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辞别

　　接着云川略带狐疑问道：“可是何姑娘，我不是听你说就算快马加鞭也回不了故乡，你家人在龙城，难道你也是京城人氏？”

　　何欢摇摇头：“这...一时半会也难说清楚，她算是跟我一起流落到你们这个时代，所以说她就是我在这的唯一亲人，我必须要找到她。”

　　云川见何欢去意已决，自知多说也是无益，叹了口气，纵有万般不舍也只剩无奈，说道：“好吧，何姑娘打算何时动身？我好安排人送你！”

　　何欢笑了：“算了云将军，我朋友在信里都说了，我现在都成乌朝头号网红了，老百姓都认识我，我这抱团走目标大，树大招风，怕是还未到京城就被人锁了去见官了，我一个人就行了，要是将军不嫌麻烦给我备一匹快马即可。”

　　云川连连点头：“没问题！但姑娘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是万万不会放你进关。”

　　“嗯？难得云将军跟我提要求呢，也罢，在这蹭吃蹭喝这么长时间，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都依你，嘿嘿。”何欢歪着头想听听云川到底会提出什么要求。

　　“何姑娘，云家军如今声势浩大，广纳江湖贤才和能人异士，现在麾下有不少巾帼，算是女中豪杰，武艺超群，一点不输其他七尺男儿身的将军，我连夜挑选一名最合适的女将，由她护送你到龙城，若你不依，那我也不依！”

　　何欢知道云川的脾气，要是倔强起来，千军万马不回头的主，有个人在路上作伴也好，一个人连聊天都没个解闷的，此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十万八千里，唐僧取经还带了仨徒弟能凑一桌麻将呢。

　　“好，那明日上午我准时从你这动身！”

　　何欢走后，云川有些失神，谢关几次说话他都没听得进去，魂游太虚幻境。谢关呵呵了几声，劝道：“川儿，自从她走后，从未见你如此在意一个姑娘。”

　　云川跟着苦笑了一声，回道：“谢叔父，你不觉得，她们俩，很像么？”

　　谢关没吭声，无言，点点头。

　　回到青州城内住处，何欢整理着出发的衣物，素素在一旁打着下手，黯然伤神，她虽然嘴上没问，但看见何欢整理着四季都有的衣物也猜到她要远行。

　　天之涯，地之角，真不知道何欢要去哪，好歹主仆一场，前后相处虽不长，但也不短了。

　　脑海里回忆着和何欢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素素不禁有些鼻子发酸，最后还是没忍住，簇簇往下落泪，没有发出声音，但还是被细心的何欢捕捉到了这一幕。

　　何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拉起素素的手关心问道：“怎么了素素？哭啥？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看本姑娘不拆了他！”

　　素素摇摇头，红着眼睛抬起头：“何欢姐，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说？”何欢有些不明白。

　　“那...那你为什么要离开青州？”

　　听到素素这么说，何欢故意叉起腰，嘟嘴翻了个白眼：“一定是云川那个大嘴巴到处说，唉，真想拉黑他！”

　　素素听了有些急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不关云将军的事情，是我看小姐整理这么多东西，心中早已猜到几分。”

　　何欢轻轻抱了抱素素，爱怜地替她擦去了眼泪：“唉，是我不好，素素，刚才我还在想怎么和你说这事，其实你没有哪里做错，你照顾的很好，是我的一个朋友，她也来到这了，我必须要见她。”

　　“那个人，很重要吗？”素素问完又自言自语道“我可真笨，能让我家小姐这么着急去见的，一定是贵客了！可是，小姐，你能告诉素素你要去哪里吗？”

　　“龙城！”

　　“啊？龙...龙城？”素素也是一脸吃惊的模样，大大的眼睛又大了一圈。

　　“哎哟，我说，你们能不能一个个听到龙城这个名字都这反应，那地方很邪门吗？难不成晚上闹鬼不成？”

　　“哈哈。”素素被何欢的话又逗笑了，脸上还挂着泪，解释道：“小姐，那地方可是京城，天子脚下，怎么会闹鬼呢？”

　　随后素素说道：“只不过龙城离咱青州城可不近，一路少不了跋山涉水，小姐，让我陪你一起去吧，路上有个人好照应，再说，素素跟随小姐这么长时间，你喜欢吃啥，爱干啥素素都知道，没人会比素素照顾得更好！”

　　何欢摇摇头，眼睛也有些湿润：“呵呵，素素，你能有这份心意我真的很开心，但真的不需要啦，我走后，你就回到城内自己家，我会跟云将军说，让他恢复你的自由！”

