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谧药双手握着藤枝几番注入灵力,藤枝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谧药心里的悔恨还掺杂着愧疚。悔恨对曷离,愧疚对西陵。
“藤姑是不是醒不过来了。”青鸠不禁问了出来。谧药不语,站起身走在院子里。
良久说了一句:“不会。”
走过书房才看到白玄在看书,他是有多喜爱看书?想想在山上的时候,藤姑给她一本书,她非但看不进去还把书藏了起来,这样就不怕藤姑逼着她看还要考她功课。
站了好久,白玄抬头看到她:“你傻站着做什么?进来吧。”谧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听话的走进去坐到他旁边。
就看白玄拿出个大盒子放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打开看,里面净是些各种各样的小蜜饯:“你真当我是蒜苗高的小娃娃了?”
“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想给你换换口味。”
“殿下何必客气呢?你我不过是过场上的夫妻。”
白玄转头盯着她,谧药赶紧塞了一颗在嘴里,转而问到:“你不吃?”
“我不喜欢。”
谧药抱着盒子坐在一旁,白玄这书一直看到入夜,谧药也拎起一本书翻看,却看不懂什么。
干脆趴在书上睡着了,等白玄看到书上已经尽是口水。白玄把书抽出来,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他藏了几千年的书了。战棨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下子娘娘可要惨了。
如何是好,如果是小殿下,不免又给扔寒牢里了,青鸠在一旁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这位殿下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生气:“少尊。。”
青鸠推了推谧药,谧药一醒发现屋子里其他三个人都在盯着她:“怎么了?”看到案上被自己口水浸湿的书和面无表情的白玄,好像明白了什么。也跟着吸一口凉气,白玄开口:“你的灵力,能把口水留下的污渍去掉吗?”
“好像。。。不能。”
“那你抄写一本新的给我。”
“啊?我不会写字!”抬头看到白玄坚定地眼睛,谧药站起来:“该用膳了。”刚要走,白玄拉住她的袖口:“你要是不写,我就把那根上古藤枝折断,烧火。”
“你。。。。明日再写。”竟然那藤枝威胁他,这便是寄人篱下了。谧药也没用膳直接回房了,白玄就叫青鸠把晚膳给他送到房里里,青鸠小心翼翼的唤了句:“少尊。”
“没胃口。”
“怎么了?”
谧药拉住青鸠的手,心里思忱着自己在府上的日子会有多难熬,嘴上却什么也不说。
“殿下不会真的折断藤枝的,你又不是小殿下,他不会那么对你的。”
“我知道。”
“虽说是少尊逼着殿下娶进紫阳府,但殿下也从未亏待过少尊。少尊睡着的那晚殿下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
“曾经的曷离也是这般,不还是想着要杀了我?不管是谁都别由着自己心思去看,指不定哪一眼就看错了。”谧药转过身闭上眼睛,这话像是说给青鸠的也像是说给自己的。青鸠坐在床榻边陪了好久,直到白玄进来。
“殿下。”
“她睡了?”
“睡很久了。”
看看桌上的饭菜:“什么也没吃?”
“没吃。”
“知道了,你休息吧。”青鸠便出去了。谧药缩抱着自己成一团,白玄躺下,伸出手抱住她。
“谧药,倘若你嫁与曷离,助我冥族一统天地你就是未来的冥后,我定还你羽翼!不然你永远也不要想找到你的羽翼,我会杀了你,让冥族的将士踏平西陵山。”
“那你便试下能否踏平西陵山。”眼看着冥族鬼兵朝她涌来,谧药却无还手之力,用尽全力唤出山灵成兵却无济于事,一道寒气朝她劈过来。忽而从梦中惊醒。才感觉到腰间有一只大手,推开白玄一脸的嫌弃。
下床对着云水镜梳理自己的发丝,白玄也坐起来:“你要去哪?”
“抄书啊。”抛下刚睡醒的白玄直接去书房。白玄赶紧起身跟着谧药向书房过去,看到谧药拿着笔像模像样的在纸上东画一笔西画一笔。
走过去一把握住谧药的手:“笔要这样拿。。。写字不是画画,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不要一边画一笔。”
“我觉得一边画一笔写的挺快的。”
“可是你写出来的,我完全看不懂。难道你想写第二遍?”随后白玄拿走谧药面前的一盒子蜜饯:“写完前面的十篇才能吃。”
“我很虚弱啊,写到一半会晕倒的。”
“你晕倒我会请白素医君。”说着自己拿了本书在旁边看,一边用左手手帮谧药研墨。写到一半,谧药转神看着案上的花灵,偷偷用灵力灌入,花灵刚长出一个花苞白玄一下打断她注灵。谧药咬咬嘴唇白了他一眼。
“殿下最近比较清闲啊。”青鸠和战棨坐在棋盘前。
“不是殿下清闲,是原本就没有那么忙。最近又不用常去教小殿下兵法了,时间自然就多了。”
“他现在倒是闲着,天天盯着少尊写字。”
“是啊,娘娘能嫁到紫阳府来,可算是把小殿下高兴极了。”
青鸠落子:“我赢了。我这就去把少尊救出来,哼。”战棨连忙抓住她的手肘:“你干嘛去?”
“把少尊救出来啊。”
“你还是歇着吧,这好不容易他们两个不那么别扭了,府里上下的气息还算好一点。你一去又把两个人扯开,府里又开始和寒牢一样冷。饭都吃不好。”
“那是你自己食欲不振,干嘛要怪到少尊头上?”
“你这女娃娃好不讲理。”
“女娃娃?姑奶奶受天劫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
“你。。。。”
“怎样,整整比你大了两万岁,你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就接着拦我好了。”
“不和你计较。”战棨站了起来:“告辞!”
“哼!”青鸠也站起来:“回见!”
书房里,谧药偷偷把手伸到盒子里拿蜜饯,白玄拍了下谧药的手。
“我就吃一个!”
“写完再吃。”此时谧药心里倒是有些后悔嫁给白玄,不如随便挑个皇子好了,白亦,白辛,最不济还有白雍啊。反正都一样是北荒的神妃,冥族一样不敢妄动。
“你现在是不是想,不如随便嫁给我其他兄弟了?”谧药倒吸一口冷气,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猜对了?”白玄放下书盯着谧药的眼睛,谧药触碰到他冰凉的眼神,赶紧低头写字。白玄还是盯着她:“说起来,你嫁与我也好些时日了,这些天念在你身子有恙也没有尽过你为妻的职责。”
“想不到殿下看着一本正经的,也是个风流的主。”谧药一边写字一边嘟囔着。
“我自己的妻子,这算是哪门子风流。母亲提到你的身子,问我是否还能让她早享子孙绕膝之乐。”
“那我给你纳几个妾妃进门,好让你母亲早早遂了心愿。”
白玄白了她一眼:“你倒是个比我还无趣的。”
谧药把笔扔到一边:“不写了不写了,我该修习了。”说罢谧药把自己关到屋子里。白玄看着他的背影还有歪歪扭扭的字迹想到母亲说的‘子孙绕膝之乐’不由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