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交响曲（8）

　　柳岚生气地把信扔在一边。

　　室外。

　　天气骤变，黑云压顶。

　　柳岚看了看天，忙把外面的“风窝煤”往厨房里搬，刚搬了一趟，大雨就瓢泼而下。她晃动着笨拙的身子，仍不停地搬 ……

　　柳岚不小心，一下滑倒趴在地上，霎时腹部剧痛。她咬紧牙关呻吟着往屋里爬。

　　地上有明显的血迹。

　　一位大嫂打着雨伞路过：“哎呀！你怎么了？” 说着费力地把她抱进屋。

　　柳岚撕肝裂胆地呻吟。

　　大嫂吃惊地：“啊？血！你等着，我去喊车把你送医院。” 说着飞快地跑出去。

　　58、连队会议室

　　室内坐满了换了夏常服军装的干部战士。他们有的喝茶，有的吸烟。

　　石岩身着西服式军装，显得更加精干。

　　石岩：“前段时间，连里搞了次民意测验，我归纳了一下，大家反映最强烈的，一是入党、转志愿兵的问题，要求增加透明度，杜绝走后门等不正之风；二是关于条令外的土规定，大家一致呼吁不合理，应该废除。今天请来诸位代表，就是研究一下具体措施，给战士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59、医院（夜）

　　白板红字的“急救室”门口。

　　一位三十多岁的文质彬彬的青年在焦急地踱步。他是柳岚话剧团的导演郭敏。

　　身着洁白工作服的护士，手拿一个夹子出来：“你是病人家属吗？”

　　郭敏：“我 ……”

　　护士急切地：“什么我呀你的，病人非常危险，主任请你签字。” 说着把夹子递过来。

　　郭敏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签上自己的名字。

　　60、营区小路

　　石岩和严莉慢慢走着。

　　严莉：“连长，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那些规定，都是营里根据过去连队常出现的问题，有针对性地制定的，你一下子给废除了，怕是……”

　　石岩：“九十年代的兵，光靠几条强硬的规定，是不解决问题的。青春发育期，是人格再造的契机，回避不行。你规定的越严，男女之间就显得越神秘，他们逆反心理也就越强。战士不允许谈恋爱，但允许他们了解恋爱，懂得爱情，理解人生。一位作家说过：‘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只有几步。’ 也就是说战士把黄金般的年华贡献给了部队，我们呢？也要给他们以足够的营养和知识，使他们踏上社会后，辨别是非，正视生活，少一些坎坷。”

　　严莉点点头：“也是！”

　　石岩：“你这个团支部书记，今后根据青年人的特点，就大胆干吧！”

　　严莉信心十足地：“好的！哎，郑指导员给营里来电报了，说他母亲病危，可能还要待一段时间，营长让我告诉你一下。”

　　石岩关切地：“什么病？”

　　严莉：“我也不知道。”

　　61、医院

　　病房。

　　医生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岚输液。

　　郭敏在一旁心疼地看着。

　　62、教室

　　黑板报上工整的字体：女性心中的男子汉。

　　赵倩：“咱们连真是开天辟地，让我们公开谈论男子汉。”

　　张璐：“这才是明智的做法，什么这也不准，那也不行，神经兮兮。哎！上次见到营长，我故意塞给二连一个男兵一张没字的纸条，气气他。”

　　王梅：“你呀真缺德，害得人家经常偷偷地盯着你看。那次跟你一块去厕所，还把我下了一跳呢！”

　　女兵们哈哈大笑。

　　杨丽：“其实，部队不允许我们谈恋爱，我们能理解，这正是军人的特殊环境和使命感所决定的。可是，我们最讨厌的是那种神经过敏，把男女的正常交往，视为大逆不道，横加指责，伤了我们的自尊心。”

　　严莉：“别发牢骚了，言归正传吧！”

　　—— 嘻嘻，怎么说好呢？反正我对日本歌曲《男子汉宣言》里面唱的，什么每天你要比我起得早呀！每天你要比我睡得晚呀！呀呀呀，简直胡说八道！

　　—— 日本男子太苛刻了，总要求女子长得怎么样，会做什么家务，要为他们做出什么牺牲。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吧！

　　—— 得得得，别扯出国境！还是正儿八经地描绘一番咱们所希望的男子汉吧，机会难得。

　　—— 唉！如今社会上一些男的，简直俗气透了，身着花衣服，留起披肩发，怪不得小朋友见了他们叫阿姨，阿姨 —— 啊？“古得拜！”

　　—— 这就叫赶时髦，赶潮流。

　　—— 得得，又跑题了。我说正经的，男子汉的首要标志，就是要有博大的胸怀，以天下为己任，在需要的时候，敢为祖国捐躯。

　　—— 对，象梁三喜、靳开来、“小北京”、还有童川、江曼、林大林 ……

　　—— 喂喂，这些都是艺术形象。我提议各人说各人未来的那位，好不好？

　　—— 好，那你先开个头吧！

　　—— 开就开，哼！我心中的男子汉既要以爱祖国、爱事业为美德，同时，也要爱家庭，爱他所爱的人。

　　—— 这个人是谁？快说！

　　—— 啊，如果有一支短笛向你吹响，那就是我，那就是我 ……

　　—— 好！好！

　　掌声。笑声。

　　—— 但愿我的他呀！是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决不是那种拜倒在石榴裙下直不起腰来的软家伙。

　　—— 我的他呀！必须有敢作敢当、敢舍孩子敢打狼的气魄，堂堂正正、大大方方，象咱们连长那样的。阿门！

　　—— 嘿嘿，我要的那个他呀！在爸爸面前是孩子，在孩子面前是爸爸，在女人面前是男人，在男人面前是条汉子。

　　—— 他要有山一样粗犷、挺拔，有海一样的深沉、宽广。“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啊！我是海燕！

　　—— 比大地更宽阔的是大海，比大海宽阔的是蓝天，比蓝天宽阔的是一个人的胸怀。啊！我是雄鹰！

　　——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笑声达到高潮。

　　—— 静一静，静一静，请分队长谈谈男子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