　　素素轻轻叹了口气，眼睛不经意又瞟到那方绣帕，道：“小姐，我已经没有家人了，现在小姐就是我的亲人，若小姐也要走的话，就算恢复了我的自由，很快我也会被抓到。”

　　素素没有将青楼二字说出口，何欢眉毛皱了起来：“好吧，素素，你要是不嫌累，那就跟我一起走，但说好了喔，我们是结伴而行，互相照顾，没有主仆关系哦。”

　　素素狠狠点了点头，咯咯笑露五齿，兴奋得差一点蹦跶起来，随后吐吐舌头，抢过何欢手上的衣物：“小姐，你还是快去歇着吧，这些累活交给我来就可以了。”

　　“嗯哼？我刚刚说啥来着？这么快就忘啦？你是想让我反悔不成？”

　　“哦，嘿嘿，习惯了，习惯了，对了！”说着素素一拍后脑勺：“我差一点忘了，锅里还给小姐炖着山药乌鸡汤呢。”说着连忙小跑着去了厨房。

　　第二天等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大量的乌漆色云还积在远远的天际，如同褪去的浪潮卷走了黑夜，鸡鸣三声，何欢带着素素乘坐云川隔夜送来的马车朝军营开去。

　　一路上素素三番五次想替何欢拿包裹，都被何欢给挡住：“素素，咱有言在先哦，这点东西我都拿不动你是不是也太小瞧我了！”

　　到了军营，也许怕见了面心里更加难过，也许怕见了面，云川狠不下心放何欢离开，借故一匹铁骑，带着部下进山训练了，是谢关将军替云川招待了何欢。

　　何欢依旧行了礼：“见过谢将军。”

　　谢关摆摆手，一脸慈祥：“哎，免礼免礼，何姑娘在老朽这就不必多礼了。”

　　何欢笑了，看看四周，没发现云川，眼里有些落寞，但很快又强颜作笑：“怎么没看到云将军？”

　　谢关愣了一下，说道：“川儿带将士们练兵去了，何姑娘你也知道，战时非同平时，稍有松懈，第二天退到关外的可就是我们了。”

　　“嗯，那就有劳谢将军替我跟他告别了，不知谢将军知不知道云将军给我备的马在哪？我和素素自行前去，不劳您大驾。”

　　“哎，那可不行，川儿临走前可是吩咐了又吩咐，要老夫定要看着你们安全离开才行，对了何姑娘，先别着急去寻马，我先介绍一人给你认识。”

　　说完转身，抬高了几分声音：“来人呀！速去起凤营，将花将军请来！”

　　“诺！”周围的人得令，立马跑了出去。

　　何欢心里纳闷着：“这花将军又是何人？为何谢将军要将他介绍给我认识？”正想着，门外一黑铠甲，凤饰金盔，携佩剑的将军推帘而入，何欢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面貌，她却低了头，双手抱拳对着谢关作揖道：“末将花银霜见过谢总将军！”

　　“哟，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名字倒是别有一番韵味，竟是女将！”何欢内心暗暗佩服。

　　谢关点点头：“哦呵呵，花将军乃我云家军后起之秀，女中豪杰，战场杀敌，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让我军中不少男儿身都汗颜不如那，有她护送何姑娘，我相信川儿也就没那么多虑了，老夫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女子就是何姑娘。”

　　花银霜转过身，头依旧低着，抱拳：“末将见过何姑娘，何姑娘在虎门关一战中的足智多谋江湖上谁人不知，何人不小，天下人都在说着何姑娘的事呢。”

　　何欢回礼道：“见过花将军。”

　　二者说完，花银霜缓缓抬起了头，一字清梅桃花杏眼，女儿身却透露出一股子习武之人的英气，薄唇皓齿，朝何欢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云川不光给何欢配了匹快马，连马车都备好了，马车里还有云川给何欢精心准备的干粮和衣物，花银霜负责扬鞭策马。临走前，谢关将军托人取了份盘缠，虽然谢将军嘴上说着不多不多，可云川生活了些时日，就谢关将军给的这些银两足够她在乌朝富足生活两年都没问题。

　　辞别了谢关将军和云将军的众将士，何欢带着素素坐着花银霜的马车，朝关内龙城方向驶去。

　　就在何欢刚刚离开不久，也就一柱香的时辰，一纵小分队骑着马，“蹄蹄蹄”扬尘追赶过来，马上的人是云川，他心里默想：“都是我不好，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我竟然连她临别前的一面都不见！真是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