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开

  傍晚,饭桌上,两人依旧相对而坐,蕙兰怯于开口,她表明了态度而萧寒却未曾给出答复。

  “我要走了。”

  屋里很安静,蕙兰面无表情,只是她的眼神迷离,似有泪光闪烁,嘴里的米团为经咀嚼便一口咽下。

  她顿了顿,抬起来质问道:“你讨厌我?”

  萧寒平淡道:“很好,你很好,只是我终究会离开。”

  “我可以陪你和你生活,只求你能留下。”蕙兰放下了尊严,让自己显得卑微,把自己当成了工具。

  蕙兰要哭了,萧寒不曾见她如此脆弱,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而他却不敢弥补。

  “雨停了。”

  “你走吧!”

  萧寒的声音带着愧疚,蕙兰的颤声里则是失落。

  …………

  萧寒吹灭烛火,然后看向窗外,雨后的槐树在月色下闪烁,他却轻叹道:果然是一场秋雨一场凉,不过雨下不再有她。

  他躺到床上,比平时早很多。

  他想蕙兰应该也睡了吧,她平时都休息的很早。

  屋里突兀的心跳声让萧寒惊醒,目光停留之处,是月色下的一抹雪白,宛若琉璃美玉,丰韵的身姿饱满均匀,蕙兰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空气仿佛凝滞,没有任何话语,萧寒还未完全直起身来,蕙兰便已扑入他的怀中,那温润柔软的娇躯让萧寒心神荡漾。

  蕙兰紧紧的抱着萧寒,生怕他消失不见,即使双眸紧闭依然有泪水溢出,她像无计可施的孩子,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下爱的人。

  萧寒怕她着凉,用双手抱住她,在她耳畔无奈道:“你真傻。”

  “我很干净。”蕙兰低语。

  “与这无关。”萧寒并不在意这些。

  “那你要了我吧。”蕙兰恳求道。

  萧寒抱着她,他不知道乡野妇人会有如此大魅力,他不是圣人,但他却冷静道:“我还是会走。”

  “没关系。”

  …………

  云隐村的雾季来的很早,屋外还是雾蒙蒙的一片,萧寒从柴火堆里找出了“帝锋”,他没有带来什么,自然也不会留下。

  屋外的大黑狗“旺旺”叫了两声,然后就继续睡觉,萧寒向村头走去。

  萧寒离开时蕙兰已有察觉,因为颈下已无那温暖的臂膀,她穿好衣物便追了出去,只是身子有些疼,让她行动不便。

  蕙兰一路追赶,她绯红的面庞被吹得煞白,她在村口追上了萧寒。

  萧寒没有回头,他径直向前走去,蜿蜒的小道一直延伸向天边,似乎从此一别便是天各一方。

  “你会回来吗?”

  没有回答,蕙兰心底已有答案,萧寒的背影渐行渐远,从始至终他都未曾回头。

  萧寒从未想过要一直留下,他在蕙兰家里思考人生,思考未来的路,他最怕让人失望,所以他一开始就很懒,整日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他以为蕙兰是真的希望他离开,所以他没放在心上。

  ……

  萧寒离开的那天,蕙兰将自家又打扫了一遍,院子里甚至没有一片落叶,大黑狗平时都被她锁在石柱上,今天却被她解开了链子。

  打理好一切,蕙兰方才抬头,她看着朝阳初升,这感觉暖洋洋的,做着日复一日都相同的工作,她却突然说:“无聊。”

  也许是真的厌了,本以为上天会怜悯她,梦醒时她才发现这只是老天的玩笑。

  几天后,小院里布满枯黄的树叶,大黑狗每晚都会按时回家睡觉,山村依旧平静如常。

  ………

  邙山小路通往雾州东城,曲折的山路上,布衣男子行走在雪地中,他背负破剑,头戴斗笠,步伐不紧不缓,逐渐与远天拉开距离。

  经过几天的行走,他终于来到东城外,他到茶馆里喝了杯热茶休息,他忽然抬头,却发现城头的旗帜有些陌生,这不是乾国的旗帜。

  “小二,这里是哪儿?”

  小二恭敬道:“客官,这是东城呀?”

  “是乾国东城?”

  “乾国早亡了,如今是大商的天下。”

  “大商?”

  “就是蛮族建立的王朝,如今始帝卧病在床,苏皇后把持朝政,她主张对外扩张,如今天下有九分都是她的。”小二神情敬仰。

  “这女人!”

  ………

  喝完茶,萧寒又上路了,他从雾州走到了云州,在云州听闻了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

  白衣少年执柳条击败了剑侠浪踏风,这件事轰动云州,浪踏风剑术堪称宗师,数十年未尝一拜。

  萧寒也想见见这少年天才,于是他改道去了鲲河,在晓月楼的竹林里有一场盛会,名动四海的舞姬会在这里起舞。

  各种人物都相会到此,而击败浪踏风的白衣少年也在,白衣少年和粉衣少女坐在离月台较远的地方。

  少年相貌英俊,身材修长,颇有英雄气度;少女略微发胖,脸上显肉,有些婴儿肥。

  流觞曲水,莺歌燕舞,少年用柳条抽打少女的肉乎乎的小手,“嘟嘟,你还吃?看我把你养的有多肥。”

  “不,我就要吃。”

  他们俩就是消失十年的仁宗萧齐与慕嘟嘟,如今萧齐已是名动江湖的少侠,却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里聚着很多豪杰,并不是全为了看白亦雪一舞倾城,更多的是想商议楚国复辟的大事。

  这也是萧齐来此的原因,如今他已不是当年那贪玩的少年,楚国灭亡后,他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所以他今天要在此表明身份,举旗反商。

  聚会进行了的如火如荼,带斗笠的男子突然进入竹林,月台上的人她认识,白亦雪,没想到今日在此相遇。

  会场有许多人,但他没能看见浪踏风,而是看到了萧齐,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熟悉。

  萧寒走近两人,慕嘟嘟见他背负长剑不由害怕,萧齐起身礼貌道:“阁下是?”

  “你是萧齐?”

  萧齐神色凝重,也不知他是何方神圣,于是手中柳条弹射而出,劲气如龙。萧寒一挥手柳条便被弹开,风轻云淡的应对。

  萧寒腾空而起,一跃没入竹林深处,萧齐跟了过去。

  这时萧寒接下斗笠,萧齐惊呼道:“皇叔,原来你还活着!”

  “你不是也活着吗?”萧寒笑道。

  萧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后郑重道:“皇叔,你来是为了复国吗?”

  “不是,我这是相见位故人,听说他被你击败。”萧寒平淡道。

  “浪前辈剑术出神入化,可惜他没有用杀招,不然我也不能胜他半招。”萧齐笑道。

  “复国之事需要从长计议,切勿冲动,我累了,也想在江湖转转。”萧寒沉声道。

  他就此告别,等慕嘟嘟赶到竹林时,她好奇道:“那人是谁?”

  “故人,走,我们去巴州。”萧齐笑道。

  慕嘟嘟不解道:“你不是要复国吗?我们去巴州干嘛?”

  “巴州山高,我带你登山,帮你减肥。”萧齐一脸微笑。

  “不,我才不去,除非你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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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唉七七

分类:历史军事

状态: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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