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河走出办公室时,一张俊脸明明白白挂着不耐烦。
江蔓则半倚靠在过道的栏杆旁,侧脸含笑朝他抛了个媚眼过来。
今日的江蔓显然是有备而来。
平日素面朝天的她今日特地请白滢画了个彩妆,肉嘟嘟的嘴唇更是涂上诱人的粉色唇彩。黛眉轻描,浅蓝眼影衬得一双妙眼越发光彩夺目。
一身浅蓝色连身纱裙衬得少女身姿曼妙,修长的腿上着一细跟高跟鞋,鞋上的水晶被午后的阳光折射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不得不说,江蔓确实是个美女。
这一刻的她,除了那一头过短的短发有些缺憾外,从头到脚都美到极致。
这样的她随便钩钩手指头,哪个男生不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可惜她要钩的不是普通人,是徐绍河。
徐绍河是谁?且不说他的女友本就是一顶一大美女,在德国留学时想勾引他的各色美女何其之多,可他由始自终爱的人从来就没变过。
以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因为他的心,早已随她的离去而停止了跳动。
“同学,有事吗?”徐绍河只看了江蔓一眼,便挪开视线淡淡道。
“徐~教~授~”江蔓清脆的声音拉呀拉,听得四周趴墙角的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我音准不太好,马上要摸底考了,教授你能教教我嘛?”某人眨巴着大眼睛拼命地放着电。
可惜对方是绝缘体。
“同学,你音准不是不太好,而是非常不好。”徐绍河一开口便毫不怜香惜玉:“不过抱歉,我只会在课堂上授课。”
徐绍河话里的冷意听得趴墙角的众人再次打了个冷颤,然后看向江蔓。
这下,只要是稍微有点脸皮的小姑娘反应应该都是捂着脸扭头跑了吧?
江蔓踩着细细的凉高跟鞋,摇曳着裙摆婀娜多姿走了过来。
她亭亭玉立在徐绍河跟前,扬了扬下巴妩媚一笑:“徐教授,做人要客观噢!要不要咱们找个安静的教室,你好好听一听了再下定论?”
趴墙角的众人齐齐栽倒。这这这,太不要脸了!年纪轻轻,刚入学的新生,却众目睽睽之下勾引男教授!
虽说徐教授是未婚,但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影响恶劣啊!
徐绍河却在这一片沸腾中看着江蔓有一瞬间恍惚,不过他很快便清醒过来。
“不必了。”徐绍河双手插回裤子口袋里,麋鹿般双眸微垂转身便走。
江蔓的笑脸僵了僵。
“哎!你别走啊!你还没答应我呢!”
她怎么也没想到是徐绍河是这样的反应。不应该啊!她可是对着镜子练过很多次的,她这样笑起来时最像江淮,像江淮那当然就是最妩媚最好看的,没哪个男人抵抗得住呀!
江蔓看着徐绍河即将越走越远,怎会心甘?她慌忙大步上前想争取再表现表现,不料平日穿惯了小白鞋的她忘了现在脚踩的是十公分的细跟高跟鞋,这一大步冲过去后果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直直往前摔去。
“啊!我的脸!!”江蔓惨叫着,眼看地面离她越来越近,双手下意识往前面猛地抓去。
嘶......
咚!!!!
滋!!!!!!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横趴在地的江蔓缓缓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腿,一条光裸的粗壮的腿,还带着浓卷的毛发。
真有料啊!
如此这般情境下,江蔓收回仍拽着那条黑色西装布料的右手,擦了擦口水。
“江-蔓——!!”徐绍河咬牙一字一顿吐出这个名字,他发誓若不是他从来不打女人,他一定狠狠将她揍成猪头!
“徐教授~”江蔓仰着头看着徐绍河喷火的双眼,咧嘴讨好地直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是这布料太差了,我...”
“给我跑二十圈去!敢少一圈摸底考试我扣你十分!!”徐绍河咬牙说完,在一群看热闹的同事学生中有些狼狈地穿着那被撕裂了一条裤腿的裤子匆匆退场。
趴在地上的江蔓不怕死地扬了扬手中的裤腿,在背后一个劲儿大喊道:“徐教授,你的裤腿!哎!小心点别走光被人看了去啊!!”
