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惨痛的代价

　　子弹呼啸着，携带着无数的怒火狠狠地射向魔影。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处空间忽然被撕裂，一只无比巨大的黑色巨手骤然将那一颗的子弹抓住，刘擎瞳孔一缩，因为他发现，那颗子弹在落入大手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爆发的迹象。

　　早知道，即便是面前这只黑色闪电魔，都无法将这子弹生生钳制。但是面前仅仅是这只手，就能做到这一步。刘擎眼神一凝，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声喝道：“怎么，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吗？”

　　语气中尽是嘲讽，尽管这只手的主人表现出来的实力极其恐怖，远超于他，但是他依旧没有任何畏惧与退缩。因为，他的后面，可是整个人类世界啊……

　　他们是界者，也是第一道防线，如果他们退缩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当刘擎的话语落下，久久没有回应。而就当刘擎一咬牙，准备再度开枪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劝你最好别动，不然我可能会不顾世界限制强行杀了你的。”听到这话，刘擎浑身一僵，并不是被这威胁或者害怕，而是这个声音，是直接回荡在他脑海中的。

　　要知道，修为提升到四阶之后，在大脑都会形成一个自主防御。任何人，任何魔族都很难进入，即便是修为再高，也会有所察觉。但是这个声音，是完全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他的脑海中。这个魔族，修为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刘擎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声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可不会相信魔族突然不顾千年的约定大肆进攻人类，是为了什么一统两界。魔皇虽然野心勃勃，但是两界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且不谈征服一个世界，如何适应又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

　　然而对于这句话，那道声音却选择了沉默，他只是忽然狂热的说道：“那是吾皇的决定，只要吾皇有需要，我们就应该为之赴汤蹈火，不惜一切代价！”语气中，尽显忠心。

　　刘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魔族这种不问原因，说的好听点叫忠心，而说的难听点，完全已经变质了。此时表现出来的，更多是一种疯狂的效忠。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臣服，跟随我们，一起征服人类世界，到时候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要么……”那声音忽然说道，语气平常的，宛如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儿。

　　刘擎看着那倒在虚空中魔影，然后问道：“要么什么……”那声音似乎是对刘擎这个问题感到不屑，他似是嗤笑了一番，然后忽然森然道：“那么，你今天就永远的留在这儿吧！”

　　听到这毫不掩饰的威胁，刘擎垂下眼眸，然后看着身后的城市，那里灯火通明，无数的车流，人群。跟无数个夜晚一样，都是一个繁华的夜晚，上演着许许多多的故事，或温情，或冷漠。

　　但，这就是人类世界啊。一个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的世界。

　　“看来我似乎没有其他选择……”刘擎笑道，眸子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听到这个回答，那个声音也是笑了：“看来，你们人类中也是有聪明的人存在啊！”

　　“所以，我选择，继续保护啊……”嘶哑的声音，被刘擎缓缓吐出。他抬头看着虚空，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然后陡然拿起枪，身形以一种极致的速度消失。

　　“砰砰砰！”枪声响起，然后三枚银色的子弹，燃烧着炙热的青灰色火焰，骤然轰向那在虚空中残喘的闪电魔影。这一切发生的太多突然，完全就是在电闪雷鸣之间。

　　即便是那个声音，也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当他察觉到刘擎的动作时，也是勃然大怒，声音中尽是愤怒，他大吼道“人类，你敢？！”那道声音宛如惊雷一般在刘擎脑海中炸响，即便是刘擎早有准备，还是被在这一声下，闷哼一声。然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前一黑。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强行顶住了这一声，他单指一挥，低喝声传来：“界意：影杀！”

　　骤然之间，那呼啸着的三枚子弹，宛如受到了什么影响。在这一瞬间，青灰色火焰轰然爆开，然后化作无数的子弹，在暴涨的速度下，轰向那闪电魔影。

　　而也是在这时，那消失的大手再度出现，试图挡下那无数燃烧的子弹。然而，即便是它再强大，依旧还是有一颗子弹穿透而过。然后周围天地所有的能量，仿佛在这一刻被挥散一空。

　　滔天的青灰色火焰充斥着这狭小的空间，所有的能量汇聚在那一枚小小的银色子弹上，接着骤然之间穿透那闪电魔的头部。

　　这一刻，天地一片死寂。

　　那闪电魔身体无比的僵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在那位大人的庇护下，刘擎依旧能杀了自己。

　　“人类，你找死！”暴怒声骤然传来，刘擎又是一声闷哼，身形摇摇欲坠。但是他还是强行止住了倒下去的趋势，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他露出一个笑容：“这就是我们人类啊，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异族人侵略我们的家园！”

　　“那你就去死吧！”那声音显得无比疯狂，紧接着，这片空间忽然变色，整个天空在这一刻变成墨色，充斥着黑色的闪电和轰隆隆的雷声，大雨忽然下了起来。

　　这一处空间，一条大约有数十米的裂缝忽然出现，那里电闪雷鸣，无数的雷电肆虐着，跳跃的黑色雷弧，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刘擎瞳孔一缩，因为在那裂缝之中，他竟然隐隐看到了一道门。

　　那一道门无比宏伟，上面有些无数的图腾，或是妖，或是奇异的植物。但是为中的，是一头狐狸的头部，一双眼睛中仿佛藏匿着星辰大海，有如无尽的夜空。在远处的林枫看到这一道门，眼中忽然一惊，因为这道门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这道门，赫然就是林枫第一次遇见那只神秘的黑狐时，所看到的那道门。原来他看见的那道门，就是界门吗？可为什么现在的界门，竟然是处于一种半破碎的状态。

