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号昆山上。
这一届的玉鼎之争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虽然三天之中睿国发生了一些不小的变动,世代忠烈的龙家被满门抄斩,鸡犬不留,一时之间汴留百姓人心惶惶,街头巷尾也无不议论此事。可随着玉鼎之争的开始,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锁定到了号昆山上,一个大家族的灭亡就被这样的一种气氛所盖过,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此时,睿皇带着各国使团一起参天拜地,回顾各国先祖当年立下玉鼎之争的誓言,愿各国交好,中州大地再无战火。接着由司马靖代表辰国,请出玉鼎。
司马靖将按照施勤所授秘法将精钢箱子打开,霎时之间,七彩霞光万丈而起,整个号昆山都笼罩在这七彩玉鼎的霞光之中,一时之间,万人称颂,不少人都直接跪倒在地,深深为这天地至宝而臣服。
这七彩玉鼎霞光万丈,却并不刺眼,整个鼎上流光溢彩,各色光华随着玉鼎的纹路而流转波动,不亏为中州大地上的祥瑞至宝。
司马靖将玉鼎放置到比武场地之前,完成了玉鼎之争的一个轮回,同样也意味着新一届的玉鼎之争正式拉开帷幕。
玉鼎之争的各国按照抽签,排成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的顺序,由于辰国是上一届玉鼎之争的获胜国,所以此次辰国直接进入到“甲”的位置上,从二轮比试开始参加,而其余六国初轮则按照顺序捉对进行,获胜者再根据所处位置,进行下一轮比拼。
玉鼎归位之后,早有下人将一枚刻着“甲”字的玉筹呈上给司马靖,而又有军士抬上了个精美的箱子,箱上的豁口只容一手而入,让各国使团领队来进行抽签,为彰显公平,作为组织方的睿国,则最后进行抽签。
各国抽签已毕,有官员宣布并登记在案。
“甲”位:辰国;
“乙”位:祁国;
“丙”位:滇国;
“丁”位:凌国;
“戊”位:通国;
“己”位:蓟国;
“庚”位:睿国。
抽签结果一出,司马靖不禁皱了皱眉头,睿国虽然是摆出姿态最后抽签,但要说是在其中没做手脚,估计没有几人能信,辰、祁、滇,这实力较强的三国竟然签位连在了一起,无论是谁最终获胜,想来都会大费体力,反而是分到了最后签位的睿国占了便宜,不过无论怎样,玉鼎之争比拼的都是实力,若是实力相差甚远,什么签位都是白费,况且代表一国出战之人,又哪有易与之辈。
按照抽签,第一轮比赛由祁国对阵滇国,一名声音洪亮的官员高声宣布:“请祁国、滇国玉鼎之争人选上台比试!”
纵使之前有再多情报,但此时方才掀起底牌,祁国玉鼎之争的人选正如情报显示,是赤铜公海灵锋的公子,泽阳真人的徒孙,海祥铄。滇国玉鼎之争的人选,却是他们使团的领队桂先生。
二人站定在比武场上,海祥铄不亏是司马皓心中的最劲之敌,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大家风范,神华内敛,年纪轻轻,却是修为不浅,而桂先生却还是一袭黑袍,之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目光阴寒如刀。
比赛开始之前,那声音洪亮的官员又高声说道:“为公平起见,免得哪一国偷偷更换所派人员,还请滇国桂先生摘掉面纱,以真面目对阵。”
那桂先生一阵桀桀怪笑,黑影一闪,已经露出本来面容。他面色惨白,四五十岁年纪,加上那双狭长如刀的眼睛,活脱脱一个吊死鬼临世,这面容真是让人见了一次就终身难忘。
比试开始!
