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从菏泽城头看去,远方白茫茫的一片,白旗漫天,将士们全带着白巾操练,喊杀声震天。
萧寒也不例外,他与将士们一起训练,还经常和军中将领过招,除庞博外已没有人能接过他三招。
庞博拳脚功夫厉害,但也不及萧寒强势,不多时也落败,军营中一片叫好声。
庞博羞愧道:“殿下在将士们面前也不给我留情面,叫我如何当着新军教头。”
萧寒拍了拍他的肩头,“庞博,那你就当将军,新军训练这么久是该上战场练练。”
“好”
庞博还没答应,周围的战士们都异口同声的答应,他们早就期待着一场战斗。
有战士来报:“殿下,神兵阁的人到了。”
来者叫龚洛,神兵阁在南川的分支掌柜,身材虽然不高,但浑身肌肉健硕,手心有老茧,一看就是老铁匠。
萧寒将他请到帐内详谈,“龚掌柜,我的要求能办到吧。”
龚洛摇头,“雍王殿下,您要十万副重装铠甲,五万副马铠,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制造极限,你完全可以找京都要!”
京都局势复杂,想要到这批装备也不知是何年月,如今萧寒急需,不能拖太久。
“如果你们神兵阁一起制造,需要多久?”萧寒好奇道。
“三个月!而且是在铁器充足的情况下。”龚洛回答。
“铁器我来提供,你们负责按时交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萧寒礼遇道。
龚洛笑道:“谢殿下。”
这时传信兵闯入军帐,“殿下不好了,羽国的军队越过了巴州,正向南川进发。”
萧寒不惊反喜,他对着龚洛大笑,“掌柜,你要的铁器来了。”
………
羽国兵锋正盛,刚拿下巴州便忍不住继续东进,想一口气吃下南川,领军的正是羽皇的第四子,宇文昊。
巴州地险,宇文昊率领的五万大军,绝大部分是步兵,骑兵很少。
萧寒在南川的平原卫鲂列阵以待,他亲率三万人迎战,其余的南川军队都在各自城内驻守,他并没有将宇文昊放在眼里。
烟尘起,宇文昊率大军杀到,两军在卫鲂对峙。
洁白的战马上,宇文昊身披纯白披风,他指着萧寒问,“那是谁?”
身旁将士答:“应该是萧寒。”
“哈哈,就是那个被废的太子萧寒,不出意外的话他可是如今楚国的皇帝。”宇文昊出言嘲讽,引得一阵人捧腹大笑。
有将领愤怒道:“对方怎么看也才两三万人,这是瞧不起我们吗?”
指挥使宇文川谨慎道:“莫要大意,傲云霄仅凭三万人便攻下半个巴州,也莫要小巧了这个萧寒。”
宇文昊不由冷笑,“没羽国大军,傲云霄能攻陷巴州,皇叔,别长他人志气。”
“谁去给我们羽国长长士气。”
宇文昊对着众将领吼道。
执双斧的虬髯将大喝:“末将王凤请战!”
“好。”
王凤驾马来到两军阵前,“可有人敢与吾一战。”
楚军无人回应,王凤大笑道:“你们怕了吗?”
随后传来的是一阵嘲笑声,楚军笑话王凤,怎么会是楚军无人敢应战,分明是他不配众将领出手。
萧寒示意修罗出战,修罗左手持着缰绳,右手空荡荡的,这不由让王凤大怒:“派个断手的羞辱我吗?”
“驾!”
说罢,王凤骑着战马冲向修罗,修罗不甘示弱,同样迎了上去。
就在两马即将相遇时,修罗突然勒住缰绳,他胯下的战马立了起来,足有两人高。
王凤失去了修罗的身影,看见的只是直立的战马,突然寒芒闪烁,铁枪瞬间穿喉而过。
王凤被挑起,两把斧头掉落马下,他身下的战马也受惊仓惶逃窜。
楚军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好声,他们有序的挥舞战矛,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王凤的尸体还挂在修罗的枪尖,他傲然立于羽军阵前,将王凤的尸体挑飞出去,大削羽国的嚣张气势。
仅一合便斩将于马下,而且那人还是独臂,宇文昊大怒,“废物。”
同样使长枪的檀仝出战,他来到阵前,银枪指着修罗道:“在下檀仝,我不杀无名之辈。”
“你不配。”
修罗不屑回答,直接御马杀到,染血铁枪直刺而出,两人战到一起,不出十合,檀仝被挑下马。
他头盔掉落,银枪也扔在一旁,仓惶的向羽军阵地逃去。
庞博见此不由大笑,“像什么?”
“哈哈哈,像娘们儿!”