　　那道门上半身已经完全破碎，上面一种五彩的光芒和黑色光芒在交织着，仿佛在进行激烈的交战。然而也就是这种交战，使得那道门受创更加严重。雷弧跳跃着，隐隐有魔影不断从那道门掠出。

　　刘擎瞳孔一缩，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与凝重，界门，已经破碎成这种程度了吗？要是完全破碎，恐怕整个魔族就会大肆进攻了啊……那时候，人类拿什么来抵抗。

　　然而还不待刘擎沉重半刻，那道裂缝中又伸出两只巨手，然后轰然拍向刘擎，所过之处，就连空间都层层崩塌，疯狂的向着刘擎挤压而去。而即便是面对这等绝境，他眼中也没有没有任何畏惧。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陡然划过一丝疯狂，嘶哑的声音缓缓吐出：“你既然不顾世界规则想要杀我，那么你就得做好付出惨痛的代价准备！”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嘶吼着吼出来的，猛然间，他的身上燃烧起青灰色火焰，但火焰却愈发的恐怖，摇曳间，就连其旁的空间也是泛起一阵阵涟漪。

　　但是即便这样足以轻易毁灭一方小世界的火焰，在面对那两只巨手时，也是无法抵抗。火焰在那巨手的挤压下，生生地挤在了一团，仿佛随时都要熄灭。而刘擎也是在这恐怖的空间挤压下，浑身骨头都是发出“嘎吱”的声音。

　　但是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刘擎嘴角却是勉强撑起一个无比疯狂的弧度。他费力的抬起头，看着那双黑色巨手，眼中划过一丝猩红：“既然来了，总得留下一些什么东西啊。”

　　而不知道为什么，当看着刘擎眼中那疯狂的意味，即便是林枫都是从心底升起一抹寒意。而那双大手，似乎也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接着就松开了刘擎，准备倒退。

　　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那双手退去的路线却是忽然被青灰色火焰给包裹，整个空间在这一刻完全燃烧，而那无数恐怖的火焰中心，赫然就是那显得无比疯狂的刘擎。

　　“这是……你是疯了吗？命都不要？”那道声音忽然惊恐，接着那双手猛然倒退，想要退出去。但是此时整个空间都被封锁，而它只是过来了一双手，还无法达到生生摧毁这一处空间的能力。自然是无法逃脱。

　　面前这个人类，分明是燃烧了自己的生命能力，将自己的生命力转换成契灵力，处于一种实力暴涨但是却处于透支生命的状态。

　　这个人，分明是想要以自己身体为代价，重创它！此刻，即便是它，都能从心底感觉到一种让人发寒的冷意。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快住手！我马上退去！”那声音惊恐的吼道，要知道以他们这样的存在，要是损失了一双手，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是绝对会对实力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一旦实力下降，他的地位在魔族中就会随之而降。那个时候，受牵连的可不仅仅是它，而是它整个族群啊……

　　然而这些话刘擎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世界，看着这个美丽的世界。然后轻轻地闭上了双眼，紧随着的，是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以他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开。

　　“轰！”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气浪将整个云层都冲散开来。随之而来的，是忽然下起的雨，在短短十几秒内，就成了磅礴大雨。大街上车辆在闪烁着，警笛声轰鸣。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那汹涌的火势扑灭，只剩下焦黑的一团废墟。

　　男孩儿在雨中，雨水和着泪水在他眼中肆虐，见到这一幕，他猛然冲到了那一团废墟上，疯狂的找寻着，却发现没有任何踪影。

　　男孩绝望地望着天空，那里宛如爆炸声的雷声依旧肆虐着，充斥着他的耳膜。他那无神的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

　　而虚空中，林枫惊慌的看着那一团被青色火焰包裹着的空间，那里无数的爆炸声响起，而其中隐隐能听到惨叫声传来。林枫的心被提了起来，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睛有些湿润，原来刘擎竟然是这样的的一个人。

　　一个英雄……

　　尽管八年后，刘擎依旧还活着，所以在这一场战斗中，刘擎绝对没有死去。但是就眼前的情况，他是绝对不可能生还的。

　　终于，爆炸声缓缓销声匿迹，那青灰色的火焰也是一点点的消退。露出了那处空间的现状，而见到眼前的一幕，林枫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刚刚刘擎与那闪电魔对抗，整个空间也没有达到残破的程度。

　　而现在，整个空间却完全处于一种崩塌的边缘，原本没有任何痕迹的空间，在此刻无数焦黑火焰浮现，炙热的高温仿佛要将人生生烧毁，雷弧和火焰还微微跳动着，散发出一种极其恐怖的气息。

　　“啊……”而这时，一声惨叫传来，只见虚空中，一双巨手忽然显露出来。但是那双手上此刻却是充满了青灰色火焰，依旧灼烧着那双手。惨叫声不断传来，隐隐有些溃散的趋势。

　　那个声音惨叫着，然后几乎是疯狂的吼道：“人类！我要杀了你啊！我要杀了你！”说罢，那双手再度凝聚，想要抹杀。这时，那些青灰色火焰逐渐汇聚，然后露出了刘擎的身形。

　　此时的刘擎，面无血色，瘫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身上无数的黑色雷弧跳跃着，让他的身躯颤抖着，他用尽全力将身边的那把银色手枪捡起来，然后嘶哑着说道。

　　“老伙计，看来咱们这一次真的得栽了……”看着那最后一击，显得无比羸弱。但是此刻的刘擎就连是说话都无比费力，何况是这一击。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叹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没能让这个魔族，付出惨痛的代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