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一跑到蛇群中间,群蛇便像侍卫一样守卫着我,仿佛我就是黑蛇女王,只要一声令下,所有蛇都会听我号令一般。
村民们看到我周身环绕的蛇吞吐着芯子,密密麻麻数不尽的黑蛇,一时都不敢上,举着火把、镰刀、锄头将我堵在了里面,上是不敢上,但是声势浩大,叫骂声不迭。
而我,则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别怕,放火烧了她!”
“对,烧了这个祸害!”
新村长带头举着火把走到了前方,他号召村民往蛇堆里扔干柴,我被逼到了角落里跑不出去。看着对我充满仇恨的村民们,我害怕极了。
我后悔了,如果当初听从姑姑的话,按她的规矩办事,现在就不会闹成这般,不可收拾了。
当周围堆满柴草,新村长脸上黑痣一抖,大喝一声道:“扔火把!”
顿时,如同雨点般的火把扔了进来。
“哎呦!”我被一个火把砸中,衣服差点着了起来。我心乱如麻,缩成一团,惧怕地看着那些怒气冲天的村民们。
扔来的火把早已经将周围的柴草悉数点燃,燃烧的柴火‘荜拨’作响,仿似妖魔鬼怪一样熊熊燃烧起来,火焰冲天而起,狰狞的黑色曼巴蛇被烧烤得扭曲挣扎尖叫,散发出一股焦灼的恶臭味!
我看着那些黑色曼巴,就仿佛看到自己在火中燃烧一样,说不出的痛苦。
我知道,我被烧死,也是早晚的事!我的耳朵里听到了姑姑的呼喊,可是我却违背了她的意志。
火光迅速向我这边蔓延,我想突围出去,可是火势太大,我根本出不去,炽热的气浪朝着我扑面而来。
我要被烧死了!我不堪忍受地想着,活生生烧死会是一种怎样残忍的体验?
我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苦痛的降临。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滚烫的气浪一扑到我跟前,就变成了冷气,形成一股浓浓的气雾。
不仅如此,火焰烧到我跟前时,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堵住,根本烧不进来。
不过我身边火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气雾升腾,外面的村民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烧了好一会,周围的蛇都被烧成了焦炭,外围的柴火慢慢熄灭,而我还站在火中时,村民们惊慌起来:“她没死!”
“火都烧不死她,她果然是妖女。”
“妖女必须死!扔镰刀,砍死她!”
村民们的仇恨不减反增,一时间,他们不要命地朝着我扔出了镰刀、锄头、菜刀。
完了,这下真完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火烧不到我,但菜刀肯定可以砍死我,因为我之前切菜的时候都受过伤!
“啊——”一把菜刀朝着我的脑袋飞来,我缩在角落里不要命地尖叫。十七年待在道观里的我,哪里见过这种吓人的场面,我吓得抽泣起来。
却听“当”的一声,锐器却并没有砸到我身上。
我睁着梨花带雨的泪眼看去,只见一个文质彬彬、器宇轩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年单手在我身前撑起了一个金色的气盾,所有的镰刀、锄头、菜刀飞到金色气盾上,全被气盾阻拦下来。强大得无以复加。
少年一挥手,伴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哗~!所有的锐器全被甩到了一边,变成了一堆废铁。
看着少年庇护我的身躯在金色气盾下熠熠生辉,我的心感觉是在冬日被一团火包裹着一样温暖,他就像神灵天使一样,在我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在我的世界,让我瞻仰、无限崇拜。
当我偷偷望向他的背影时,我隐隐感觉,在哪里见过他。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庇护这个妖女!”众村民怒发冲冠,恨不得连少年一起杀死。只不过以他们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了。
少年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
少年吊儿郎当、放荡不羁地说道:“在下唐寅。”
唐寅,这个名字好熟悉,究竟在哪里听过呢?我记不起来了。
唐寅从容而立,侃侃而谈:“你们若是杀了这个妖女,她的诅咒会让你们全部死掉,所以,我不是在庇护她,而是在庇护你们。”
“你撒谎!”新村长很不服,他怎会相信这少年的鬼话。
这时,拄着拐棍的老村长一瘸一拐匆匆赶来,声音老迈嘶哑地高声喊道:“他说的没错,杀了陆涵雪,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老村长这一来,村里的老一辈好像记起了什么。
当初何太师也说过,如果陆涵雪死了,村里没人能活。现在陆涵雪没死,十七年来,村庄相安无事。
看来,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众人沉默。
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新村长突然怒视着我,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说道:“自古杀人偿命,既然我们不能杀死这个妖女,那就杀她父母偿命!”
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说不出地紧张起来。希望他们找不到我父母,但我又矛盾地希望他们能找到,因为如果找不到,那他们可能已经遭曼巴蛇毒害了!
正当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新村长安排的村民已然将我爹娘抓了过来。
还好他们躲过了一劫。
新村长面色狰狞,色厉内荏地冲着他们凶道:“你们女儿招惹祸害,咬死了村民三人,今日女债父母偿,依照明华律令,现在依法将你们处死!”
爹娘被捆绑住跪在地上,没有反驳,也没有挣扎。
他们只是忧伤地看着我,说道:“女儿,是我们把你带到世上,让你受尽苦难。今日,爹娘替你还了这债,你以后再也不要牵挂,好好活下去!”
我和爹娘见面次数不多,却莫名地感觉和他们无比的亲。看到他们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样子,我心里伤心极了。
缓了一会儿,我爹陆猛好像下定了决心,脖子一横,瞪着血眼对新村长说道:“陆涵雪跟我陆家姓氏,一切罪过由我承担。我陆猛愿替女儿赎罪,但蓉娘无过,还请众位村民看在她含辛茹苦这么多年,为村里沐浴烧香的份上,饶过她。”
父亲话音坚决,句句在理,已然不再是当初那个软角色,也许是这些年来的苦楚,让他内心变得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