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流血漂橹

　　这一年来，萧寒在菏泽与傲云霄战斗，在巴州边境和羽国战斗，在云州和羽乾联军战斗，最后杀到乾国人胆寒。

　　他最不差的就是战斗，唯独没有内斗过，如今对面也是楚军，而且还是义兄武法带领的楚军，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武法并没有在夺命坡借地势阻击联军，反而在京都城下列阵，盾甲步兵在前，铁骑在中间，后方是步兵军团，城楼上弓箭手。

　　再好的地势都不过居高临下，再好的策略都不过以逸待劳，在行军布阵上武法不输任何人。

　　武法执枪立于阵前，军队气势凌人，萧寒知道他的军队有多强悍，如今铁甲营里就有不少武法送的兵，他还特意让惠婢留守北順谷，以免他见了旧主为难。

　　萧寒本想上去叫阵，没想到武姬如率先出阵，一袭红甲明艳动人，长枪挥舞间英气勃发。

　　武法不由皱眉，他上前沉声道：“回去，你像什么话？”

　　武姬如没有离开，反而嘲笑道：“大哥，谁说女子不如男，父亲大人用同样的方法教导我们，我不信会比你差。”

　　数十万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交战双方是兄妹，这可是前所未闻，萧尘不由担忧：“姬如太冒失了！”

　　“他们毕竟亲兄妹，不会有事的！”萧寒安慰道。

　　武姬如劝道：“大哥，别执迷不悟，那不是真皇帝。”

　　武法寒声道：“胡闹，姬如你不在意家族，但我在乎！”

　　说罢两人真的战在一块，武姬如的枪法萧寒是见过的，枪出入龙，劲道凶猛，修罗都不见得能压制她。

　　枪芒闪烁，武法并没有还手，他轻易避开所有攻击，就像以前在武家府邸陪武姬如练武时一样，无论她如何进攻都碰不到他丝毫。

　　“我不需要你让。”

　　武姬如很生气，她讨厌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自从武家将她嫁给萧尘，她就已经和武家划清界线。

　　如今和武法战场相遇，她想证明自己，有不输于男儿气魄，她想得到认可，不是其他人的认可，而是武家的认可。

　　武姬如越发拼命，丝毫没有留手的迹象，武法避无可避，他只能还击，手中银枪向着天空撩去，正好挡下红缨枪。

　　霎时间，火花四溅，武姬如只觉得握枪的手在颤抖，不过能避大哥出手，她已心满意足。

　　刺、挑、横、撩，武法银枪使的行云流水，武姬如只能勉强招架，武法看准武姬如手抖的瞬间出枪，一击震飞她手中红缨枪。

　　随后手中银枪收回，他用枪尾将武姬如击落马下，“让萧寒他们来攻吧！”

　　武法回到阵中，而武姬如只受了轻伤，也能驾马离开。

　　萧尘不由心疼道：“姬如，你没事吧？”

　　“我没事。”武姬如有些失落，差大哥实在太远。

　　估计在场也没人能胜武法，再叫阵无非是自取其辱，所以萧寒果断道：“进攻！”

　　楚州军以步兵居多，他们负责打头阵，武法低语道：“放。”

　　箭如雨下，在没有盾甲的保护下，楚州军大批倒下，待他们靠近，武法便让前排立盾牌迎击，后排士兵便用枪收割。

　　这样的防守如同铁桶，根本冲不散他们的阵型。

　　武姬如不由皱眉：“这样进攻就是送死！”

　　“让他们回来吧！”萧寒赞同武姬如的说话。

　　“铁甲营！冲锋！”

　　这一次萧寒亲自带着他的铁骑冲锋，铁甲连成一片形成钢铁洪流，武法也因此动容，他感慨道：“这支军队不错！”

　　“戍卫营！迎战！”

　　前排盾甲散开，武法率领骑兵出击，城外万马奔腾，喊杀声震天，城内百姓早已吓坏了，全都躲进屋里。

　　明宗也在关注这场战斗，如果武法败了，他就要弃城而逃，而且还要杀掉武法全家。

　　为了家人，武法肯定不会放水，曾经他是只为朝廷杀戮，如今身为人父，他肩上多了一份责任。

　　萧寒的铁甲营，铠甲厚重，连战马都披着厚实的马铠，可以说刀枪不入，但武法的戍卫营也不是吃干饭的。既然砍不动他们就肉搏，那就将敌人从马背上扑下，战场一片混乱。

　　大多数人不是在马背战死，而是落下马背，被马蹄踩的粉碎，这场战异常焦灼。

　　萧寒遇见武法，两人没有任何交谈便战到一块，武法枪法入神，萧寒不是对手果断撤退，武法未曾追击。

　　这里更像绞肉场，战马挤到一堆，萧寒明白到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他果断下令撤退。

　　战场上有许多不能动弹的伤员，武法叹息道：“都是楚国军人，能救就尽量救下来，不要滥杀无辜。”

　　“诺”

　　眼见联军撤退，明宗不由大喜，他立即派人嘉奖武法，甚至还封他护国大将军，更是加封安国候。

　　唯独不让他与妻儿相见，明宗搪塞道：“等战乱平息，你们妻儿自然能团聚。”

　　………

　　铁甲营出师不利，组建后的第一场战斗便已失败告终。

　　撤回北順谷，修罗查看后汇报：“我们损失了战士五千，战马丢了八百匹！楚州军死伤弟兄共万余人！”

　　萧家兄弟在此受挫，别说萧尘，就是萧寒都不能忍，只不过再拼下去也是两败俱伤，这不是万全之策。

　　他们只能退回来再想想其他办法，萧义提议：“策反武法很难，他的家人肯定被萧霸天的人控制着！”

　　“武法用兵，今天大家也看到了。”萧尘不由叹气，自己的大舅子怎么这么凶悍。

　　这时萧寒收到一封信，是木子李带来的，也不知道他和武法交战时这家伙在哪里去了。

　　是苏柒的亲笔信：我会救出月舞母子，切勿攻城。

　　萧寒不由大惊，想不到才一年半没见冷月舞和武法就有孩子了，难怪武法会如此卖命。

　　萧寒提议：“还有机会策反武法，我们再等等！”

　　希望都在苏柒身上了，希望她能救出月舞母子，而且还要注意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