海祥铄少年心性,想着借此次玉鼎之争扬名天下,他如离弦之箭一般,先发制人,一跃而起,如同山岳压顶一般,双拳朝着桂先生击来。桂先生行如鬼魅,腿不弯,脚不动,整个人却平着向后移出了一段距离,正好躲过了飞来的双拳。海祥铄一击落空,却并不慌乱,身形一动,一双铁拳如影随形,直扑向桂先生。
桂先生岂是被动挨打之人,他倏地向上一跃,瞬间脱离了海祥铄的拳影笼罩,他居高临下,招式毒辣,双手成爪,直取海祥铄的眼睛,海祥铄自负气力过人,双拳直直迎上去,想要跟桂先生硬拼一记。
谁知桂先生在双方正要相接之时,身子一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转了个方向,已经到了海祥铄的侧面,而他的爪却是虚招,只见他身上黑气一凝,随身兵器已现,乃是一对探阴爪,这对探阴爪左右手各持一个,黑漆漆不知何物打造,下面是个带刺杆子,而顶端则如同手爪一般,这本是挖坟掘墓用于开棺材的工具,却成了桂先生手中的兵器。桂先生丝毫没在乎海祥铄是否亮兵器,而是直接分别将双手的探阴爪袭向海祥铄的后背与腰眼。
司马靖三人看得分明,这桂先生的身法,与鬼燹如鬼似魅一般的身法几乎如出一辙。
桂先生这一下既出人意料,又阴险毒辣,让周遭看的人都为海祥铄捏了一把冷汗,他的妹妹海祥锦更是发出一声尖叫,捂上了眼睛。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桂先生探阴爪抓破了海祥铄一大片衣服,却看见海祥铄内里穿着一副细铠,祁国海氏精通锻造之术,想来这细铠定非凡物,也佼是如此,让海祥铄挡住了桂先生致命一击,不至于血溅当场。
桂先生这一击得手,虽未让海祥铄皮开肉绽,但也震得海祥铄五内一颤,更有一丝阴浊的黑气顺着那探阴爪直接缠到了海祥铄身上,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无数恶鬼在耳边呼号,海祥铄毕竟是大家之后,赶紧向反方向一跃,抱元守一,用自己秘传心法运行了一周天,将身上的邪气驱散,不过受了探阴爪击中的后背与腰眼,纵然有家传宝甲护体,依然觉得热辣辣的疼痛。
海祥铄自出师以来,未曾受过如此大挫,他自忖是太过托大,忽略了桂先生的阴毒手段,越想心中越气,一声怒吼,身上精气大盛,隐于周身的神兵已然在手,却是一柄赤红的砍刀,发出耀眼的光芒。海祥铄持刀直冲向桂先生,雷霆一击,势不可挡。
桂先生幽幽一笑,发出金属刮墙似的声音:“光凭这些破铜烂铁,可无法得胜。”桂先生身随音动,话语一出,已经扭转身形,避开海祥铄的一击。海祥铄宝刀凌厉,连绵不断地砍向桂先生,而桂先生则行如鬼魅,持着一对探阴爪与海祥铄战到了一处。
海祥铄刀势凌厉,每一刀劈出,都让人感觉劲风烈烈,他依仗一身本领,越战越勇。桂先生却是尽量避其锋芒,不断的闪转腾挪,不得已兵器相交,也是一触即走,况且见识了海祥铄身着宝甲,便也不往海祥铄身上招呼,一招一招,甚是毒辣,挖眼、撩阴,无所不用其极,让周围观战之人大皱眉头。
二人缠斗了五六十招,海祥铄发现桂先生一直避己锋芒,心想对手定是自知气力不如自己,又忌惮宝刀之利,不敢硬拼,想到此处,他大喝一声,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桂先生兵器上,你人飘忽不定,但这两支探阴爪毕竟算得上是件长兵刃,无法随人一起扭转,我只要宝刀与之相交,劲力一吐,管饱震得你双手发麻。海祥铄宝刀光芒俞盛,桂先生侧身躲过一击,但他人虽闪过,可左手所持的探阴爪还未收回,海祥铄抓住时机,宝刀照直剁了上去,只见火花一闪,似乎探阴爪已被砍出一个小小缺口,海祥铄顺势砍去,意图直接将桂先生压制在他的刀势之下。
却不想桂先生不但未避,反而将右手探阴爪一回,双爪一扣,与海祥铄宝刀锁在一起,海祥铄只觉得一阵阴寒之气从探阴爪上袭来,他不惧反喜,心想看我将你一刀击溃,当下催起全身气力,将宝刀继续向前催动,那宝刀光芒大盛,霎时之间顺着刀上而来的阴寒之气便无影无踪。海祥铄心头正喜,却听有人喊了一声:“小心!”,他只觉得一直与自己相抗的气劲忽然消失,他发力太猛,收势不及,向前冲去,此时才发现桂先生已经弃了一对探阴爪,倒着翻腾而起,那双狭长的眼睛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凶光,紧接着嘴唇一动,从他嘴里吐出一道银光,正奔着自己眉心而来。还好刚刚有人喊了那声小心,让海祥铄收了一分心神,他弃掉宝刀,强行逆转自己气力,向侧面翻去,将将躲过那一道银光,却是因强逆自身气力,一口鲜血喷出,跌倒在地。那一道银光却是一根银针,直没入地。
海祥铄吐血跌倒,一时之间气血逆流,没法起身,但他并不想认输,强催气劲,想再与桂先生一拼。那桂先生岂是善与之辈,黑袍之中寒光一闪,一根铁链连着的飞爪直向海祥铄袭来。
红光一闪,只听“当”的一声,桂先生的飞爪被一柄飞刀所阻。
紧接着一道身影跃入比武场地,正是海祥铄的父亲,赤铜公海灵锋。海灵锋朝着桂先生一抱拳:“小儿学艺不精,甘拜下风,此场玉鼎之争是先生胜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就请不要再为难犬子了。”
桂先生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却有海祥锦也进入比武场地,将掉落地上的宝刀与探阴爪拾起,她毕恭毕敬的将探阴爪送还给桂先生。那探阴爪上黑气缠绕,桂先生见这小姑娘竟然全然无事,心想本已获胜,此次前来另有所图,更是不宜多生事端,便接了探阴爪,气定神闲的回归本阵。
海灵锋搀起倒地的海祥铄,海祥锦拿着宝刀,又拾回了父亲出手阻隔飞爪的飞刀,回归祁国座位。
第一场比试结束,大热门祁国折戟,滇国胜出。司马靖面色凝重,司马皓和无由则对视了一眼,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比试中,这个诡计多端的桂先生就将是司马皓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