后,她拿出手帕将其中一个包好,珍贵地放在衣袋里,剩余的几个放在徐一鸣的枕巾上。
85、 轿车旁
男女战士恋恋不舍地来为她送行。
林芳、郑丽帮她提着行李,热泪盈眶。
袁科长:“徐一鸣为接替你的工作,提前结束休假上山。也许你们能在路上碰到。”
朱端阳点点头,泪水涌出眼眶。
离别,是感情的升化剂。
再见了!科长!
再见了!尤站长!
再见了!炊事班长!
再见了!战友们!
再见了!滋润我成长的昆仑山!
86、 山路上
轿车缓缓行驶。
朱端阳在车里不停地张望。
她终于看到了上来的车。
双方司机把车停下。
朱端阳、徐一鸣几乎同时跳下车。
徐一鸣穿一身很合体、很整洁的军装,显得很干练很潇洒。
朱端阳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她的眼睛明亮而深沉;她的两腮染着高原特有的酡红色,更显得俏丽动人。
两人对视。
默默无语。
朱端阳一直盼着这一时刻,真的到来了,又紧张失措起来。
她盯着徐一鸣插在兜里的手,不知怎么说这第一句话。
“没有糖”。徐一鸣抽出手,随随便便地开了头。
朱端阳轻轻地吁了口气:“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妻子。她这么早就放你赶回昆仑山。”她真挚地说。
徐一鸣平静地:“谢谢昆仑山吧!没有它我们不会相识。”
司机用喇叭催促他们上路。
朱端阳和蔼地:“到了大学,我给你写信。”
徐一鸣孤傲地:“有这个必要吗?”
他向车走去。
她也向车走去。
朱端阳恋恋地回过头,象是对群山宣布:“我一定会回来的!”
徐一鸣回过头来:“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满。军人,是无法预测自己的命运的。”说完,他钻进车里。
朱端阳故作镇定地:“我永远忘不了这里!”(话尾带出呜咽)。
车缓缓行驶。
朱端阳泪水涟涟,频频回头。
天,湛蓝湛蓝。
昆仑山巍峨壮观。
徐一鸣的车正蜿蜒向上。
注:该剧根据毕淑敏中篇小说《补天石》改编。
—— 全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