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质透白,绿虽鲜艳,可是如果仔细看看却发现当中带着杂色,里面必定是空。说白了就是边色罢了。”
忍住骂人的冲动,紫玉瑛见众人还一直看着她,索性详细解释了一番。
还不等会场的众人发表言论,台上的柳玉师见有人在这拆他台,开口一阵大喝。
“哪里来的臭丫头!赌石你又懂得多少?有什么资格在这胡乱评价!来人!快把她赶出去!”
“小姐……”秋儿轻轻拉了拉紫玉瑛的袖子。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随口一问自家小姐猜这到底是不是帝王绿,也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可是她哪知大小姐会给她指出和解释不是帝王绿的原因,又哪里会知道这句话会让别人听了去。
小姐在府中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状态,平时的丫鬟婆子连大声对小姐讲话都不敢,何况是别人骂小姐是臭丫头,且当场训斥。
她怕……
秋儿还在思考着等会儿怎样劝说大小姐不要生气,直至耳边传来那声熟悉的女声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赶我出去?你也有资格?进阁的钱我可是付了的。赌石我懂多少?何不继续解一步,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说。”
声音不大不小,恰恰阁中所有的人都能听见。
“好!不过到时候解出的是帝王绿,最好不用侍者把你赶出去,你自己出去!”
紫玉瑛在老人的怒声中点了点头。
出去?等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这边,柳玉师拿过解石师的解石工具,打算亲自操刀。心底暗暗自酌,不会错的,以他多年的鉴石经验,这一定是帝王绿!
“咔哒”一声。随着切割刀落下的声音,绿石被切了的一小侧处,有丝丝鲜绿殷出,与原石的深绿交相辉映。
不是所谓的边色,这绿也鲜得耀眼,根本没有杂质,从绿流岩里可以清楚看到里面更深的绿色。
确定是帝王绿无疑!
“天哪!确实是帝王绿!”
“以柳玉师的鉴石能力,怎么可能会出错!就是帝王绿无疑!我看一定是那个小丫头片子乱说,不懂装懂。”
“就是。一看这寒酸的衣着指不定还手脚不干净,鎏金阁怎么会放这种人进来?”
“……”
一瞬间各种漫骂声,指责声有如被风吹倒的墙头草全部往紫玉瑛所处的方向倒去。
自然少不了上一番的指指点点。
秋儿极力地维护在紫玉瑛前面,尽量避免让女子的视线与那些挂满嘲讽的脸相碰。
嘴角微微上扬。
紫玉瑛抬头,越过所有人的视线,最终与解石台上老人的视线相交。
风眸曜曜。
明明是粗布麻衣,长相平庸的一个普通姑娘。可是现在柳玉师却被这么一双黑眸所震撼到了。甚至,还感觉到一股他所未感觉到的……
压力!
沉默数秒,女子收回视线,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这才是第一刀。”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为刚才发生的事解释,只是静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话落,皆静。
这才是第一刀。第一刀而已。
说不定、第二刀就是……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台上的柳玉师。
有第一开始认出这是帝王绿的人开始向老人急切地说道,“柳玉师,这丫头简直是太过分了!我看这就是帝王绿!柳玉师您还是赶紧切第二刀吧!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一个下马威!”
不少人也急跟着附合。
柳玉师见场面快要一发不可收拾,便急忙地点头拿起切割刀准备切第二刀。
汗水早已浸湿了长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老人也没有发觉。
拿着切割刀的右手是控制不住的发颤。柳玉师也迟迟没有再下去第二刀。
等台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来负责解石的师傅和鎏金阁一等人员催促的时候。老人这才抬起巍巍颤颤拿着切割刀的手。
这时,紫玉瑛也恰好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石质透白,绿虽鲜艳,可是如果仔细看看却发现当中带着杂色,里面必定是空。说白了就是边色罢了。”
耳边恍惚响起女子那番言论。
柳玉师一边慢慢下去第二刀一边回想着他第一刀时观察到的毛石内部。
外石深绿,可内部的石质却是半透白。绿也是极鲜艳的,可是站在他的这个位置,近距离仔细看看,会发现鲜绿色中各处弥漫着一丝丝乌丝。
乌丝不多,但却到处,各个角落都有,到时一定会影响整块玉质。
手下用力着的切割刀忽然一个贯彻石内,甚至没有多用力,就这么利落地一刀下去,就像是内部是空心的一样!外面只是包裹着一层纸般!
空心?!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是空心!?
柳玉师急忙把切割刀扔到一旁,把切掉的一片毛石拿开。下一刻,所见的景象将他打入谷底。
深绿色的毛石的内部除了第一刀切下的一小侧毛沿石外,其他竟然是空心的!
深绿色也只有外沿那点,十足的边色!
石透白,绿带杂,边色罢了,连最普通的绿玉都算不上。
……
柳玉师不甘心地一刀又一刀下去,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切割刀直接而利落地贯彻石头内部。
空心!空心!还是空心!
一个怀抱大的绿石头已经被切得七零八块,就算是台下围观的众人开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看着解石台上颓废的柳玉师和解得七零八块,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有着帝王绿的石头。也差不多全部明白了一知半解。
哪儿有什么那夺目的绿色?
哪儿有什么那帝王绿?石是空心的!
“柳玉师,怎么不是帝王绿!当时你可是告诉我这是帝王绿,我才会大肆帮你宣传的!你还说当这帝王绿卖出去之后,会分我一半的分红,不知道这句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趁现在众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柳玉师正想着他该如何力挽狂澜,一句话却又将他打入了谷底。
第一个开口说是帝王绿且方才催促他快切下一刀的中年男人此刻早己站在他的身边。
衣袍被那男人紧紧攥住,语气凶神恶煞。
“柳玉师!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没有开出帝王绿!你知道我浪费多少人力和钱力帮你宣传吗?今天要是你不拿出钱,信不信我就把你之前找托的破事全部都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