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忽然便感觉到了一阵浓重的凉气,不由听话的倒在了沙发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没多大一会儿,房间里就出现了一团白雾,紧接着,一个白影子缓缓地飘了进来,通身雪白雪白的,甚至连头发都是白的。
要是往日,沈星辰早就被凝固住了,根本感觉不到眼前这副场景,可是自从上次他能从七公子的结界中醒来,然后能看到鬼之后,这种凝固对他来说再也不起任何作用,他好像成了和阿楚一样的,能感受到两种气场,能看到两个世界里的存在的人。
“小白,好久不见啊!”阿楚正在跟那个白影子打着招呼。同样,此时此刻,沈星辰只能听到阿楚说话,却听不到那个白影子的话。
小白撩了撩自己的一头白发,那一头白发太过于耀眼,它便先自我欣赏了一会,然后才懒懒地抬起眼皮,然后懒懒地嗯了一声,一副我并不是很想理你的样子。
阿楚不由瞥了瞥嘴,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自恋加傲娇,怪不得小黑要找个孤魂野鬼做伴了,让谁谁受得了啊。
不过她也就是敢在心里想想,她可不想惹这位麻烦,不由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今天有公差,还是来看我的?”
小白看着她那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不由哼了一声,慵懒中带着丝不屑地说道,“你倒是在人界活得逍遥自在,真是可怜七公子,为你那般。”
阿楚听到小白这么一说,知道他从来不会乱开玩笑,不由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你说什么?七公子,他怎么了?”
小白嫌弃的用兰花指拨弄开阿楚的手,然后开始玩起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根本不想再搭腔的样子。阿楚向来最讨厌卖关子的人,但是小白不同于小黑,软硬不吃,又聪明狡猾,整天自恋地跟只孔雀一样,性子又奇怪的很。
阿楚不由哼哼了几声,说道,“想来你也就是吓唬吓唬我罢了,七公子是谁啊,冥王都要让三分,他会出什么事。”她一脸的你要不说,我还就不听了的样子,一下子坐在地上,端过桌子上的一盘樱桃,美滋滋地吃了起来。那樱桃估计是吴英俊买的,想要拿出来吃来着,等回来看到盘子空了,肯定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小白低头看到阿楚还当真是不再关心了,一副没心肝的模样,不由为七公子鸣起了不平来,这可不光它,冥界的好多鬼其实都想不明白,七公子向来严明公正,铁面无私,可是却护阿楚护了六百年,甚至这次为这厮都受了极寒之刑,也不知道是为了哪般,它们都看不出阿楚身上有什么致命的魔力,这可真真是冥界的第一大未解之谜了。
“啧啧啧,还真是没良心,虽然我们冥界都是如此,但阿楚,你也忒没良心了些。”小白终于还是受不住地感叹道。
“怎么,我有小黑没良心?”阿楚此时抬起头望向小白,一脸坏笑地说道。
这可算一下子便戳中了小白的痛处,它一张脸顿时都有点扭曲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别给我提他,我们早就一刀两断了!”
阿楚拍了拍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说,做鬼不能这么傲娇的,越傲娇,越没人爱,在冥界,岂不是活得忒没意思?”
这么一通下来,小白简直被阿楚气到头发丝都要飘起来了。
不过它是谁啊,冥界第一鬼差,活了这么些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它瞬间一变脸,笑了笑说道,“你可知,七公子为你进了苦寒门,要整整受一日的极寒之刑?待你从人界回去,他不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阿楚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的樱桃洒落了一地,她一脸担忧地说道,“你说什么,他怎么会受极寒之刑?”
小白冷笑道,“怎么会?当然是因为你,改了别人的命格,插手人界是非,七公子为了救你,设了结界,违了律法,都这样了,冥王若不罚他,威信何在,阿楚,你当真是没脑子的。”
听完小白一通犀利冷漠的话,阿楚就像是一下子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凉水下去,傻了一般,跌坐在地上,兀自呢喃道,“我没想到,会闯下这么大的祸,明明也就那么一会儿.......”她以为同在冥界时一样,每次闯了祸,七公子护着她,保着她,冥王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罚些俸禄罢了。可是极寒之刑,但凡是冥界里的,听到没有不怕的。
看着她那副失神的表情,小白却仍然毫无怜惜地说道,“这是在人界,不是在冥界,你以为什么事情还能由着你性子乱来?”
话音刚落,阿楚一把抓住它,哀求般地说道,“小白,你带我回去好嘛,我就看看七公子,看他好不好,我再回来。”
小白一把推开她,皱起眉头看着她说道,“你莫不是疯了,且不说你现在这副肉身,如何回冥界,就算回去了,他还在受罚,你合该去哪里见他?”
知它说的是实情,阿楚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由嚎啕大哭了起来,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哒啪哒的滚落下来。
小白在旁边一看,不由吓了一跳,他见过许许多多临终前的人,因为怕死哭天抢地的,甚是难看。活了这么些年,却从来没见到一只鬼差掉眼泪的掉的这么凶的,且留下来的是晶莹的眼泪,而不是浑浊的血。看来有了肉身就是不一样,几乎与人也没什么差别了。
阿楚一哭就再没停下来,她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必须要哭出来才行,小白被她哭的心烦死了,简直想要冲上去把她的嘴缝起来。
不由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正事,那只鬼你藏哪里去了,我忙着呢,别耽误我功夫。”
阿楚抽抽搭搭地哽咽着,“我当真不知道,它怨气太重,早把自己的气场盖起来了,若不是前些天救了人,才不会让你感知到它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