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布店的老板送货过来了。
“姑娘,你定制的新娘嫁衣已经做好了,不过新郎官的尺寸,我不知道,还需要裁量一下。”老板说道。
“嫁衣?”唐寅顿时愣住了,傻愣愣地看着我。
我掩嘴一笑,对老板说道:“就他。”
老板看向唐寅,不禁啧啧称赞道:“姑娘,你夫君器宇轩昂、相貌堂堂,果然是人中龙凤,非凡之人啊。先生,你能站到这边来,让我给你裁量一下吗?”
唐寅愣了半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满脸傻笑道:“当然,当然。老板,给我好好量,一定要做得合身,大气。”
“放心吧,先生,老朽做了一辈子嫁衣、新郎官服了,你们二人又是郎才女貌,我必然尽心竭力,包你满意。”老板给唐寅量过之后,便匆匆回去赶工去了。
唐寅这才欢喜而略有担忧地望向了我,问道:“云娥,你这是……”
既然已经说穿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红着脸儿说道:“唐寅,我想在离开之前,和你成亲。不管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我希望,这两天,是我们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你愿意娶我吗?”
“我……我……”一向骄傲聪明的唐寅,居然结巴了。怔怔地看着我,目光明明是充满爱恋,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担忧。
“你不愿意?”我见他犹犹豫豫,顿时说不出急躁起来,我已经放下矜持,准备好了一切,只为迎接他,可即便如此,我心里仍然是忐忑的,毕竟,他一向刚愎自用,万一……
“不,我愿意。”看到我失望的那一刻,唐寅的心彻底软了,他发誓,不管会发生什么,他再也不会让我失望。“云娥,你是我生生世世最爱的女人,我做梦都想娶你,我只是,只是太惊喜了,难以相信这是事实。”
听到他答应的话,我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欢喜地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唐寅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但是在我看不到的他的脸上,却有一丝忧虑。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种忧虑抹去,心中暗道:“无论刀山火海,无论闸刀油锅,云娥,有你陪着我,唐寅无畏无惧!”
“唐寅,你在想什么?”我松开唐寅,看着他一脸凝重的表情,问道。
唐寅松开绷紧的脸,说道:“我在想,我们的婚事,必须漂漂亮亮,风风光光,云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筹办筹办。”
“唐寅,你想怎么办?”我惊奇地问道。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记住,两个小时后,穿好嫁衣,在家里等我。”唐寅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歪点子,满脸开心地说道。
“嗯。”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了。
唐寅离开不久,屋里便来了一大批的人,有妆点房子的,有给我化妆的,还有抬轿的,原本冷冷清清的屋子一下子热闹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姑娘,你真是好福气啊,唐少爷可是绝世才子,文武双全的奇才啊。”化妆师一边给我化妆,一边不无羡慕地说道。
“少爷?”我有些疑惑,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后山下的小屋,怎么是什么少爷?
“是啊,唐少爷的父亲可是天地有名的河神,万里江川,澎湃河流,皆在其名下。而唐少爷不仅继承了他父亲的全部能力,更是英俊潇洒,如今娶得你这般可人的小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心虚地皱了一下眉头,原来听他说起他的身世,我只以为他是胡口乱诌。此时听旁人如此一说,莫非唐寅真是河神之子?
我不禁咬了咬嘴唇,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以他如此身世背景,怎么青睐于我这样一个处处遭人嫌弃的妖女?
我突然感觉唐寅之所以会找到我,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说他一直在等我,生生世世只爱我一人,是不是另有所指?我开始感觉唐寅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过既然他不说,那必然是为了我好。他这般全心全意对我,我又有什么可挑剔呢?
只是,不知道他的父亲河神,若是知道他连家里都没有通知,就娶了我这样一个女子,不知会不会迁怒于我们。
我有点后悔自己的仓促鲁莽,如此人生大事,本应该好好准备,通知双方父母的,可是,两天后唐寅就要遭遇天劫,而我却不能陪伴他身边,所以我想提前告诉他,我的心已属于他,让他安心去度天劫。
“让一让,让一让。”又有八个大汉,两两一组,抬着四个大缸子进来,里面全都装着美酒,酒香四溢。
果然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我心中说不出地欢喜起来。
“喂喂喂,你是什么人,这是我家少爷婚礼的喜酒!”大汉们嚷嚷起来。
一个雄厚的声音传来,“有喜事,当然得人人分享一下,沾点喜气。我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白头偕老,麻烦给甄一碗酒,讨个喜庆如何?”
原来是有人来要酒喝,这声音,我一听便高兴起来。
“你这庸人,哪有这么讨酒喝的。”大汉们颇为不满道。
我则示意化妆师先停一停,连忙快步走了出去,抬头望去,那讨酒喝的果然是龙弈。这酒鬼,闻到美酒就想蹭点便宜。
“龙大哥!”我惊喜地迎出了门。
龙弈看向我,也是一惊:“陆涵雪?你怎么穿着嫁衣?”
“今天正好是我出嫁啊。快给龙大哥倒酒。”我欢喜地招呼道。
壮汉们给龙弈倒了三碗,龙弈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顿时喜气洋洋起来:“妹子,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连我这大哥都不知一声。”
“说来话长,龙大哥,正好你来做我们的见证人。”我恭敬地说道:“龙大哥,先跟你解释一下。和我成亲的是那天和你对掌的唐寅,他之所以收走那头星子牛,是因为星子牛是很重要的药材,唐寅已经将星子牛解剖了,龙大哥可不能搅乱了我的婚礼。”
龙弈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这天大的喜事,我哪有搅局的道理。来,再给我倒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