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皎如霜

　　谧药一如既往的在房里修习，因此白玄每日都要睡书房，怨气也就大了些。紫阳府上下一片的平静。白雍听说谧药在闭关，也不敢来府上。沉寂了半个月，终于被战棨一句：“殿下，成阳仙君那什么也没查到。”打破。

　　“没有漏掉什么？”

　　“没有，干净的不能在干净。”

　　“干净的不能在干净。。。。那就是不干净。”

　　“那我们只能这样了事了。”

　　“只要不是东皇的意思，就没有什么好顾虑。”

　　“那若是。。。。。”白玄抬头示意打断战棨口中的只怕，继续看手里的阵法图。良久战棨说：“元胥公主说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感受到冥族进入东荒的气息。”

　　“这怕是北荒最窝囊的一次了。”白玄说着，当真是最窝囊的一次，没有证据问责冥主，没有理由问责东荒，就这么被人在脊骨上戳了一刀。忽而想起谧药的一句：这只是开始。

　　“白雍最近在做什么？”

　　“小殿下最近就是四处逛逛，喂喂灵宠。”

　　“他倒是闲坏了，玩的不亦乐乎。”

　　“小殿下近几日安分不少，生怕自己闹出什么声响被殿下想起来。”

　　白玄放下书到院子里走，以前倒是没发现院子里有什么精致，最近常在府上才清清楚楚的看看自己的府邸。走着看到角落一树的果子，想起那日谧药坐在树下一脸无聊的样子。向掌灵姑姑摆摆手，掌灵姑姑俯身过来：“见过殿下。”

　　“这树是什么时候种上的？”

　　“回殿下，这树有两千多年了，九百年开花两千年结果，今年才结第二树果。”才接第二树果，她恰好来了。掌灵姑姑又说：“如若是赶上这树开满花的时候，府里上下都是它的气息，花皎如霜素雅极了。”

　　“花皎如霜。。。花皎如霜。”这句花皎如霜，让白玄想起了谧药苍白的脸色和初来北荒时穿的素衣：“那便在府上各处种上吧。”

　　“是。”向前到回廊里转了一圈，将自己的府邸好好的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看到书房，正好谧药坐于案前写字，面前插着的那株花灵越发不似初见那般邪魅，反倒清丽几分。站在廊前看了许久，越发心里觉得纵使这个女子身后带着偌大的危险，又能怎样呢？

　　“娘娘出关了。”白玄抬手示意战棨闭嘴。谧药抬头看到白玄，夫妻隔着遥遥云水相望。白玄朝着她笑了笑，这一笑，谧药反倒是不知该如何了只好继续低下头抄书。白玄看到谧药这一举动倒是疑惑了，难道她不应该回笑一下吗？

　　“你说她是不是在府里呆的太久，有些神志不清？”白玄问，战棨一愣：“啊？殿下，神志不清的是你吧？你也有半月没出府了。”

　　这半月白玄没去教白雍功课，也没去宫里请礼，也没外出游历，每天都在府里看书，就连睡书房都开始睡的津津乐道。随后，白玄竟然亲自找到掌灵姑姑要到灵株，在书房的窗前种下了一棵。

　　谧药看他在窗下忙叨着，忍不住前去看看。站到窗前就看到白玄系住长袍亲手为灵株填土，干脆抱起一盒蜜饯坐到窗前：“殿下好生闲情逸致，今日不看书，学会种树了？”

　　“你休在这里风凉，只是许久没有好好归置府里了。”

　　战棨在一旁撇撇嘴，谧药走到院子里去看，四处生机唯有藤枝半生半死的在院子的一角，不知何时被一圈树枝围起来护住。谧药伸手握住藤枝，开始注入灵力。不过一会，谧药放开双手，叹了口气。

　　东荒。

　　成阳已经回到自家府邸，在自己的闺房早早就感受到了府里府外院墙四处的耳目，自己只好平静如初。几日过去，元胥便将耳目撤了出去。

　　当日夜里，槃修就出现在成阳的闺房里。成阳一进屋看到了坐在桌边的槃修吓了一跳：“不是说没有我传信你们不要过来吗？”

　　“仙君在怕什么？”

　　“那日若不是你到宫里见我，白玄样的那头畜生怎么会感受到气息？”

　　“谁知道白玄的坐骑鼻子那么灵，比当初的谧药鼻子还灵。”说着槃修抬手划过成阳的脸：“仙君不如帮忙帮到底。”

　　“我已经帮过了，你们也没抓到谧药，还要我怎样？”

　　“仙君迟早要嫁到冥族为后，怎么就不肯为冥族多出些力？好生吝啬啊。”成阳铁青着脸，转头瞪着槃修：“你又要我做什么？”

　　“这才是仙君应该有的态度。”

　　元胥在宫里越加思量越想不通，想去告诉父亲，又想着白玄白雍叮嘱过她不能如此，莫不是北荒已经怀疑到父亲身上了？

　　这是谧药第一次拿起笔给白玄画丹青，白玄坐在案前看书，谧药在一旁作画。一切看起来似乎很和谐。直到青鸠端着茶过来，瞄了一眼问：“少尊画的是什么呀？山上的灵猿吗？”

　　灵猿？白玄一听不对，远远看过去不禁皱皱眉头，随后青鸠一句：“灵猿也穿衣服？”然后看到白玄并不和气的目光恍然大悟，行了礼就赶紧下去了。白玄站起来，谧药赶紧用手挡住画卷，挪开她的手白玄看到画以后俊脸不禁脸抽搐了几下：“看来你不止是字写得丑。”

　　谧药抽回手，虚心的说到：“也没非叫你看。”

　　“为夫在你心里就长成这般模样？”

　　“我觉得挺像啊。”

　　“院子里的藤枝该烧了。”

　　“你就是小气。”白玄在前面走，谧药跟在后面就像白玄真的会烧掉藤枝一样。赶忙挡住白玄的去路，左挡右挡不让白玄过去，白玄只好一把抱起谧药放到一旁：“我进宫和父亲商议些事情。晚些回来用膳。”

　　一晃数月，院里灵株上的果子都已落尽，想想刚进紫阳府满株果子还很青涩。可是藤枝一直也没有起色。青鸠走在谧药身后见谧药又要伸手，赶忙打断她：“少尊，你还是先且养好自己吧。”

　　想来青鸠说的也对，便收回了双手：“我现在，和废物简直没什么区别。”

　　“少尊想了这么多，心里不觉得烦闷吗？”

　　“曾经藤姑叫我修习，写字，我都不肯。现在才发觉自己什么都不会。”

　　“你会画灵猿。”谧药听过以后心里即刻淤积一口血，只看青鸠就离她远远的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