楚军的嘲讽声震天,宇文昊气不打一处来,修罗并没有打算放了他。
他取下马背的弓箭,脚踩弓背,单手完成射箭,一箭射杀已逃到羽军阵前的檀仝。
羽军氛围低落,宇文昊气愤道:“马腾何在?”
“末将在!”
“给我斩下那家伙的头颅。”宇文昊怒火中烧。
马腾拖着大刀上场,“虎贲将军马腾。”
因为对方身份不低,修罗方才回应:“前锋小将,修罗。”
“杀!”
两人陷入酣战,马腾大刀开合间有开山裂石之力,修罗的铁枪因此弯曲变形,逐渐陷入下风。
宇文昊因此大喜,“若斩下此人,赏黄金百两,不,赏千两。”
奈何修罗独臂,边战边退,而马腾紧追不舍,修罗舍弃铁枪,卧于马背,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如此近的距离,马腾避无可避,箭矢正中他的右臂,他一个哆嗦差点跌落马背,这时修罗突然调转马头,他拔出腰间战剑杀回。
马腾慌忙举起大刀,刀剑相接,胜负已分,楚军喝声大震,气势越发强盛。
羽军被下破了胆,宇文昊怒目圆睁道:“就没人治得了他吗?”
“宇文川,你不是很行吗?你上。”宇文昊有些不耐烦。
“指挥使身兼重任,末将愿出战。”这宇文川身旁的副将李虎说道。
马腾被挑于马下,口吐鲜血,“小兄弟好身手,在下佩服。”
修罗气喘吁吁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哈哈哈,给我个痛快吧。”马腾不屑逃走,在他眼里军人的名声远超一切。
而这时李虎驾马悄然而至,他长枪对着修罗刺去,“将军小心。”
马腾惊呼,一杆金枪呼啸而过,直接将李虎带下战马,萧寒出战了,他身披金甲,连胯下战马都披着金色马铠。
“带下去!”萧寒命修罗将马腾带走,这是员悍将,值得劝降。
萧寒架着马,他拔出金色长枪,指着羽军大喝道:“犯我楚国者,虽远必诛!”
身后的楚军大喝“杀!杀!杀!”
气势汹汹,羽国大军忍不住后退,而萧寒亲自出战,“宇文昊何在?可敢应战?”
宇文昊脸色苍白,一众羽国将士看着他,如果他不敢应战那太减士气了。
这时宇文川驾马出战,他年过半百,面容坚毅,气度颇为不凡。
“你是谁?”萧寒不由纳闷,宇文昊不是二十岁的青年吗?
“在下宇文川,羽皇胞弟,西州王。”
萧寒点头,“王对王,不失身份。”
两军将士都在为各自主将加油,这场战斗将直接决定战争的胜负。
萧寒气势更盛,宇文川明显不敌,就算如此他也赞叹:“传言不可信,圣宗怎么有犬子,个个如龙。”
萧寒没有因此大意,就要挑下宇文川时,羽国又派两将来援,三人力战萧寒。
就算如此,三人也是不敌,萧寒大杀四方,三人,两死,一伤,宇文川侥幸逃回。
“杀!”
楚军发起冲锋,他们气势如虹,羽军甚至不敢正面应战,五万大军被瞬间冲散,这是一场屠杀,楚军势如破竹。
群鸦在天空盘旋,羽军大败,只有少数人逃走,甚至四皇子宇文昊都被萧寒活捉。
楚军在打理战场,他们将羽军的铠甲褪下,然后装了一车又一车,羽军的尸体在平原上堆积如山。
这场大胜稳住了楚国西面的局势,羽国的军队退出了秦州,他们转而向云州发兵,因为乾国也想吃下云州,他们想结成同盟。
东方的萧战率领铁骑击退了大夏与大炎的联军,缓解了东面的危机。
而南方的冷夜寒在称帝后并没有大动作,只知道他在连夜造船,也不知道他造船干什么,因为楚国如今也没出海口。
萧寒和萧战的大胜很快传到京都,这很振奋人心,靠山王在朝堂上好生褒奖了二人,称他们是:“楚国的栋梁。”
他没有奖赏萧寒和萧战。反而大赏百官,百官高呼:圣明。
只有苏奎等一众老臣称病不朝。
京都雍王府,尝百草在庭院中给花草浇水,他满头白发披散,飘飘欲仙。
苏柒在他身旁,“老师,你能救太上皇吗?”
“除了死人。”
“关键是你救了他,能改变如今的局势吗?”尝百草自顾自的摇头。
“不能。”
“但他是保险手段。”
苏柒神情郑重。
尝百草轻笑:“柒柒,张洛妃生前何其辉煌,死后却落得一身骂名,有时后简单不是更好。”
“人各有志,循规蹈矩的生活,未免太无趣。”苏柒自嘲道。
尝百草放下水瓢,“好,我可以去旧都救治太上皇。”