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想静静的看着你陪着你,走过我们曾经许下愿望,将要远行的地方。
“可惜那都是追忆时的幻想,我不曾在记起,而你还是原先那般模样。”
“我去庙里烧了柱香,为你许了个愿望。”
“希望你一生平安。”
“即便你多么的决绝,我会等你,直到,直到我记忆变得模糊,或者生命走到了尽头。”
距离现今,他们已经相识十年,而两人的故事最初也发生在那十年之前。
之所以说是故事,那是因为她更愿意把那样的经遇当成一段故事,一段真实又或者只是发生在身边的往事。
她多么的想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经历这样的故事,可是这是她的经历,终究是在记忆深处的现实,无论时间还是岁月都无法冲刷的往事。
江南的一隅,烟波荡漾,随舟游度,总是让人无法分清是青山碧水一线,还是江流青山一景,都在那烟雨朦胧的画卷里。
无论晴空放好,还是天雨微微,那一山的风光,一江的碧水,都好像朦胧的轻纱,浑然如画。
清浅的山涧,徐徐的水响,好像在这样的景致里写遍布了他们的回忆和身影,女孩每每念及此景都忍不住那一眼的泪光。
“在梦里,我徘徊在山涧,追逐着你清晰的背影,那些我曾追访过的痕迹,还残存在心底,慢慢的变得清明。”
陆烨的口中呢喃着,似乎对前世的记忆,充满了疼痛与欷歔,他看了看舞台上孤立无助的女孩,感慨道,
“每一次邂逅,都是精心策划得骗局,要么就此打住,要么用尽一生去圆谎。”
他目光深索,注视着佟冰,心道,“你我或成知己,奈何不逢相识。”
“假如早遇见你的是我,也许就没有了今天的尴尬。”
翻开记忆的画面,一首诗写尽了她们间的关系,爱得小心翼翼,爱得惊慌失神。
夜里凄得寂静,
我寻着窗沿,
恰好看见一轮皓月,
她赶走了夜空零散的星光,
走散了云,蓦然出现在天上。
我看见那一轮明月分明,
点缀了夜空的星辰,都在此刻失色黯然
是顿悟还是看破。
那抹灵光让我惊诧哑然、
我曾想用漫天星光,
换你一世永恒。
水照月,月印柔,
穿梭过重重黑暗。
在镜花里盛放着光芒。
绚烂,端庄。
柔软,温婉
高悬在那星河之上。
而我在漫漫永夜里对峙荒凉。
就在云开的时候,月光划破了天地苍凉。
就在这夜里,那轮月焕发着无穷的光亮。
陆烨的心里愈发的唏嘘,在志摩先生的话语里,似乎也曾讲述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需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迹。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天空阴沉,欷歔和起哄愈发的盛了。
场面有些尴尬,对于女孩来说甚至是一种羞辱。命定那人,没有马上登台,也许现场的人都走光了,他也未必会上去。
但弓以开,箭已出,在她打定了注意后,就在没有回头箭。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在箭射出之后,要么刺穿两人的心房,要么让她一人承担最后的遍体鳞伤。她只有一个打算,“你来我等你,你不来我仍然等你,。”
只有这一个结果,再无他话。为此一切她都可不顾,偏执的奋力一搏。
似乎有一道拖着尾巴的流光闪过,在姑娘那混杂着泪与血迹的眼里,暮然的变得明艳交加。
她就伫立在舞台边上,目光延伸向遥远的地方,没人知道她那张望着远方的眼眸里,饱满了多少的悲伤。
陆烨也与她目光交织,似乎两人在这刻正交会诉说着各自的不安。
夜空泛着暮沉的红光,泛着如血的红霞,光影好像定格在了此刻,以她为中心似的,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她举着话筒,呢喃道,“你知道吗?在我的梦里会一直有你。”
“每一滴眼泪落下,都残存在心里,于是,化作了一片汪洋。”
他说“佟冰,我有未婚妻,这辈子是没有缘分了,希望你把我忘记,忘得一干二净最好。”
幕一,
如果岁月有情,为何让我们蹉跎了时光。
她说,“你真的好漂亮,你是我在这个小镇上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人。”
他只是“呵呵”的傻笑,好像不解于女孩的倾赞。
她接着说,“你从那来,你是谁,又要到那里去?”
