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2、1……”
偌大的展示馆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毛石,馆正中央处搁置着一块透明水晶玻璃板,板上有一大块黑不溜秋的巨石。
一位衣着紫色拖摆晚礼服,披肩长发的女子在周围所有人的倒计声中和注目之下慢慢的用割刀切开黑色巨石最边沿的一小片毛石。
只见女子小心翼翼地把工具放下,拿起那一小片毛石沿,顿时一抹深紫色的流浆便顺着石头往下流去。
见此,女子忽然抬起头,一张妩媚动人的容颜瞬间显现在人群之中,紫玉瑛扬了扬眉,“上品紫王玉。”
周围有人吞了吞口水,上品紫王玉?
一块紫玉就已经价值连城了,紫王玉那已是天价,世间再没有几块。
更何况这是上品的紫王玉,几百年才有一次,恐怕是无价之宝吧?
台上的女子见底下又是吞口水,又是啧啧称奇,不由得再一次问道:“上品紫王玉,请问有人出价竟买吗?”
底下一片死气沉沉。
紫玉瑛轻轻一笑,又拿起切割刀工具在另外一沿侧切下,紫色的流浆竟然比那侧还要鲜丽几分!
又一片的啧啧称奇。
“按赌石界的规定,毛石钱我放这了,在下有事,先提前退场了,祝各位今日有幸觅得良玉。”
紫玉瑛把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放在玻璃桌子上,面带从容的微笑向底下微微颔了颌下巴,算是对早退的歉意。
旁边的侍者识趣地帮女子把石头包装起来。
紫衣女子前脚刚踏出展示馆,馆内的人便一哄而散。
今日有辛觅得良玉?
赌石大会的最大彩头都被人开去了,再继续待下去,还有何意思?
……
目送着紫衣女子离去时的背影,方才的那位包装石头的侍者在暗处悄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马上就有数名彪形黑色西服的大汉斜挎上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向前面步行的那抹紫色直直追去,黑色墨镜中倒映出女子右手中的帆布包。
“别怪我们太狠,怪只怪谁让你开出上品紫王玉。因为,我们赌石会还需要靠它继命,而你又怎会乖乖交出紫王玉,所以,必须要你死!”
侍者快速撕去上身的燕尾服,露出里面的暗黑色西服,一脸凶残之相。
砰——,街头一阵激烈的撞击声。
电光火石的瞬间,数辆摩托车与十字路口的汽车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咝咝咝作响的摩擦声。
“有意思。”紫玉瑛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甩了甩散束下来的齐肩长发,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制造的这场“交通事故”。
数十米远的地方到处横七八竖地躺着数名连叫吃痛的彪形大汉。机械零件如残兵败将一般飞落各地。
而以自己为圆点的范围内,则纹丝不乱。
紫玉瑛轻松提起刚才扔出去的帆布包。女子回眸向侍者所处的赌石展馆方向浅浅一笑,深遂的紫眸中掠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嘲讽。
莫不是真把她紫玉瑛当作傻子看了?
每年她参加的赌石展会不计其数,又以极其敏锐和极其幸运地夺得石展的最大彩头,从而,被圈里的人誉为“神眸”。
眼掠之石,凡能悉知。
其实,这些也并非是重点。
赌石通常也是靠运气的,而什么鉴石资力顶多只能占最终赌得良玉的一小半。赌石,赌石,关键在赌这个字上。亦赢亦输。
纵然鉴石能力再高,也总有出错的时候。
紫玉瑛眸子沉了沉。因此,她每赌必觅良,定会糟人暗嫉,圈内也是得罪过不少高层级别的人,仇家多了,自然会一些三角猫功夫,但是应付这些所谓的彪形大汉也是绰绰有余。
啧,还真是低估她了呢。
想着这块上品紫王玉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来,这样又可以多盖几所孤儿院了,不禁梨涡浅笑。
紫玉瑛愉悦地勾了勾嘴角,下意识地向前走去。
却在下一秒时,女子的紫眸中充满了震惊,深遂的紫色一点一点如流水一般流失,变得黯淡无光。
——
烟雾索绕。
古色古香的木桌上静静搁置着一座小巧而又精致的香炉。
淡淡的香雾从半遮住的炉盖顶上飘出。浓重的香气冲淡了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苦药味。
撩开珠帘,梳着流云鬓的小丫环手里托着一个白玉瓷碗。阁屋内的婆子接过玉碗,轻手轻脚地把碗放在床榻旁的红木桌上。
“大小姐,药熬好了。”婆子试探性地向青帷内问道。
半晌,帷内未有任何回应。
婆子叹了口气,像是习惯了这样似的,苦口婆心,“大小姐,莫要再使性子了。老爷之前吩咐过奴婢,一定要奴婢看着小姐喝了这碗药才行。。”
婆子嘴上虽是如此说着,手上却无可奈何欲要招呼小丫环把玉碗端出去。
小丫环春儿刚踏出一步子,就被一声轻弱的女声打断:“春儿,等下,药拿来。”
一节如玉藕般白皙的纤细胳膊伸出帷内,摸索着拿过桌边的药碗,一饮而尽。
青帷被玉手拉开一角,一张略带病态的脸露了出来,不顾婆子和小丫环春儿那惊讶的神情,垂了垂眼睑,“李嬷嬷,帮我打一盆洗脸水可好?”
被唤作李嬷嬷的婆子惊喜道,“大小姐,你不是……”愣了片刻,李嬷嬷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出阁,“好,大小姐,奴婢马上就打来。”
这边的春儿看着自家大小姐安安静静地坐在铜镜前面梳妆,不禁疑惑。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早晨时还哭闹着要去找表小姐的麻烦,好不容易闹着闹着累睡着了,现如今醒了,却又如此安静。小丫环厌恶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又要演哪出。
“春儿,昨天我失足堕楼时,你可是在场?”
一声轻弱的声音自身旁传来,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映入眼底,乍一转头,着实把小丫环吓了一跳。
“呵”衣着单衣的女子冷冷地笑了一声,不知她所言是何?真的是可笑至极!
粉拳紧握。
“春儿,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昨日我并不是自己不小心失足堕的楼,而是另有他人推的我吧?”女子眼神涣散地望着前方。
“咚”,春儿急忙跪地不起,面色紧张。
“大小姐难道是怀疑春儿吗?昨天晚上是表小姐跟春儿一起送大小姐回府,然后李嬷嬷亲自请的大夫。表小姐临走时还言是小姐自个儿失足堕的楼,无关其他人的事。”
小丫环顿了顿,“大小姐本就有眼疾,昨晚去摘星楼赏月的百姓也甚多。表小姐说小姐不听她的劝告,生要耍性子去最顶层,而表小姐也拦不住大小姐你。待李嬷嬷让我去寻小姐你时,小姐就已经从顶楼堕下,昏迷倒地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