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还依旧可闻士兵们的起哄声,见马上的一双人影皆是不禁调侃。
“看来邓景说得没错,没见过王对哪个女人动心的。”跟过容桓的将士暗暗点头,王待她的确不同。
可也有当初同容桓曾去过上元节的黑衣人,从营帐里略微探头,摇了摇头后,随即消失,不见踪影。
顾九韶是不识路的,就算她识,现在也已经心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一个没有枯叶,黄沙的地方。
飞奔之际,风从脸颊划过,睫毛在他的下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沉静异常,唇边带笑。两道人影显得好似与天地一体。
不觉间,竟到了一个山涧,凉意更甚,使得顾九韶清醒几分,欣喜地道:“这里还有山涧?”
“嗯,是从远方雾鹤山下来的,不过到了下面一带,水干涸了,周围了就剩光秃秃的一片。”容桓道。
顾九韶点了点头,马奔得快,她也看不得周围的植物,只不过略微嫩黄,如同与他们极速交错开,奔向另一个地方,而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九韶兴奋地笑出了声。
恰在两人尽兴时,马身一矮,马蹄不知被什么东西一崴,直接倒头栽去。
顾九韶顿时全身绷紧,紧闭双眸,这次好了,竟要脸着地。可是下一刻,周身好似被包裹住。
电光火石间,容桓用双臂护住顾九韶,顺势从马上滚了下去,一手护紧她的头部。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身上皆是灰尘仆仆,还不待反应,多人有序的脚步声连番而至。
容桓缓缓抬起头,冷眸而视,身周已是刀剑相对。周围十多个人着装不一,站位不一,应该就是些流寇。
顾九韶此时也抬起头来,咳嗽了几声,眸子锁在了他泛红的右臂上,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叫出声来:“你……你受伤了。”
“把他们都带走,看穿着,应该还不错,撤。”领首之人随意地撇了一眼。
容桓的眸子愈发深邃,握了一下顾九韶的手腕。
顾九韶暗暗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更何况对面人多势众。随后两人皆是没有反抗。
两人的眼前一黑,下一刻,就被带到了一个院子里,没想到这些流寇居然在这里面筑了老巢。
顾九韶好奇,偷偷地撇了几眼。这个院子能留下的人不多,毕竟不能招人注意,官府和军队一直在抓他们呢。
两人被带到大堂上,周围人吊儿郎当地立在一旁,眼睛恨不得按在顾九韶的身上,笑得极其淫靡。
“姑娘,不如你以后跟了爷,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一个刀疤脸大汉腆着脸跑了过来,大掌一挥欲要攀上揩油。
可哪想旁边的人比他更快,一个侧踢之下,大汉毫无招架之力得飞出五米之远,脸扣在地上,形成狗啃泥状。
“滚。”容桓冷冷地撇了大汉一眼,不屑地开口道。这个动作顿时激起了流寇的愤怒。
周围人来不及反应,哪想掉头竟是这般画面,眼中喷出怒火。
“留下他!一定要折磨他至死,还有他的女人,一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刀疤脸大汉猛然从地上爬起,青筋在脑门上凸显,双目猩红可怕。
自始至终,容桓的脸色不变,只是轻轻将顾九韶护在身后。
顾九韶担心极了他的伤,手轻轻地颤抖,脸色煞白,却无可奈何。
“寨主,寨主!杀了这两个人。”忽的一道叫声高呼而起,众人高举双手。
当看见来人时,顾九韶一怔,咬紧牙关。
一个络腮胡大汉踩着沉重的羊皮靴子走入,面容狰狞,同顾九韶正好四目相对……
“是你?”络腮胡大汉的嘴角一抽搐,随即冷笑,没想到,这个小娘们居然又撞到了他的手里。
顾九韶亦是惊讶无比,那一次她见是双方打斗,见势逃跑,哪想这个人居然还没有死。
不过这样想来,顾九韶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怒火,她决计不会忘了那日险些被强迫的事,或许是因为容桓在身边,她的眼中闪过坚定,亦是不怕。
络腮胡大汉当即怒目圆睁,一声暴喝从嘴边乍响:“贱人,那日若不是你给兄弟们下药,还防火烧了山寨,我们又何苦沦落如此地步!”
越说越气,声音在整个大堂回响不断,气得发颤。
容桓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异,随即敛去,只剩下冷然。原来那日是这个原因……
此话一出,更是激起众怒,刚刚还不认识顾九韶的人心中顿时知晓是怎么回事,怒目而视之,皆是欲杀之而后快,眼神好似要从她的身上刮下肉来,饮酒食之,不过却也无法忽略她前面的人。
容桓冷眸一撇,周身的低气压使得众人无法呼吸。
可仅这一点哪能使吃尽苦头的寨主退缩。
络腮胡子微颤,刚欲前踏一步,顾九韶先发了声。
“你们无恶不作,搜刮难民之物,欲强抢民女,作恶多端,有何资格来指责我?”顾九韶言辞犀利,不卑不亢,被这些人的三观毁得彻底,嘴角不禁勾出一丝讥讽的弧度。
络腮胡大汉登时大怒,好似自己才是最有理由的那一方,快步上前,一挥掌。
顾九韶吓得后退半步,却依旧睁大眼睛怒视着他,谁对谁错,自有公道。
眼见大掌挥下,容桓的眸子抬起,凌厉幽寒之意生生将络腮胡大汉震慑在场。
“寨主,小心!”刚刚经历了那些的人赶忙提醒,可为时已晚,只见容桓的脚掌一旋,轻盈地跃起,脚上的力量却丝毫不轻,贴着大汉脸颊……
紧接着彭地一声巨响,寨主横飞而出,在半空中口喷鲜血,速度极快,周围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络腮胡大汉再把脸翻过来时,满目惊恐,不敢再轻易招惹,可他也不想放过,直接道:“把他们都关起来。”兴许是踢掉了一颗牙齿,使得他说话都有些许漏风。
在场人多,容桓只是微微使一个眼色,顾九韶会意,靠在他的身侧。
两人没有反抗被压了下去,流寇也不敢靠他们太近,只是将两人扣押在一个类似于牢房的房子里,更像是一个大笼子。
容桓四处打量一番后,低下了头。
上一次剿匪这个寨主没有死,军中定然有内鬼。
他的眼皮抬起,温和地看了眼身侧的女孩,丹凤眼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