眼尖的众人看到远处那个平时多么冷峻潇洒多么风度翩翩的徐教授脚步可疑地踉跄了好几次。
江蔓彻底红了。
如今不仅淮音,整个淮湾高校内都传开了有个新生在狂追淮音有史以来最年轻帅气教授的事情。
“我赌胖一斤,她肯定追不到!”将徐绍河视为男神的女生们咬牙切齿,不惜以体重为筹码。
男生们反应则不一样。
“老子赌一个月早餐,这个学期内她肯定能拿下!”将江蔓崇拜得一塌糊涂的男生们普遍看好她。
至于那些老教授们,早被江蔓如此“伤风败俗”“影响恶劣”的行径气到几乎晕倒。他们当天就联名告到了院长那里,强烈要求严罚,以儆效尤!
好不容易又送走了一位吹胡子瞪眼的老教授,杨孝云院长暗暗擦了把汗。
唉,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位神秘空降的女生保准不是省油的灯,如今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影响力。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一个小小院长而已,这位女生他可是惹不起。
如今众教授发怒,这火他就算压得住也不想压,要头疼大家一起头疼吧。
杨孝云院长想着还是拨通了校长的电话。
黄伯铭校长已在淮音任职二十年,一头苍苍白发换得无数师生尊敬。他不仅是全国特等教师,更是无数次获得国家颁发的先进教育工作者殊荣。
此时他坐在自己放满了各式奖杯的办公室里,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卫老弟啊,不是大哥说你,你家这个宝贝还真是...你是不知现在多少教授都告到我这儿来了,她还真是一来就连连破了我们淮音的先例啊。”黄伯铭校长对着电话,口气万分无奈。
“黄兄,蔓蔓的情况你多少是知道的,给你添麻烦了对不住!只是,这个忙老弟我还是要厚脸皮继续拜托你了...”
“唉,当初若非见她可怜我又怎会同意此事呢?可是老弟啊,这样的事我能压一次两次压不了太多次,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下,将她接回你身边呢?”
电话那头久久沉默,黄伯铭良久听到电话那头道:“黄兄,她并不知我这个爸爸的存在。现在虽然调皮了些,可她是快乐的。黄兄,老弟我这辈子都没求过你,这件事真的要拜托你了!蔓蔓她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她就是,就是调皮了些...”
挂了电话的黄伯铭校长不禁长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想起江蔓入学时他远远看了一眼她的样子,是那么的阳光和生机勃勃。若非知道内情,他怎么也想象不到那样一段黑暗的过去会发生在这个女孩身上。他理解他那个卫老弟的苦心,罢了罢了,就让他能帮多远是多远的。剩下的,就看那个女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没人知校长和院长顶了多大压力才保住了江蔓,极少部分嗅觉敏锐的教授们倒是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寻常,他们对江蔓不得不重新审量,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的江蔓正可怜兮兮横瘫在床铺上,四肢即将作废。
二十圈啊!整整二十圈!
讨厌跑步的她才来淮音几天啊,竟然就跑了三十圈!
看来惩罚人跑步是她的徐教授的癖好,想到漫漫革命征程里还要面对的N 圈长跑,江蔓登时像被晒干的小白菜般焉了。
“小蔓蔓,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徐教授是帅,但你经不住他这么折磨呀!我看隔壁表演系的白同学就很不错,据统计他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五次绕过咱们班教室了,豺狼之心昭然若揭啊。你要不要考虑考虑?”羊倩坐在电脑桌前涂着指甲油吐了口口香糖泡泡道。
“什么白童鞋黑童鞋的,那能和我家徐教授比吗!”江蔓猛地坐起来,然后哎呦一声扶着腰又躺了回去:“告诉你们,我江蔓是一定要追到徐绍河的!然后…”
“然后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要嫁给人家?”
江蔓将头从床铺上探了出来,咧嘴一笑:“然后再狠狠甩了他呀。”
“切!”三个枕头齐齐朝她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