他仍然一副痴呆的样子,傻傻的对着女孩笑,没有任何要作答的迹象。
女孩确是不依不饶,也不发怒,继续说到,“你是瞎眼婆婆的亲戚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周婆婆的家里?”
女孩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只见那男孩挠了挠一头蓬乱的头发,擦着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女孩还想追问,可是回过身的时候,男孩已经走了很远。那少年却在远处转过身,望着她所在位置抑扬顿挫喊道。
“我很喜欢你认真的样子。透着股傻劲。”
女孩凝望着少年远去的路径,此时的她脸已经红透了,良久才见她呢喃的说道。
“你的声音和你的人一样好听。”
她叫佟冰,那年她十六岁,对着一个陌生的男孩产生了,她自己也无法说清楚的感觉。
可这个男孩却是突然的出现,然后打搅了这个小镇的安宁,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见过几面,知道他性子孤傲,从来不和别人多说什么。在佟冰的眼里,他的模样就好像自带着阳光一样。暖洋洋的突然洒满在她的心上。连在夜幕里,都光芒四射。
佟冰不知道在那一天这个神秘的少年又会突然消失,让这个村落从新回归寂静。
这是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近得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近得可以在他分明的棱角中看清几颗鲜红欲滴的青春痘。
情窦初开的少女,踏着青草的芬芳,在伊旬园的路口徘徊。
但她总有这样的感觉,她们的相遇最终会为她们的分别,而埋下伏笔。
幕二
安宁的小镇,因为有了他的存在而变得不平静了,萌生的钦慕就好像中了魔咒。牵引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少年的世界,靠近他所在的地方。
佟冰每天上下学,都会绕着远路走,因为她家和他所住的地方不在同一个方位,
日复一日,似乎经过瞎婆婆的家成了习以为常,她经常遇见他,可是女孩的矜持却无法让她主动的和他搭话。
有了第一次的好奇,心里确颤巍巍的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办,期待许久,感觉与他应该算来了一丝熟络。
可她怎么也没办法鼓起勇气,去寻找那男孩的说话。这样纠结困惑的内心连她自己都分不明的复杂。
她只敢在路过门前的途中放缓脚步然后,在心里呼唤和打量着可能会迎面而来,不期而遇的他。
江南的雨季特别长,那烟波飘散的味道,能在空气中久久弥漫不散。这天正巧飘着细雨,她仍旧依着她的习惯,路经他在的地方,然后驻足凝望。
男孩却是撑着伞,从她期待的门内怦然而出,那一刻她感觉她的心都被这暖暖的雨刺激得失措惊慌。
那门内的世界,就好像心驰神往的天堂,在那门的后方,早就在她的心中刻上了世外桃源的模样。
男孩将伞撑高,带着坏笑说道,“你每天都来,几乎是同一个时间,不差分秒,同一个位置,不多丝毫,然后停顿很久,看着我住的地方。”
细雨,油纸伞,男孩,那些好像存在于佟冰梦里的景象,那是多么完美的邂逅,佟冰此刻却怎么都无法平静内心的小鹿乱撞。
等了好久,女孩才用那纯真的模样看着少年说道,“我打算等你很久很久,你却出现在了我的意料之外。”
男孩为她将伞高高的撑起,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从那来,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更不知道我将要去到那,所以我回答不了你。”
女孩娇嗔的说道,“不用回答我,你就好像我的骑士,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出现了,真希望你能和童话故事里的骑士一样,保护我一辈子。”
“欣然领命。”男孩答道,“即便赴死,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