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丫鬟做管家

　　和齐韵等四人商谈了许久，最终没找到一个适合接替管家的人选，蓝筱索性就让“略”通经商的任晴暂时负责，权当历练历练。

　　任晴看则话少，实则心思很多，思考的也很全面。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把陈蓼的心腹以各种不轻不重的罪名清理出府，丝毫不担心陈蓼会秋后算账，该送官府的送官府，该逐出京城的即刻离京。

　　这种被“清理”出府的，京城里稍微有点脸面的大户人家都不会再用这种下人。他们要么屈身于小户人家做苦役，要么远离京城。但是在京城这种繁华都城待过的人，哪里能说离开就轻易的离开得了呢？王府高门大户里的一个三等丫鬟，一个月能赚到的月银和主子们的打赏，都比他们去了外乡赚的一年都多，由奢入俭难啊。

　　至于陈家事后会不会来报复？任晴一点都不担心，就像公主说的“她还是皇帝的妹妹呢”，难道皇帝的妹妹还比不上一个皇卫营副使的妻弟？真是笑话。陈家最大的倚仗不过是一个皇卫营副使而已，再大的官，那也不是皇族。即使皇帝很信任萧如玉副使，那也不可能让他总揽兵权，奴才终归是奴才。

　　至于那些平日和陈蓼及其心腹走的比较近的下人都被任晴打发去那比距离京城较远的庄子去做苦役了，大长公主府内瞬间新增许多空缺。从外院侍卫到后院奴仆再到二等丫鬟，竟然清理了近两百人，足以见得陈蓼的手伸得很长。

　　详细统计后，任晴发现泠湘阁里近半的丫鬟小厮都被打发走了，其他院落反而没这么多。这让任晴不得不怀疑：陈蓼明面上是来“照顾”公主，为公主尽心尽力操持家务，实际上是来监视公主的。

　　那么，三年前大婚那晚发生的事，陈蓼是否有陷害公主？一想到这，任晴不寒而栗。这偌大的公主府，到底隐藏了多少势力？

　　任晴内心的疑惑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只能暗地里调查，调查当初参与那场阴谋的所有嫌疑人。也得益于蓝筱这次看似“任性”的决定，以不怕得罪陈家和萧如玉的态度把陈蓼伤至残废，任晴把几乎能够怀疑的人全部清理出府，稍微沾边的尽数送去城郊的庄子去了。

　　重新选择泠湘阁的二等、三等丫鬟和小厮之时，任晴特地选了一些进府后和陈蓼不怎么合得来的下人。这些丫鬟、小厮们的出身及人品，任晴甚至调动了常年守卫公主府的暗卫去调查。最后才选出了十个丫鬟和五个小厮，放进泠湘阁作为粗使丫鬟和小厮。任晴还特地跟他们说以一个月为期，届时考核后再选定二等或者三等丫鬟或小厮。这也让十五个新选进泠湘阁的丫鬟小厮感恩戴德，主子给了一个努力争取的机会，他们自然要好好伺候。

　　用人，宁缺毋滥。这是蓝筱特意嘱咐任晴的。换做是以前，伺候大长公主的奴仆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其余院落的丫鬟小厮，则由从朝凤阁一起过来的老嬷嬷们自行选择，任晴只选好老嬷嬷。从这点也可以看得出，任晴懂得放权。

　　选好泠湘阁新的丫鬟小厮后，任晴则带着他们到公主的泠湘阁二层的外厢书房，把原来朝西那张桌案给抬走了，换上一张约莫能睡上一个人的罗汉床。

　　恰好之前公主大婚的时候，皇帝赐的嫁妆里就有一座上好的乌木金丝楠罗汉床，一直存放在库房，现下刚好用的上。这是蓝筱要求在晚膳之前要做好的，此时已接近晚膳时辰。

　　如今的泠湘阁，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有近身伺候的礼荷她们才能进入。尤其在陈蓼及其心腹被清理之后，新提上来的丫鬟小厮做事更是用心用力。这个规矩的变化，让很多下人的内心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份有所提升了。事实上，当然不是她们的身份有所提升了，这是，蓝筱想做出的假象。

　　想收人心，当然要有所表示。先把众人厌恶的前管家陈蓼给清理了，让众人看到了公主有了真正当家主母的姿态，有了主心骨，其他人肯定是见风使舵的。虽然“见风使舵”一词较为贬义，但达到“收”心的目的那就是好词。

　　其他人是欣喜公主的这个举动的，除了礼荷之外。

　　礼荷忽然觉得自己在公主心目中“心腹”的分量是越来越低，不禁让她怀疑，公主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当礼荷听到公主指派任晴暂代管家之位时便大惊失色，好在她应变得当，并没让他人发现端倪。

　　管家的权利不仅仅是管着公主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还意味着她能管理着整个公主府的中馈，小则吃穿用度，大则公主府的各个庄子、金米粮布铺都可以管。更甚者，任晴即使还是公主的丫鬟，但也有个“管家”之位。而她，只是一个贴身丫鬟。

　　也许没多久，还指不定就不是贴身伺候的了呢，礼荷第一次嗅到了危机感。

　　晚膳过后，蓝筱带着礼荷和莫兰在府里的人工湖边散步消食。齐韵留在泠湘阁二层，把这里除了讲琴棋以外的书籍尽数搬到库房。当然，齐韵只是带头吩咐的人，动手的则是下人。

　　端辰翎的晚膳是单独做的，送到泠湘阁二层内室单独吃。他的膳食是章太医特意调制的药膳，煎煮药膳和伺候他用晚膳的则是竹曦。这是蓝筱的吩咐，也是想让竹曦多多接触章太医，从中可以学习一二。

　　大长公主府内的人工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圈下来，蓝筱和莫兰还算好，礼荷则有些气虚。

　　正好路过端清的文萃轩，远远的看到端清正坐在文萃轩大院中的石凳上。端清及身旁伺候的小厮也看到了蓝筱，端清挣扎着想起身参拜，蓝筱则远远的摇头制止。小厮适时的把端清搀着，没有让端清站起来，端清的膝盖伤还没好。

　　蓝筱看了一眼，走了，没有进文萃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