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班以后到楼下买了份烤肉饭上楼吃。到了家门口，看到戚旭颓然的坐在一边，我权当做没看见一样，拿出钥匙想开门。

　　戚旭用手挡住钥匙孔：“谦和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讲合适。”

　　“现在很合适啊，托你的福，我的新老板可怜我，当即给了我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你别这样。”

　　“那我怎样？大哭抱着你大腿叫你别离开我？得了吧，不用不承认你就是不愿意吃苦找工作，我也不能每个月帮你交房租，不能让你为所欲为。所以你就回去和她在一起了对不对？”

　　戚旭没说话。我稍有不屑的看着他：“我说对了吧？所以你就是个吃软饭的。真是看不起你，不知道我当初哪只眼睛瞎了。让开。”这话我说的毫不留情面，不仅是为了骂戚旭一顿也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

　　戚旭还挡在那不走，我不耐烦的抱起肩膀：“所以，你今天来就是自取其辱的。好让良心好过一点对吧？”

　　周静忽然从里面把门推开：“谦和进屋。”然后瞪了一眼戚旭。

　　“谦和。我。。。。来给你送钱的。”钱，接过戚旭手里的钱。四个月以前，我还和戚旭窝在咖啡厅里，两人个人用电脑缓存了电影看。电影演完了，戚旭说就对我说：“我想搬出来住。”

　　“怎么了？室友不好啊？”

　　“还好，但是学校的宿舍条件不太好。”

　　“啊，那就搬出来呗。”

　　“可是这个月不好再跟我妈要钱了，街上画画也没攒多少钱。”

　　“哦。。。。。懂了，，，，，，”我笑着点点头，他也眯起眼睛一副赔笑的样子。

　　“本小主最近几个月业绩好，小有积蓄。”

　　“那你借给我好不好？”

　　我偷过他的眼镜，看了看他好看的眼睛“好吧。”

　　现在看到这些钱反倒是觉得挺讽刺，这是在嘲笑我傻？还是我瞎？进屋坐下喝口水。把钱给周静：“明天存上把房租交了吧。连你那份一起。”

　　“嗯，那我开了工资就还你。”

　　“你不是辞职吗？”

　　“对啊，我还有业绩提成没开出来啊。你去帅大叔公司上班了吗？”

　　“去了啊。”

　　“这个帅大叔，果然把戚旭秒成渣渣。谦和你要抓紧哦。”

　　“如果，同样一个大叔，脑满肠肥，满面油光，顶着一头地中海的发型。你还觉得他会不会把戚旭秒成渣渣。”

　　“咦猥琐男啦。走开走开。”

　　“果然肤浅，本小主要用膳啦。”

　　第二天清早就看到公寓楼下停着陈霄峻的车。陈霄峻坐在车上向我招手，我原本不想上车怕公司的人说闲话，可是看到车后面坐着高佳璐和张毅，也就上去了。指着车座上的油条和豆浆问：“我的？”

　　“对啊，员工福利。中国好老板。”高佳璐说着。

　　回头看张毅和高佳璐手里都有同款：“谢老板。”

　　“小孩子没事少看动画片，还‘蟹老板’。”没等我反映过来陈霄峻已经勾起唇角轻笑了下。我尴尬的说：“你这么大年纪了，也少看动画片。”

　　到公司张毅给王谦和一本文件：“这是我们这个季度需要招聘的岗位还有我们各个招聘渠道的网站账号和密码，要求度符合百分之七十就可以约过来面试，交给你了。”

　　“哦。好。”

　　原来找工作用的网站招聘后台长这样啊，我可是第一次感觉掌握了别人的命运一般，或许和别人一样，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感受。

　　直到下午开始有爽约不来面试的，或者投过简历又说自己找到工作的。此时我就开始费解，原来不仅约的客户可以爽约，约面试也可以爽约，还那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现在找工作的人求生欲都不那么强了吗?

　　第二天清早终于有过来面试的了。紧紧跟在张毅后面像是个尾随着妈妈去觅食的小鸡一样，记录下对方大致的情况和张毅问过的问题。两个人夸夸奇谈很久，还以为这个人会被录用，后来张毅直接把简历给王谦和：“这个人不要。”

　　看了很久那个人的简历：“你们不是聊的很好吗？”

　　张毅：“想想我问过她的问题。”看我一脸不解。

　　“现在很多人的简历都会有造假，不严重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她的简历上写着一年运营经验，当我问几个运营系统和细节操作她的回答虽然回答会，但又说忘记了。上一份工作就在一个月以前，记性是有多不好？他学了一堆的皮毛并没有细致入微的操作过，想要的价格高一点，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哦。”

　　“你也很聪明的，真的没听出来？”

　　“我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很聪明这倒是真的。”埋着头说。

　　“这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你还没毕业，看不懂别人撒谎也正常。老大当初左推右推的不想和你签单但是还是见你，你不是也百思不得其解吗？”

　　“以前觉得他是因为我稚嫩，我说的话不足以打动他。现在才知道他是个消遣我的怪物。”

　　“咳咳。”回头，果然看到了这只总是消遣我的怪物：“王谦和，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看了张毅一眼，只好嘟着嘴抱着文件夹进了陈霄峻的办公室。

　　陈霄峻穿着灰色的西装白色衬衫，加上干净的脸上尽是一本正经，像极了电视上的成功人士。但是这位成功人士张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打游戏吗？”

　　“啊？”你打游戏吗？这竟然是从这个衣冠禽兽，，哦不，衣冠楚楚，，哦不，衣冠整洁的大龄男青年嘴里问出的话。

　　“公司最近要投资个游戏项目想了解下你们小孩子常玩的游戏。”

　　“大叔，您多大年纪了？您工作不忙了啊？调查这种事情交给我们这些下人就好了啊，您只要给报销就行。再说我打游戏都整夜整夜打您行吗？”

　　陈霄峻听到‘整夜’两个字，吸了一口气：“看不起谁啊，我是80后，我打游戏的时候你还小学生呢。”

　　“是是是，大叔厉害，大叔威武，大叔打游戏的时候我还上小学，大叔谈恋爱我还穿开裆裤呢。”说着陈霄峻举起手里的手机要打我的样子，我赶紧跑出去。

　　好容易忙到了下班。微信响了一下，塞牙的老腊肉：车库等你。

　　‘塞牙的老腊肉’是我给陈霄峻的备注。从把他定为目标客户的那一刻起就是这个备注。到地库一眼就看到陈霄峻在那里等，上车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问他：“你有钱投资什么游戏项目啊，做个什么慈善机构，帮助帮助我们这群‘隐形贫困群体’啊。”

　　“什么是‘隐形贫困群体’？”

　　“就是每天有吃有喝有玩但是一直很穷很穷的那群人啊。”

　　“你们这群小孩子的词汇量还真是丰富。”

　　“是啊，我词汇量丰富极了。高中初中六年都是语文课代表。”

　　“这么有功底呢啊。新媒体编辑做过吗？”

　　“没有。”

　　“PS会吗？”

　　“会一点。”

　　“周一上班我叫张毅找一些文案的工作给你，你试着写两个文案出来。”

　　“我工作量很大的，你看下班了还得被你拉到网咖加班。”

　　“你别得便宜卖乖了好吗？”

　　“你不是说公司缺人力资源专员的吗？”

　　“帮助你挖掘自己身上其他的潜能，也会更好为公司实现价值不是吗？”

　　吹吹自己刘海，塞上耳机。天下老板一般黑，在心里默默嘀咕着。看看窗外的风景，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一阵舒爽。虽然是失恋了，可自己有一份好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