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交响曲（7）

　　男兵深感奇怪。他根本不认识她，片刻又心领神会地迅速将纸条装进兜里，若无其事走了。

　　营长停住：“那个高个女兵是不是叫张璐？”

　　另一位干部：“是！”

　　49、男厕所口

　　男兵看看四周无人，便激动地掏出那张纸条。他翻过来倒过去看着，结果纸条上一个字没有。他不解地思索着，片刻，恍然大悟“此处无声胜有声。”

　　50、教室

　　室内灯火通明。

　　黑板上写着：民意测验。

　　石岩在往黑板上抄题目。

　　1、你对连队工作有何建议？

　　2、你喜欢什么样的连队干部？

　　3、你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

　　4、你最讨厌的问题是什么？

　　石岩抄完最后一道题，直起身来：“同志们，今晚我们搞个民意测验，答卷上可以不写姓名，目的是让大家说说心里话，便于我们之间相互沟通，更有力地抓好连队工作，我保证不打棍子，不扣帽子，不给小鞋穿，并且，对被连队采纳三条以上者给予奖励。”

　　大家有的瞪着眼想，有的低头沉思，还有的“唰唰”的写着。

　　51、机房

　　指示灯不停地闪烁。

　　姑娘们紧张地工作。

　　石岩带着几位男军人进来。

　　女兵们疑惑不解。

　　石岩：“今天是什么日子？”

　　女兵们大眼瞪小眼摸不着头脑。

　　石岩：“怎么，连你们自己的节日都忘了？”

　　大家一下子活跃起来：“哎呀！我们怎么都忘了呢！”

　　赵倩：“我们连从没有为女同胞庆祝节日的习惯。”

　　石岩等人上机：“你们通通回去休息，晚上再给你们举办一次联欢舞会。”

　　女兵们：“乌拉！乌拉！连长万岁！” 她们跳跃着高兴地走了。

　　52、女兵宿舍

　　整洁干净，协调一致。

　　雪白的床单，“豆腐块”似的被子；摆放着一致的牙缸、脸盆、鞋子。

　　女兵们有的看书，有的梳妆打扮。

　　张璐换上明亮的黑色健美服、高跟鞋，然后突然地按响收录机，明快的迪斯科乐曲骤起。

　　张璐随着节奏疯狂地跳起来。

　　女兵们都看愣了：“哎呀，太潇洒了！”

　　女兵：“是呀！太痛快了！”

　　张璐边跳边招呼她们上场：“姐妹们，来呀，今天是咱们自由的日子。”

　　赵倩：“对！你们都上。”

　　王梅：“不行！班长得带头。” 说完把她拉上去。

　　女兵们纷纷上场跳起来。

　　杨丽跳了一会停下来。

　　张璐：“杨丽，怎么不跳了？”

　　杨丽：“你看这军装，肥裤腿、大裤裆，穿着训练行，可是跳舞，要线条没线条，要曲线没曲线，我提议，咱们都换便服，怎么样？”

　　大家都停下来，张璐关上录音机。

　　王梅：“对！一天到晚穿军装都快成尼姑了。”

　　大家都翻箱倒柜换上时髦的衣服，如百花争艳，各展风姿。

　　门外敲门声。

　　男声：“开门，营长来检查内务卫生。”

　　室内霎时乱成一锅粥。脱衣的、藏衣的、换军装的。

　　男声：“快开门，你们搞什么明堂？”

　　赵倩：“请稍等一会儿，我们在换衣服。”

　　53、机房

　　石岩在插接电话。

　　通信员进来：“连长，营长来检查卫生，请你去一下。”

　　石岩：“好的。”

　　54、女兵宿舍

　　室内乱七八糟。

　　营长环视了下四周，然后把目光对准了赵倩。

　　赵倩上衣的纽扣上下错扣着。

　　王梅忙示意她一下。

　　赵倩满脸通红，忙解开扣好。

　　张璐的高跟鞋忘记换下来了。

　　营长：“谁让你穿高跟鞋的？”

　　张璐：“我—— 我——”

　　杨丽的铺上凸起一个包，床边露出了红衣服。

　　营长过去一拉，一件大红连衣裙出来了。

　　营长转向赵倩：“你们在搞什么明堂？”

　　赵倩：“我们 —— 我们在庆祝我们自己的节日。”

　　营长：“胡闹！你们是军人，不是老百姓！” 说完气汹汹的走了。

　　张璐对着门口来了个飞吻：“狗得拜！”

　　赵倩生气地：“别闹了，你还嫌批的不够劲？”

　　张璐：“九十年代，都提倡科学管理，感情带兵，他是什么，野蛮！”

　　55、连部

　　石岩：“今天是她们的节日，在室内穿件漂亮的衣服，活跃活跃气氛，轻松轻松，这是女孩子们的天性，我们可以理解嘛！”

　　营长：“理解！你是让规定去理解她们，还是让她们来理解规定？”

　　石岩：“有些咱们自己制定的土规定，不太合理，战士们意见很大。”

　　营长冷笑一声：“不太合理？有这些规定约束着，你们连还有递情书的、谈恋爱的，如果没有，还不反了天？”

　　石岩欲言又止，脸色紫红。

　　营长：“听说晚上你们还要组织什么舞会？不行！男女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56、女兵宿舍（夜）

　　女兵一个个垂头丧气。

　　王梅：“今晚的舞会算是泡汤了。你看人家地方小青年，活得多潇洒，交谊舞、迪斯科都过时了，现在流行的是摇滚、霹雳。”

　　杨丽：“咱们找营长去，办舞会有什么错？一点现代观念都没有！”

　　张璐：“算了，算了，‘狗得拜’吧舞会。别给连长捅漏子了，他一个人为了工作连轴转，人都累瘦了。我建议，今后咱们谁也不能给连长出难题了。”

　　杨丽：“这倒是，也太难为他了。”

　　王梅：“怎么，你们都心疼了？”

　　张璐：“尤其是你，训练时老来‘特殊情况’。”

　　王梅尴尬地：“那也是累得实在没办法的办法。”

　　57、城市

　　一排红砖、红瓦的平房。

　　一间拥挤不堪，但摆放有致的宿舍。

　　室内悬挂着石岩与柳岚的巨幅结婚纪念照。

　　腹部已明显凸起的柳岚在看信。

　　石岩画外音。

　　岚岚：

　　收到你的来信，我考虑了很久很久。但最终还是不能满足你的心愿，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和温馨的家，因为我是名军人，在军队中象咱们这种情况的何止咱一家。还记得咱们以前一块看的电影《天山行》吗？那上面有一句话：“夫妻十年分居，幸福何在？在千家万户团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