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琳琅峰一片寂静,但其他几座山峰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云雾峰上,峰主风泠子细心的擦拭着手中的古琴,神情专注。
大门未关,莫尘走到门口时看到师傅正在保养古琴,便放轻了脚步。
“你来了。”风泠子开口说道。
“弟子拜见师傅。”莫尘恭敬行礼。
风泠子示意他坐下,一边擦着琴,一边问道:“可知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莫尘对师傅为何半夜叫他过来,心里是清楚的,他揣测着说:“可是为了琳琅峰拜师典礼一事?”
风泠子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等到怀里的琴擦好,风泠子便将它放入石格之中,这才坐下来,说:“琳琅峰也是好运气,千年难遇的天雷灵根竟然在这百年的时间里,连续找到两个,还真是天道眷顾啊。”
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恶。
莫尘垂下眼眸,与风泠子师徒多年,知道此刻不回话才是最好,便端坐在椅子上,等着师傅的问话。
果不其然,风泠子沉默了片刻,又说道:“琳琅峰多年来未曾办过什么典礼,你说送些什么好?”
莫尘思索了一会,说:“琳琅峰虽然人数较少,但底蕴不比其他峰差,金银一类的太显俗气,而且斯幽长老和他的徒弟都是天雷灵根,适合他们使用的法器少之又少,送错了未免贻笑大方。”
风泠子揉揉眉头,“这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
“既然这是拜师典礼,不如送一些适合弟子用的东西吧。”莫尘提议道。
“哦?”风泠子来了兴趣。
“师傅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弟子外出时,偶然得到一物,此物不但可以贮藏天地之间的灵气,而且可以掩盖自己的气息。最难得的是此物内还有一道天雷,对天雷灵根的人修炼多有益处。”
风泠子皱了皱眉,说:“胡闹!这是你自己的机缘,怎可轻易送人。”
“此物虽好,但对我来说有些鸡肋,云雾峰的功法本就是通过乐器之音与天地灵气形成共鸣,即可御敌,亦可缓慢补充灵气,此物对我而言意义不大,但对刚入门的弟子来说,益处颇多。”莫尘解释道。
风泠子沉思了一会,有了决断:“为师不会白拿你的东西,明日你自己去库房,挑一件合你心思的法器吧。”
“多谢师傅。”莫尘起身将一串手链程给风泠子。
风泠子拿起手链,用灵力细心感知,果然在手链内部可以感受到一道威力无穷的天雷。
风泠子忽然笑道:“找你来本来是想和你商量着送些什么,不曾想我这个做师傅的还得从徒弟那拿东西。”
莫尘也轻笑道:“师傅何必跟我客气,我自幼孤苦伶仃,被父母丢弃荒野,是师傅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这份恩情岂是一个法器就能抵消的。”
风泠子心里微暖,莫尘不是跟他最久的徒弟,但却是他最疼爱的一个。
风泠子看着莫尘,放柔了声音:“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莫尘告退。”说着,莫尘走出了大殿。
没多久,莫尘就到了自己的住处,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但他却并不急着进门,而是看着屋旁的大树,朝着空无一人的树枝说:“凤兮,你今日又喝酒了?”
“哈哈,我在这做半天了,本以为已经用风吹散了身上的酒味,没想到还是被你闻到了。”
一阵清风拂过,树枝上忽然出现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的男子,手里拿着装满琼浆的玉壶,笑嘻嘻的说道。
莫尘笑着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喝酒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凤兮仰起头,又喝了一口,说:“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不告诉你师傅就行,不然又得听他叨叨。”
浓郁的酒香从酒壶中散发出来,在晚风中有些微微的醉人。
莫尘的鼻翼微微一动,酒香淡而清冽,犹如初春时分将化未化的雪水,却又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味。
“今日怎么喝起雪冽来了?”
凤兮满足的打了个酒嗝,“你陪我喝一壶我就告诉你。”
“太晚了,改天吧。”
“切,喝酒还挑什么时间?没意思。”
莫尘笑了笑,月光照在少年白皙的面庞上,更显得少年清秀俊朗。
凤兮又灌了一口酒,又问:“你师傅大半夜的找你有什么事?”
莫尘简短的说了一遍原因。
“十日后啊。”凤兮的兴致有些高昂,“到时候就能去找其他几个人喝个痛快了,凤朝那小子肯定藏了不少好酒,到时候带给你一些尝尝?”
“也好,”莫尘轻声说道,“夜深了,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良辰美景,睡觉干嘛,与月共饮多好。”
“明日我还有课业,可不能陪你赏月了。”
“没事,你回去睡吧。”
“你也早些休息。”莫尘说。
“嗯……”凤兮嘴里含着酒,含糊不清的应下来,“其他峰此刻应该也热闹着呢。”
“可能吧。”
“好梦。”凤兮举起酒壶。
“借你吉言。”莫尘露出一个浅笑,走进屋内,“晚安。”
“安。”
暗月峰上,峰主流媚儿半靠在美人踏上,神情慵懒,她微闭凤眸,懒洋洋的开口道:“琳琅峰又收了个天雷灵根的徒弟,这事儿凤梧你可知道?”
她的声音娇媚入骨,让人听了骨头都不禁软了几分。
凤梧翻着手中的书本,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知道,怎么?”
流媚儿睁开微闭的凤眸,眼睛里碧波流转,似有千万种情愫藏在其中,欲语还休。
“琳琅峰难道办个典礼,你说该送些什么合适?”
“你是峰主,你自己决定。”凤梧不受影响,平静的回答道。
“妾身只是一介女流,凤梧不想帮帮人家嘛。”
流媚儿从美人踏上起来,裸着一双玉足,纤细的脚踝上还系着一对银色的小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女子的娇笑声,在这寂静的大殿内回响着。
她半跪在凤梧身前,酥胸半露,红唇娇艳欲滴,眼神勾魂摄魄。
“凤梧可得帮帮妾身啊~”
凤梧平静的把书翻过一页,专心致志的看着书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