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从前不都是双儿伺候小姐的？”

　　“你还真打算长久的住在这？”

　　听到这话，双儿普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姐，双儿六岁便进了陆府伺候小姐，如今陆府没了乡下的爹娘也不在了，双儿实在没有去处了。如若小姐实在不愿见到双儿，随便给双儿个差使做就行了。”

　　“随便给你个差使？”凝香眯着眼睛盯着双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醉香楼。”

　　“随便给你个差使，你愿意在陌生男人**做奴仆？”

　　凝香眯着眼睛盯着双儿问，陌生的样子让双儿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我是想给你些银两买房置地，找个人家好好过日子的。你若是在这里，怕是以后都没人敢娶了，一辈子都要烂在这里。你竟还当这是什么好地方？！”

　　“能和小姐在一起便好。”

　　凝香用眼角瞥了一眼双儿说到：“那就随你吧，我不是什么小姐，在这就要和他们一样叫我香儿姑娘。”

　　双儿不敢相信的望着凝香脸上的淡漠，凝香梳洗过后双儿就站在一边，凝香背对着她说到：“还站在那做什么？帐外候着。”

　　“是。”

　　曾经一度偏宠自己的二小姐，现在对自己也是淡淡的，双儿看不懂也不敢问，更不敢多说一句话。她就那样亲眼看着曾经文弱二小姐，拿着烙铁烙在了一个男人的眼睛上了。

　　那人求饶，叫的凄厉，可凝香的表情就是淡淡的带着冷笑，好像很享受这一切，很喜欢这声音。

　　当天双儿被吓得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是冷汗。赶紧引燃了烛台，到桌边倒了盏茶喝。烛火微暖，让双儿感觉到不再那么寒冷了。

　　想必二小姐一定遇到过比乞讨更可怕更难过的事情了，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一旁，凝香闭着双眼沉睡着。自己好像回到了曾经的陆府，走在熟悉的石子路上。夜色里忽然一团火将自己围住，凝香皱着眉头，甩袖子拍打着火苗。

　　就见不远处爹娘和哥哥姐姐站在那，他们急切的朝自己喊着：“香儿快走！”

　　“走啊，香儿快走。”

　　一家人的脸庞如此真切，许久不见，凝香很想跑过去，可是烈火照亮她的眼眸，自己就是过不去。

　　“爹！娘！”

　　“快走啊，香儿。”

　　“姐姐！”

　　“香儿快走！”

　　“不，我救你们出去。”最后家人的脸在火焰里消散了，凝香不敢相信的朝前扑去，瞬间觉得自己被大火灼伤了。凝香急到面部开始狰狞，眼泪从面庞划过都没有知觉。

　　忽而就从梦里惊醒，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四处都是浓烟很是呛人，原来是一旁的纱帐着了火。

　　凝香起身抓住挂在木施上外衣，套在身上，掀起被子往火上一扑，趁着机会朝门口跑去。跑出去后又一脚踢开隔壁双儿的门，好在双儿的房里都还好没有起火。

　　定了神凝香才发现，为什么这么大的烟味就没人起来？眼看着房间里的火就要烧起来了，凝香一把拉起双儿：“双儿！”

　　可双儿还是没有动静，凝香只好拎起茶壶将茶水都泼在了她脸上。双儿才睁开眼睛：“二小。。。姑娘？”

　　“走水了，去把人都叫起来，叫不醒的用水泼。”

　　“好。”双儿就套着素衫赶紧挨个门去敲。

　　火没一会就扑灭了，凝香坐在茶桌边淡然的喝着茶水，心里却正回想着刚才的梦还有半年前的那场大火。自己刚才睡的那般沉，有人在自己屋子里放火都没有察觉，若不是那一场噩梦自己怕是也醒不过来。

　　凝香起身，走到这群人身边，带着笑从前走到后从头走到尾，终于嗅到了自己想嗅到的气味。

　　驻足在一个女人身边，凝香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只见那女子微微颤抖着，凝香笑着问：“想杀我？可你迷香下的实在不够分量。”

　　然后凝香就走到了前面，整理下衣衫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说：“你想坐上我的位子这很好，可手还是不够狠，差了点。我记得你在浔南有个老相好，他还天真的想要为你赎身是不是？”

　　女子听了当即跪在了地上：“姑娘，全是我一个人做的，你要杀要剐随你便。。。。”

　　“这还用你教我？”凝香掸了掸袖口上的余灰：“带到地牢里去。”

　　凝香刚到浔南就在醉香楼的下面修了个地牢，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双儿眼看着凝香从墙上摘下来一把皮鞭，在盐水里沾了沾放到了一旁的壮汉手里：“打完了，在她身上倒满蜜水，等着蚁虫啃噬。”

　　双儿在她身后吓得冷汗直流，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凝香就等着自己的房间重新归置好，双儿定了神才想起来为什么会有人杀二小姐：“二。。。。姑娘，为的什么会有人杀你？”

　　凝香一边舀着汤一边问：“你想懂这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

　　“懂这里的规矩就得做这里的人，要和这里的姑娘做一样的事，你能做？”被凝香一问，双儿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凝香放下了碗，淡淡的说了句：“这几日你就别再这里耗着了，我要修缮陆府，你去那边忙着吧。”

　　“我？”

　　“你对陆府比较熟悉，尽量修成原来的样子吧。”

　　“是。”

　　说完凝香便回到床榻上歇着了，折腾这一夜还真是乏了。

　　将军府上的蒙弋看到陆府上有了动静，赶紧回了将军府，找到正擦着剑的苏幕：“将军，有人在修缮陆府。”

　　陆府大火已经过去半年之久，想不到当初自己一走，陆府便遭此大难。好算从战场归来，陆家的人连尸首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更没有坟墓可以去吊唁。苏幕腰上还挂着那素白带着鹅黄的香囊，那么好的人儿就这么没了。

　　现在有人修缮陆府，不过是新主吧？可是不都是在穿这陆府闹鬼的吗？苏幕将剑插回剑鞘里，随口问到：“什么人在修？”

　　“醉香楼。”

　　“醉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