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无险可守,很容易被敌军破城,少不了生灵涂炭。

  萧霸业这个皇帝是百官推出来的,如今各路王爷杀回来了,京都一片哗然,但幸好有人出谋划策。

  宫中禁军包围了雍王府和胤王府,想要以此威胁萧寒和萧尘。

  一个是萧寒的王妃,一个是萧尘的亲弟弟,有此筹码何愁京都守不住,甚至还可以坐下来谈谈,然后让群臣去劝降,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萧尘最先达到,武姬如善用兵之道,她将兵马驻扎在北順谷,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距离京都也不过五十里地,只等萧寒一到便可攻城。

  萧寒马不停蹄的赶到颍州,太守刘志并没有前来迎接,如今各地王爷与当今皇帝掐架,他们可不敢站队,所以就当作没看见。

  神兵阁的并没有完成全部的装备制造,刚好够萧寒的骑兵换上装备,五万轻骑瞬间变成五万重装铁骑。

  他们的行军速度顿时变慢了不少,萧寒没有直接去京都,而是绕道去了旧都,这一去一来花费了不少时间。

  而另一方面,朝廷将驻扎在边疆的武法招了回来,他轻率七万大军拱卫京都,加上旧都的军马,京都的防卫超过十万人。

  萧霸业有如此强大的兵力,就算萧寒赶到也未必能胜。

  萧尘军营,有信使传答消息:明宗念及旧情,不计较诸位王爷以下犯上,还望周王殿下尽快退兵。

  “哼,若我将江山拱手让与他人,死后亦会被父皇母后笑话。”萧尘一脚踢飞信使。

  “报,康王带人来了。”

  萧尘立即到帐外迎接,只见萧义披青甲而来,见萧尘出帐相迎,他不由恭敬道:“四哥!”

  “老六,你可算来了!”萧尘立马上前抱住他,一番嘘寒问暖。

  萧义进帐不见萧寒,不由好奇道:“老七怎么没来,难道是菏泽战况激烈?”

  “按约定的期限还有两天,我们再等等!”萧尘解释道。

  “四哥有多少兵马?”

  “四万。”

  萧义不禁皱眉,“我们加起来也才五万,而京都号称十万兵马,这场仗不好打呀!”

  萧尘点头,“可惜夷州告急,大哥要独自对抗大炎和大夏两个王朝,不然我们何愁拿不下京都。”

  “听说大夏和大炎出动了五十万大军进犯,但都被大哥率军击退,如今我们还窝里斗,不知是错是对。”萧义感慨道。

  萧尘不由笑了:“你小子比武大会时藏的那么深,最后还不是输给老七,我相信他会带给我们惊喜的。”

  “也是!”

  ……

  约定的日期将近,萧寒迟迟没有出现,就当大家以为萧寒在菏泽抽不出身时,他突然出现了,黑色洪流铺天盖地而来,战马踏着惊雷,大地在颤抖。

  萧寒以前从未去过旧都,他生长在京都,但他知道旧都才是他的故乡,是萧家的祖地。

  草地本已枯黄,战马呼啸而过,留下的是裸露的红土地,当旧都城头的守卫拉起警报时,所有人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是一支钢铁军团,每个人都披着厚重的铠甲,连战马都从头到尾的武装过,金属光泽在城下闪烁。

  当修罗举起长枪时,他们发出声震苍穹的喊杀声,“杀!杀!杀!杀!杀!………”

  不止是城楼,就是城中百姓都听得真真切切,就连远在皇宫深处的萧家老祖宗都有察觉。

  守城的是萧霸业的心腹,他此时面色难堪,他已通知人去保护明宗在旧都的亲属。

  朱孟达惊恐道:“楼下何人。”

  萧寒身披金龙甲,就算他不认识萧寒也不能不认识他那身铠甲,威震四海的金龙甲。

  萧清风冷喝道:“雍王殿下在此,还不快大开城门。”

  “没有朝廷的命令,属下也不敢开城门。”朱孟达神情为难。

  修罗冷漠道:“现在!立即开城,等会铁骑踏破城楼,楼上不会有一个活口。”

  城下黑压压的一片,个个凶神恶煞,“杀!杀!杀。”

  朱孟达汗如雨下,他无奈道:“开城门!”

  “进城!”

