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覆了天下

　　神宗治下，楚国境内国泰民安，这是少有的盛世，这样的安宁一直延续到楚神宗九年。

　　萧寒的不止一次的擦拭帝锋，这把剑多年未成用过，九年磨一剑，萧寒自信剑之一道无人能敌。

　　宫里的事大多是苏柒在处理，萧寒没事会陪灵儿。

　　御花园，双马尾的小女孩儿正拿着木剑在砍园中花草，她眼睛水灵灵的，一副欢快的模样，周围一群太监宫女，可没人敢阻止。

　　“灵儿。”

　　听见萧寒的呼唤，萧灵儿方才规矩的收起木剑，她嘟囔道：“父皇，你来啦？”

　　“要乖，别欺负花草，你看它们多漂亮。”萧寒将她抱入怀中。

　　萧灵儿嘟着嘴，小脸苦恼道：“它们也不陪我玩儿，翌哥哥也故意躲着我。”

　　萧寒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慰道：“父皇陪你玩儿，走我们去扶桑之巅。”

　　扶桑，这棵树高耸入云，如今萧寒已经踏入超凡，可以凭空借力直入青云。

　　他抱着萧灵儿飞到扶桑之巅，真凤被惊动，因此飞离巢穴，萧灵儿兴奋的叫喊，远处夕阳西下，她指着远方问：“那边有什么？”

　　“那都是楚国的土地。”

　　萧灵儿又问：“那长河的尽头是什么？”

　　“是……”萧寒突然愣住，这个答案他曾经知道。

　　“父皇也不知道。”

　　………

　　陪萧灵儿玩了一天，萧寒便将她送到苏柒身旁，不过灵儿很怕苏柒，见到她便畏畏缩缩的。

　　苏柒身着凤袍，雍容华贵，如今再也没对萧寒发过脾气，对萧寒毕恭毕敬，但萧寒却感受不到曾经在雍王府有过的快乐。

　　灵儿很小的时候，苏柒便教她琴棋书画，甚至是剑术。

　　每次偷懒都会被苏柒责罚，所以她心里有了阴影，经常在宫里躲着不敢回来。

　　“她每天的功课比翌儿还多，还是减一些吧。”萧寒轻语。

　　苏柒揉了揉灵儿的小脑袋，示意她进屋，然后对着萧寒恭敬道：“琴棋书画可以修身养性，而练剑习武可以自卫，对灵儿有好处。”

　　萧寒温和道：“灵儿还小，也别对她太苛刻。”

　　“恩。”苏柒点头。

　　萧寒突然有些失落：“自从你当上皇后，我们间的话更少了。”

　　“皇上日理万机，是百姓的福分。”

　　萧寒摇头：“除了每日早朝，我可没你忙，宫中府中的事务都由你把持，你就这么不放心朝中大臣？”

　　苏柒侧过身，他轻语道：“皇上，你要立翌儿为太子。”

　　“恩，他很聪明，为人上进，对人恭敬有礼，他是萧家血脉，而我膝下无子，理应让他为太子。”萧寒解释道。

　　苏柒不由失神：“连大街上的乞丐都知道他不是你儿子。”

　　“但你却不愿生！”

　　“你可以纳妾，我不会拦你！”

　　萧寒喃喃道：“我不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我想你是该休息一下。”

　　这句话有深意，苏柒知道萧寒打算废了她的皇后之位，但萧寒还未开口，一切尚有回旋之地。

　　苏柒转过身，回眸一笑，这痴傻的笑容让萧寒心疼，这难道就是强颜欢笑。萧寒不由将她揽入怀中，他最终还是心软了，没能罢黜苏柒的皇后之位。

　　萧寒的心软也付出了代价，宫中府中都有苏柒的人，白衣客是遍布江湖的大势力，苍龙卫控制着各地兵马，怀柔更是渗透朝野上下。

　　………

　　神宗九年，北境蛮族发生巨变，完颜多奇在漠北城下被乱石砸死，而继任族长的是完颜修。

　　完颜修，蛮族与南境人的混血儿，她母亲是南境女子，被完颜多奇强掳到北境。

　　狼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参选族长的成年男子都要在北方的某座山谷中决斗，只有最终活下来的人才能当族长。

　　而完颜修杀了他所有的兄弟，被奉为狼族族长，自封为北境蛮王。

　　他很聪明，利用金石与金国商人做生意，以此换取大批火石，如今漠北长城上陈王已经离世。

　　而陈王孙做了漠州太守，漠北长城的坚固早已不复当年，等到蛮族用火石攻城时，众人措不及防，漠北长城轰然倒塌，蛮族大举进犯。

　　………

　　萧寒在宫中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完颜修一路势如破竹的杀入京都，京都的城楼竟然没有守卫。

　　皇城被蛮族攻破，这时萧寒才发现他已被苏柒架空，楚国铁骑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提着帝锋迎战，皇城内血流成河，蛮族放火烧了扶桑，真凤在烈火中飞舞，它见证着楚国的覆灭。

　　没有人能挡住萧寒的剑，无数蛮族倒在他脚下，就算完颜修也不敢与之交战。

　　他没有带人围猎萧寒，而是带人闯进了后宫，他听闻萧寒的皇后是位大美人，而且至今未育。

　　凤阁的烛火还亮着，完颜修闯入其中，却发现了如玉般的娇躯，他命人退出屋外，好生看守。

　　这些蛮人可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完颜修要干嘛，于是都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外。

　　而萧寒将帝锋砍出无数缺口，依旧有杀不光的敌人，这一刻他想起大祭司的预言：皇权将在他手中崩毁。

　　他选择了离开，没有人能留下他，扶桑树在他身后炸裂，他对着夜空嘶吼：“我不欠你什么，而你欠我天下。”

　　萧寒杀出了皇宫，消失在夜色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

　　这时，苏柒已穿好了衣服，而完颜修却站在铜镜前，他理了理头发，声音妩媚道：“娘娘，您说我像吗？”

　　苏柒蹲在地上哭泣，而完颜修立即过来搀扶，“娘娘，您难过了。”

　　“没有，你声音别暴露。”苏柒提醒道。

　　“美人，你看如何？”完颜修的声音变得粗狂有力。

　　………

　　楚神宗九年，北方蛮族攻破楚国京都，神宗萧寒在城破后消失，南境霸主萧寒为何从神坛跌落，个中缘由谁也不知，只知道楚国皇后改嫁给异邦蛮王，楚国灭亡。

　　完颜修将京都改为帝都，沿袭楚国旧制，国号商，自称始帝。

　　他重用南境书生，同族蛮人大多成了苦役，他们负责为大商开疆扩土，不久商国便向大陆诸国宣战。

　　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