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雾气散去，那人影逐渐清晰，竟然真的是卿九九。
“她竟然真的参与到这件事中，难道她真的不想要孩子了？”杨裳还是无法相信，九尾狐族对于子嗣是如何的看重，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除非......难道卿九九已经有了保胎的法子？
“他们在说些什么？”陆长庚问道。
杨裳收回思绪才发现在这个距离内自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应该是用了什么法术，这个卿九九还是挺小心的。”看着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人，杨裳从袖口中摸出来一张符纸，随手捏了一个小纸鹤。
陆长庚没有多问什么，就默默地看着。
杨裳向纸鹤的身上度了灵力，那纸鹤就开始迅速变小，最后化成一个极微弱的光点。
“去吧。”杨裳摊手，那纸鹤变飘飘摇摇的飞去卿九九和邱圆所在的地方。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没有成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首先传来的是邱圆的声音。
“但还能做到更好。我早就提醒过你，那个女人并不好对付，但你就是对自己莫名的有把握，现在好了，一路上那么多的机会，我们一个也没有抓到。”卿九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我怎么知道她会那么多旁门左道，变戏法变的和真的一样……”邱圆有些不服，语气里满是埋怨。
“戏法？看来你和他们待了这么多天，都是白待了。”卿九九已经有些压不住火气：“我之前和你说的你就是没放在心上！”
“好了，你说接下来怎么办？他们已经到了锦州，总不能再把他们放回去吧？”邱圆不想再争论，说道。
“放回去？他们查不出真相回去也是死，用不着我们动手。”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在路上截杀他们？这不是给别人留下话柄？”邱圆不解到。
“因为皇帝等不及了。”卿九九道：“出现的变数太多。”
“变数？你说穆杨裳？”邱圆道。
卿九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默了一阵说道：“你先回去吧，继续报告他们的动作，至于这次陆长婉的事，你就放心好了，不会波及到你的家人。”
两人说到这里，就没有了声音，杨裳以为谈话就此结束，正要收回纸鹤，却又听一道声音传来。
“那个穆杨裳，她真的会道法？”邱圆说道。
“你以为呢，不然我为什么不直接亲自去处理她，反而要借你的手。”卿九九道：“你能接受我是妖，却接受不了她是道士？”
“这不一样，再说接受你是妖这件事我也是用了很长时间。但那个穆杨裳自小长在深宫，怎么可能会是个道士？再说道士和妖不是对立的么，她为什么不来收你？”邱圆说道。
那边卿九九又沉默起来，片刻才道：“如今再遇到我，或许她就不会手下留情了吧。”
邱圆不明白，也不想搞明白，所以这个问题问过之后就没有再说，而是道：“总之，现在我清楚了，我会更加小心的。”
“对了，来的时候占星师让我和你说，要按时吃药。”
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杨裳与陆长庚对视一眼，便默契的一起往回走。
来时一直跟在邱圆身后，花了一段时间才到，现在返回快了很多，两人不多时就回到城外的落脚地。
杨裳自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邱圆的最后一句话，直到回了屋子里也还在思考。
陆长庚见杨裳一直在想些什么东西，就没有打扰，而是上了灯又整理了床铺。
“还在在意卿九九的事？”陆长庚整理好一切，见杨裳还在思考，于是问道。
“邱圆让卿九九吃药，会是吃的什么药？”杨裳道。
“很显然，根据你之前说的。这药多半是和她的孩子有关。”陆长庚说道。
“但我还是不明白，人间普通的药，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妖产生影响？这是天道的法则，区区药剂就能影响天道吗？”杨裳依旧不解。
陆长庚摸摸杨裳的头，道：“天道于你当真是不可撼动。想要知道原因的话，明日去探探那个卿九九不就好了？”
“嗯……说起来，你对今天她们的话怎么看。”
“你觉得呢？”
杨裳道：“邱家一定参与其中，邱一行作为锦州副使，在这个地介处理一个陆长婉还是绰绰有余。问题是，在这其中他参与了多少。”
“只怕是全由他经手。”陆长庚道：“即便卿九九会遮住，但应该不会直接出手。”
杨裳点头，无论是因为子嗣还是因为皇室，卿九九直接出手的概率的确很低。但要说邱一行会全程参与，杨裳也觉的有些不可能。
“你觉得邱一行不会完全参与？”陆长庚问道。
“你想，邱一行如果要全部参与，那么他就是这件事有最直接关联的人，如果万一败露，他也会是那个唯一被退出去的人。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我觉的他一定有盟友。”杨裳道。
“你这分析倒是不错。”陆长庚点头：“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基于陆长婉已经死了的前提下。如果她还活着呢？如果邱一行的确有完全的把握我们查不出来呢。”
“你是说……陆长婉……”
“是。她未必不会和他们联手。毕竟将军府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陆长庚说道。
杨裳沉默下来。
人心，可以这样黑暗吗。
正当两人沉默时，邱圆回到落脚地，杨裳与陆长庚一感知到邱圆回来，立刻熄了灯，假装已经熟睡，完全没有意识到邱圆的作为。
果然，邱圆回来后悄声来到两人房间，确认两人正睡着，才放心离去。
陆长庚两人在邱圆离开后睁开眼睛，低声道：“明日就进城吧，卿九九知道我们来了，再在外面耗着也没有意义。不如直接进城。”
“嗯，对了，你知道邱圆当时被老夫人送到了哪户人家吗？”杨裳问道。
“姓朱的一户人家，是陆长婉父亲的部下，因为受伤残疾从战场上退了下来。”
陆长庚说道：“你要去看看吗。”
“嗯。”杨裳点头：“总该去看看，陆长婉出事，或许他们那里有什么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