  萧寒的铁骑冲进旧都,此时街道上早就不见人影,他们都被城外的声势给吓坏了,如今都躲门缝里看着。

  进城后,萧寒直接逼问朱孟达:“萧霸业的妻儿在哪里?”

  朱孟达开始摇头不说,萧寒命人一番修理,他才指着楚庙痛哭道:“我让他们躲进楚庙了。”

  萧寒带着一群人直奔楚庙,他不想在旧都停留太久。

  楚庙在旧都角落,图个清净,占地并不大,建筑古朴,历史悠久,如今萧寒带着人硬闯楚庙,普通的宫女太监根本不敢拦。

  当萧寒推开宣武门时,正好瞧见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不远处做法事,那人很眼熟。

  涟漪抬头,看着眼前之人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还以为是故人归来。走近一看方才知道那是错觉。

  “婆婆。”萧寒忍不住开口。

  有不老女神之称的大祭司居然也会老,如今的她白发苍苍,面容憔悴,往昔风采全然不见。

  涟漪深感欣慰,她笑着道:“寒儿,你来了!”

  “婆婆,对不起,我没能来看望你。”萧寒心有愧意。

  “无妨!去拜见你的父皇吧!”涟漪指了指供奉灵牌的小屋。

  萧寒走入萧家祠堂,里面有个妇女,容貌姣好。她带着两个孩子,男的有十一二岁,女的也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萧寒没有理会他们,入眼处的灵牌是萧霸天的,萧寒摘下头盔,然后跪在列祖列宗面前。

  萧寒足足磕了九个响头,有太多的话想说,但却无法言说,他知道父皇既是孤高的帝王,又是多情的儿郎;他很像得到父亲的认可,可惜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屋子里安静异常,妇女抚摸着小女孩的额头,让她不要害怕。

  她小声嘀咕道:“他也是我们萧家的人吗?”

  妇女拉了拉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说话。

  如果不是这里有人,想必萧寒会泪如雨下,萧寒起身,带上头盔,冷漠道:“将他们带下去。”

  萧清风带人将玉清押了出来,男孩儿骨子硬没有反抗,但小女孩一直哭喊不停。

  萧寒才让玉清抱着她,“跟我们走吧。”

  玉清知道是去哪里,所以她安慰道:“晓晓不哭,我们去京都好不好!”

  “恩,我想父王了!”萧晓揉着眼睛道。

  萧寒找来朱孟达,“去找驾马车。”

  “诺。”朱孟达心情低落,出卖主子的活尽让他做,如果萧霸天知道了,还不把他千刀万剐。

  萧寒向大祭司道别,涟漪平淡道:“寒儿,有时候你知道命运,但却身不由己,去做你想做的。”

  “婆婆,你别生气,我就没信过预言。”萧寒笑道。

  涟漪也笑了:“去吧,旧都的祭祀所永远会为你祭天。”

  “婆婆。”

  萧寒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却不敢想,离开楚庙,萧寒还未走远便被人拦下。

  禧箬带着一众老臣挡在街道上,萧寒下马恭敬道:“见过皇祖母。”

  虽然第一次相见,但萧寒却猜出了老人的身份,禧箬看着萧寒不由摸了摸眼睛,太像圣宗了。

  但她依旧严肃道:“你们是要毁了大楚江山?”

  萧寒平淡道:“正朝纲。”

  “他是你皇叔,我不会让他欺负你们的。”禧箬劝阻道。

  萧寒笑道:“我们也不会欺负他,只要他离开京都。”

  “我知道皇叔是您亲子,您有私心,我们并不计较,但那本应该是二哥的江山,他现在还躺在祭祀所里,我不敢去见他,无颜面对,竟然保不住侄儿的皇位,我们这些兄弟有何颜面!”

  话到最后连禧箬也无话可说,萧寒恭敬道:“若皇祖母顾及萧家基业,就应该劝皇叔离京,我们可以不计较。”

  “怎么可能回头?有些事一旦决定,就回不了头!我在深宫多少年,这些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绑走玉清他们也无济于事,不过白白牺牲而已。”禧箬叹息道。

  萧寒深知这个道理,人为了皇位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若是想以此逼迫他让位几乎不可能,“皇祖母,我也有妻子兄弟在城内,我只想保他们出来。”

  禧箬叹息道:“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拦你,跟你父皇一样固执。”

  萧寒松了一口,禧箬临走前叹息道:“所以到最后你父皇只剩一个兄弟。”

  萧寒陷入沉默,他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